第237章 蠢貨
第237章蠢貨
寧福街口,一輛豪華馬車裏,軒轅燁靜靜的看著蘇清淺那纖小而囂張的背影,還有那不時扭過頭朝謝安說話時的側顏,真真是,年紀不大,身子不大,脾氣不小哦。
“王爺,要走嗎?”風一忍不住提醒,還要去宮裏給太後娘娘請安呢。
軒轅燁點頭,“走吧。”
“是。”風一應聲,駕著馬車風一般離去。
而坐在地上的趙纖纖,突然又被一輛飛馳的馬車濺了一身的灰塵,更是氣鬱。
再看著前方,蘇清淺主仆頭也不回的離去,趙纖纖更是怒火攻心,又噴了一口血,把個碧蓉嚇壞了。
賤人,一個兩個的全都欺負她!
“二小姐,你可千萬別惹事了,你要是有個好歹,奴婢可怎麽跟珍姨娘交代?”
惹事?她都這樣了還怎麽惹事?趙纖纖猩紅的眼睛惡狠狠的盯著碧蓉,同樣是奴婢,怎麽蘇清淺那賤人的奴婢,就有那樣的本事,碧蓉這賤婢見她挨打,卻隻有在旁傻眼的份兒。
哼,這樣的蠢東西,回去就讓姐姐給發賣了,留著也是廢物。
“還不扶我起來?叫人看笑話啊?”趙纖纖抓著她的手,長長的指甲都要嵌進人家的肉裏。
碧蓉吃痛,可瞧著趙纖纖嘴角都是血的樣子,實在是很恐怖,也就沒敢還嘴,忙扶她起來,“二小姐,您還能走嗎?”
“你看我這樣子能走嗎?真是個蠢貨!”趙纖纖一手抓著碧蓉,一手揉著腰,那滿含血腥味的嘴憤怒的朝碧蓉噴著。
碧蓉臉上被噴了血沫子,惡心的直起雞皮疙瘩,她真是悔死了,早知道就讓蓮心那死丫頭留下陪這二小姐了。
“那,二小姐,您先歇會,奴婢這就去找車。”
趙纖纖氣悶,姐姐真是,竟然丟下她一個人走了?還讓她被人打成這樣?哼,這是親姐姐麽?太過分了。
好歹,碧蓉找了輛馬車過來,扶了趙纖纖上去。
“小姐。”這廂,謝安在馬車裏,看著那離去的馬車,忍下心頭厭惡,問,“要不要奴婢將這瘋子給處置了?”
“讓她蹦躂吧,何必髒了咱們的手,她自己現在就在自掘墳墓作死呢。”蘇清淺哼道,趙珍兒,她可是知道的,乃京都安平侯府的妾。
當年,十七歲的趙珍兒,遇著了來涼城辦事的安平侯爺,兩人可謂是一見鍾情。
其實,那時候,安平侯夫人早已過世多年,但侯爺與其感情甚篤,曾在其臨死前發誓,此生不再娶。
所以,趙珍兒隻能為妾。
可即便為妾,趙珍兒這樣的商戶人家的小姐,那也是高攀了的,再說那侯府沒有夫人,她去了又獨得侯爺寵愛,那侯府後宅還不是她一人說了算啊。
所以,當時,趙家攀上了這樣一門親事,可是得意壞了。
今兒遇到趙珍兒,蘇清淺覺得,這侯門自是不好呆的,當年那樣一個美麗充滿靈氣的大美人,如今變得滿目憔悴疲憊,想來日子不好過。
這趙纖纖還沒個眼力,整日隻會作亂,侯府怎會容她?
她想,不消幾日,趙纖纖就得被打發了,而涼城趙家那邊,等待她的指定也不是什麽好果子。
她何必為這樣的蠢東西壞了心情?
拋開趙纖纖的事,蘇清淺又問,“讓你去查的事,如何?”
“那女子從頭至尾都沒揭開過麵紗,奴婢瞧不得她的真容。不過,從她舉止來看,倒真的與玥璃公主有八分相似。”之前,她就覺得眼熟,後經小姐一提,她確實覺得和玥璃公主太像了。
頓了頓,她又道,“另外,此女子進了端王府的後門。想來是端王府的姬妾。”
“哦?”端王府?端王爺乃北倉國的三皇子,前世,蘇清淺倒與他有過一麵之緣,隻覺得此人看著溫潤憨厚,但很不簡單。
李玥璃跟端王?
一個南疆公主,一個北倉國的皇子,挨的著嗎?
“小姐,若真是玥璃公主,那她豈不是跟端王勾結?”謝安狐疑的問,畢竟,玥璃公主是冷宮罪犯,突然出現在了北倉國端王府,這裏頭必定有著見不得人的勾當。
蘇清淺微微斂眉,道,“先看看再說。也許認錯人了。”
但是,她對氣味尤其敏感,心知,這種認錯的幾率很小。
所以說,那麵紗女子八成就是李玥璃,而她出入端王府,想來很早之前便與這端王有了往來。
眼下,這事,她還得跟李尋通個氣才好。
“謝安,回去吧。”
“是。”
彼時,端王府一處僻靜的小院裏,李玥璃屏退了丫鬟,獨自坐在屋裏,擺弄著今兒才買回來的藥材和香料。
可弄了一會,心情又煩躁起來。
今兒在香料鋪子裏,隻匆匆一瞥,她便認出了謝安。
那是南疆皇後身邊隨嫁過來的婢女,她怎會不認得?
可這奴婢在,那麽,皇後娘娘也在麽?
南疆皇後在北倉國的京都?這是怎麽回事?李玥璃想不通,還是說,那婢女獨自來到了北倉國,亦或者是為執行什麽秘密任務?
該不會是為了查她吧?
想到李尋對她的狠,想到那晚冷宮裏衝天的大火,李玥璃頓覺頭皮發麻,臉上、身上的舊傷,似乎又重新活了起來,疼的她心尖兒都在發顫。
她緩緩揭開了麵紗,銅鏡裏,是一張美麗姣好的麵容,如果不細看的話,是絕對看不到那左頰處的醜陋傷疤。
這傷疤幾乎靠了耳邊,連那一處的頭皮都燒沒了,不過,虧得她會些療傷之術,到底長了些頭發,算是勉強能蓋住耳側,但是,那腮邊的傷疤,卻沒那麽容易去掉。
還有,她左胳膊乃至腰側,也都是被火灼過的痕跡,那皮掉了露出裏頭嫩紅的肉,卻是那樣的醜陋惡心。
即便現在傷處好了,她仍舊時時覺得痛。
如果不是為了上藥,她是一眼也不想看那些醜陋的地方。
為此,王爺幾次欲寵幸於她,都被她婉拒了。
不是不想,是她不相信男人,不敢以醜示人。
這一切都拜李尋所賜。
所以,她要報複。
此刻,她倒巴望著李尋或者他的那個皇後能在北倉國了。
“姑娘,王爺來了。”
突然,門口一個丫鬟回稟著。
李玥璃聞聲,忙的將麵紗戴好,再將桌上的東西收到抽屜裏,才起身,端王軒轅煦就進來了。
“聽聞你一大早就出去了,又是買藥?”
清越的嗓音響在耳畔,李玥璃忙的轉身行禮,麵含笑意,“小女見過王爺。”
“嗬。”軒轅煦輕笑一聲,大步過來,一把就將她撈到懷裏,一起坐了下來,雙手圈著她的腰際,臉蹭著她的腰側,聞著她身上迷人的香味,笑道,“什麽藥材,叫下人去辦就是,何必每次都親自出去?再說,這京都你人生地不熟,想出去的話,也可以叫本王一聲,本王陪你便是。”
聽著這體貼的話,李玥璃心底熨帖,答道,“都是我尋常要用的藥,怕下人買不好,就親自去了。不過,王爺既說了,那,下回王爺陪我好了。”
“正該是這樣。”軒轅煦將她換了個姿勢,麵對著自己,看著那薄紗後朦朧的麵容,略有些不滿。
“你這麵紗還要戴到什麽時候?本王每次看你都得隔著它,不好。”
“王爺。”怕他一時耐不住直接掀了,李玥璃有些緊張的道,“王爺再忍耐些時日。你也知道,那日大火,小女受了點傷,如今,這皮膚不能外露,否則很難恢複。”
“罷罷罷,本王也不過那麽一說,那你就好好養著。”軒轅煦笑著作罷。
李玥璃坐在他懷裏,滿腹柔情,可突然想到了什麽,便又凝了神色,認真道,“王爺,今日我在香料鋪子裏遇見了一個人。”
“什麽人?”軒轅煦敏銳的盯著她,畢竟,李玥璃乃南疆公主,這裏可沒她什麽熟人,當初,自冷宮將她帶走,身邊是連個丫鬟都沒帶的呢。
李玥璃咬著唇,道,“南疆皇後的婢女。”
“你確定?”軒轅煦猛地坐直了身子,目光緊緊的鎖著她。
李玥璃點頭,“確定,那丫頭天天不離的跟著皇後娘娘,我不可能認錯。”
軒轅煦眼眸微眯,沉吟道,“如此說來,南疆皇後很有可能在京都?”
“小女也是這般猜測。隻是,又覺得不大可能。總之,小女覺得此事怪異的很,王爺不若私下多查查。”李玥璃提議。
軒轅煦點頭,“嗯,本王記下了。”
話落,他又換上溫柔深情的神色。
“這幾日本王忙著準備太後娘娘的壽禮,倒是疏忽你了,你不怪本王吧?”
“王爺忙的是正事,小女怎會怪罪。”李玥璃通情達理的說著,“再說了,小女的命都是王爺給的。此生,我就是王爺的人了。王爺做什麽,小女都會支持的。”
說著,她將頭枕在軒轅煦的胸口,一臉乖巧的模樣。
軒轅煦眉目舒展,受用不已。
大掌輕輕的撫弄著她的發絲,低啞的聲音在她耳畔,“對了,璃兒,你上回說的蠱,準備的如何了?”
“早已準備妥當,王爺隨時可以用。”李玥璃聲音軟軟,說不出的魅惑。
軒轅煦心下一動,大掌就滑進了她的衣領。
“王爺。”李玥璃嬌喘一聲,迅速自他懷裏掙開,背靠著桌子,嬌嗔的看著他,“王爺,小女身上的傷還未痊愈呢。”
軒轅煦起身,將她壓在桌子上,貪戀的吸著她身上的香味,情難自禁。
“璃兒,本王想你好久了,就給本王吧,本王會溫柔的,不會碰到你的傷”
“不要。”李玥璃推開他,身子一轉,又挪了開,隻目光委屈的望著他,“王爺,小女現在住在府裏,沒名沒分的。要是叫人知曉了,小女還要不要活?尤其是王妃,她待小女甚好,我不能這麽做。”
曾經,她隻知道他是北倉國的三皇子,卻不知道,他不但早已娶妃,連嫡子都有了。
如今,她雖進了王府,可是,卻一直被關在這個偏僻的院子,對外也隻稱是故友之女,他代為照應。
連個妾都不是,她要如何自處?
她到底曾經是南疆公主,即便正妃當不了,起碼側妃的位置跑不掉。
可這男人一直不提。
她很慌。
如今,她一無所有,成了人家手裏的肉,要怎麽拿捏便怎麽拿捏,所以,趁著這男人對她還有幾分新鮮勁兒,她一定要做上側妃的位置。
看她這抗拒的眼神,軒轅煦有些著惱的冷了臉色。
“罷,你既舊傷未愈,那本王便不碰你了。”
“王爺。”李玥璃敏銳的察覺到了他的不滿,以往幾次,他倒還好,隻是,男人於這種事上,忍耐力有限,這一次次的拒絕,也惹的他心冷了。
她忙道,“王爺,不是璃兒不肯,實在是璃兒現在做不到.”
“本王明白。你好生歇著吧,本王忙過了這幾日,再來看你。”軒轅煦打斷了她的話,轉身離去。
看著他的背影,李玥璃的心,一點點的下沉。
若她沒有這一身的巫蠱之術,王爺還會對她好麽?
她現在真的好後悔,當初在南疆為何要暗地裏與李尋為敵?
那時,他是真的對她好,比一母同胞的親妹妹李仙仙還要好。
可是,她
不。
李玥璃陡然又拋棄這樣的想法,若李尋真的待她好,又何至於最後將她關進冷宮,任她自生自滅?
說到底,他的好,也隻是建立在她乖巧順從,會討他歡心的份上罷了。
她不由得捏緊了拳頭,想著身上的傷痕,忙又將抽屜裏的藥材拿了出來。
她必須盡快修複好身體的傷痕。
彼時,端王府扶雲軒裏,司徒薇雪在聽聞軒轅煦又去了林軒小院時,氣的臉都白了。
李璃這個賤人,好心留她在王府小住就罷了,還幾次三番的勾搭王爺,真是個不知好歹。
其他幾個軒轅煦的姬妾,見王妃司徒薇雪這般生氣,頓時都幸災樂禍的笑了。
“是啊,王妃,這李璃姑娘究竟是個什麽來頭?說是王爺故友之女,前來投奔。可到底男女有別。王爺這三番五次的過去,實在不大妥當。”
“就是,說實在的,若王爺真要納她為妾,咱們也不便多說什麽。可這不清不白的,多不好啊。”
司徒薇雪聽著這幾個你一言我一語的,無非就是想攛掇著她去處置了那個李璃,她不由得冷笑起來。
那狐媚子她自然會處置,可絕不會是因為這幾個蠢貨的攛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