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男人
第139章男人
蘇清淺在皇宮之中過得異常無聊,司徒淮也不清楚是怎麽回事,脾氣竟是變得越來越糟糕。
這天晚上,司徒淮一臉喜氣的推開了大門。
對上他那滿臉的笑容,蘇清淺不由心生戒備。
他擺了擺手,宮女們魚貫而入,手中的托盤上放著鳳冠霞披,她神色一愕。
“皇上,這是?”
“這是宮中最好的繡娘連著幾天趕製的!”司徒淮目光溫柔似水的凝著她的眼睛,示意她換上給他看看。
上次,她為白敬修穿上大紅色的喜服時,即便隻是一個楚王側妃,即便沒有這個華麗,卻也覺得心中異常喜悅,可現在,麵對這般華麗的宮裝卻是讓她心中隻有自嘲和被逼的無奈。
見她臉上沒有一點兒笑容,司徒淮眉頭幾乎擰成了一團。
“不試試嗎?”他已然耗費了全部的耐心。
蘇清淺抿了抿唇,不想惹惱了他,隻能耐著性子讓宮女端著托盤進了內殿。
很快,當內殿的門再度打開的時候,原本正喝著茶的司徒淮眼神一愕。
“果然漂亮!”
原本他心中有無數形容她美貌的詞兒,可在看到她的那一刹那間,即便素麵朝天,也依舊豔驚四座。以至於大腦空白,所有的詞兒好像都消失不見。
蘇清淺看著他,“皇上,你真的決定了嗎?”
司徒淮眉心一點點擰緊,“你就不能直呼朕的名諱嗎?”
蘇清淺的額角狠狠的突跳了兩下。
現在事情已經亂七八糟了,她若是再直呼司徒淮的名諱,那鐵定會讓別人更加揣測他們之間的關係。
其實,蘇清淺不清楚的是,這些天,平日與白敬修交好的那些朝臣曾經聯名上奏,希望司徒淮可以認真考慮這件事。
甚至於,四妃和皇後的娘家也聯名上書,可司徒淮就好像魔怔了,一心隻想要廢後改立蘇清淺為新後。
所謂“法不責眾”,一個朝臣站出來,或許司徒淮可能會震怒之下砍了此人的腦袋,可一堆朝臣站出來,司徒淮不能砍,砍了勢必會引起民憤。
所以,他隻能采用壓製的手段。
他飽受朝臣的非議,已然感到壓力山大,原本以為可以看到她的笑顏,卻不想她竟然會突然問他這樣一句話。
胸臆間的怒火瞬間形成燎原大火,以至於他凝著蘇清淺的瞳眸都好似被她身上的火紅霞被給染成了猩紅之色。
清楚的感受到他周身的氣溫在急劇降低,蘇清淺顰眉,心中暗叫一聲不好。
白敬修離開的時候,告訴她,一定不要隨意激怒司徒淮,並且,設法打聽到那幅畫被他放在哪裏。
隻要能夠找到那幅畫,她就可以重新進入避世之所,而白敬修帶著一幅畫出宮,將會非常容易。
可,看著此刻額角青筋高高凸起的司徒淮,她覺得自己將事情給搞砸了。
司徒淮深吸了口氣,嘴角重新漫上笑容,可那笑容根本就不達眼底,看起來讓人汗毛倒豎。
蘇清淺袖下的手用力收緊,逼著自己一定要冷靜。
“今晚月色不錯,跟朕走走如何?”他盡量讓聲音聽起來溫柔一些,可在蘇清淺聽來,還是有些像是命令。
她原本想要說“不想去”,可想著跟白敬修的約定,她隻能耐著性子,穩住自己紛亂的心神,“我去換一件衣裳。”
手腕突然被抓住,她全身緊繃成一線,戒備的看著司徒淮。
司徒淮緩緩吐出一口濁氣,“就這樣,很好!”
他就是想要宮裏的那些人看看,他心意已決!無論他們怎麽鬧將下去,都不會改變他的心意。
蘇清淺自然能夠明白司徒淮的想法,可若是真的讓她穿成這樣出去走一圈,她覺得自己的臉可真的就沒了。
僵硬的扯出一抹笑,“皇上,這可是大婚用的,現在就穿出去的話,似乎有些不太吉祥!”
司徒淮聞言,凝眉沉吟了片刻,見她臉色如常,點了下頭。
蘇清淺沒敢鬆氣,進了內殿,才抬手撫著胸口,狠狠的喘了兩口。
重新換了衣裳走出來,她告訴自己一定要打聽到避世之所被他藏在了什麽地方。
可,讓她倍感失望的是,司徒淮對她明顯很是戒備。
即便她已經非常努力的讓自己表現的很正常,可還是沒能夠從他口中打聽到一點兒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
時辰不早,司徒淮親自送她回去。
看著他沒有要離開的意思,蘇清淺心下不由又是狠狠一跳。
該怎麽辦啊?
她其實能夠明白司徒淮遲遲不離開的想法,不過就是想要坐實了自己跟他曖昧不清的關係。
這後宮,但凡有一點兒小小的風吹草動,都能夠像無線電一般,傳播的很是快速。
她絕對相信,司徒淮如果今天晚上在這裏待上一晚上,明天鐵定有一堆人要麽對她虛與委蛇,要麽吐口唾沫都能夠將她給淹死了。
“皇上,時辰不早了,您不離開嗎?”司徒淮拿起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朕對你一片真心,並且你與朕也即將要大婚,朕留在這裏應該沒有什麽不妥之處!”
雖然話說的如常,不過那凝著她的目光毫無溫度。
蘇清淺不想惹怒他,可也斷然不能夠讓他留在這裏。
他啜了一口茶,而後將茶杯重重放下,“朕為你付出了這麽多,甚至遣散了後宮,你問白敬修能夠為你做什麽?他現在連將你從這皇宮帶出去的能力都沒有!”
蘇清淺臉色驀然一變,僵硬的扯出一抹笑。
“皇上,既然你提及這件事了,那麽我也不妨打開天窗說亮話!”
司徒淮眸子微眯了一下。
“能夠得到皇上的垂憐,的確是我三生修來的福氣,那天白敬修也的確偷偷潛入皇宮,可我是如何說的,皇上也應該聽得很清楚!”
既然有些事情已經撕開了,那索性就徹底的撕開。
司徒淮沒有想到她竟然真的有膽子說實話,不過,她若是沒有敷衍他的話,這些話他應該相信的。
畢竟,因為白敬修,她才會失去孩子。這一點,他絕對相信蘇清淺不會輕易原諒他。
“對,朕的確是聽到了!”司徒淮重新拿起杯子,“那天晚上,朕原本可以將他抓住,並且軟禁在這宮中,可是,因為朕之前答應過你,所以,朕放他離開!”
聞言,蘇清淺不由輕嗤一聲,臉上的笑容完全不掩譏嘲。
這笑看在司徒淮的眼中,很是紮眼。
蘇清淺淡聲說道:“感謝皇上,不過,皇上與白敬修畢竟手足之情,沒有將事情做絕,也算是為自己積德!”
她此刻已經失了繼續跟他周旋的心思,看著司徒淮,打了個嗬欠,“皇上若是不想讓我看輕了,盡可以趁著我睡熟了,做下強迫的事情。”
甩了話,她徑直進了內間,徒留司徒淮在那裏,走也不是,坐也不是。
蘇清淺進了內間後,便慫了。
她貼著房門豎耳傾聽了一會兒,沒有聽到任何異響,撫著胸口和衣躺下。
眼皮子有些發沉,她一開始還能夠保持一絲絲的冷靜,可是時間久了,真的是煎熬。
迷糊過去之前,她又仔細聽了聽,似乎司徒淮還沒有離開,懊惱無比的吐了口氣。
今天晚上,司徒淮無論是否進了內間,她這名聲都毀了!
揉了揉頭發,索性也懶得理會了。
迷迷糊糊之間,她似乎聽到了雲逸溫柔的聲音,不禁瞠了瞠目。
“師傅?”
因為不清楚這是夢,還是現實,所以蘇清淺壓低著聲音。
雲逸目光幽深的看了她一會兒,深吸了口氣,“清淺,這裏是夢境,你不必故意壓低聲音。”
蘇清淺稍稍鬆了口氣,語氣急迫的問:“師傅,到底那幅畫被司徒淮藏到了哪裏?”
“清淺.….”雲逸欲言又止,“為師問你一個問題。”
蘇清淺心下一凜,隱隱覺得雲逸即將說出口的話一定會非常嚴重,是以,臉色也變得異常凝重。
“清淺,你可知道這畫曾經有一個傳說?”雲逸聲音聽不出喜怒,蘇清淺蹙了下眉,“師傅,是怎樣的傳說?”
“曾經,有人傳,得這幅畫者得天下,為師一開始還不相信,可現在,因為你,為師不得不想這件事。”
蘇清淺呼吸一滯,“師傅,你什麽意思?”
“為師的意思是,你命定之中所要經曆的這場情劫,其實隻不過是一個導火索。”
蘇清淺無語的抽了抽眉角,“師傅,我聽不懂。”
“不,清淺,你其實能夠聽懂,隻是你不願意麵對現實!”
蘇清淺嘴巴張了張,她根本就聽不懂!
“清淺,你心裏最想要幫的那個人是誰,那麽你就要幫那個人奪了這天下。”雲逸說了這意味不明的一句話之後,便倏然消失。
“師傅!”
蘇清淺急切在周圍尋找著,可雲逸是徹底消失不見。她感到畏懼,慌.……
聽到聲音,司徒淮推門進去。
見蘇清淺一頭汗水,趕忙伸出手幫她擦著額上的汗水。
蘇清淺緩緩的睜開眼睛,對上司徒淮那雙擔心的眼睛,臉色驀地一變,“你怎麽會進來?”
司徒淮一怔,嘴巴裏一陣陣發苦,他一直以君子之道對她禮遇有加,可不想,在她眼中,他依舊還是一個隻會用下半身思考的惡毒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