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那是瑩瑩
第135章那是瑩瑩
直到天黑,蘇清淺一直處在糾結之中。而外麵,司徒淮聽了那個被扒了太監服的小太監說了事情的原委之後,也一直處在痛苦之中。
蘇清淺出來了,但卻不是為了他!
這種挫敗感讓他倍覺心痛,心口就好像堵著一塊巨石。
他站在畫前,眼神充滿控訴,手一點點的收緊。
“清淺,為什麽你要這樣對待朕?”
明明選擇了朕,卻非要幫著白敬修?
蘇清淺再度聽到了司徒淮充滿控訴的指責聲,心中更加的亂了。
她出了房間,仰頭看著天上的燦星。
雖然說這避世之所的星星也很亮,可不如之前在楚王府房頂上與白敬修一同看的星子亮。
思及白敬修,她煩躁的揉了揉頭發。
簡直了,蘇清淺,你到底能不能行了?已經都決定放下了,你到底還在糾結什麽,堅持什麽?
說不定他現在都要跟鶯鶯成親了,你還摻和什麽?
偷偷離開避世之所,將司徒淮準備算計他的這條毒計告訴他,提醒他小心已經仁至義盡了。
“清淺……”雲逸突然出現在她的麵前。
她仰頭看著他,“師傅,之前我無法聽到那些心聲,是不是你幫我設置了結界?”
除了這個,她想不到別的。
雲逸衝她露出一個讚許欣慰的眼神,“清淺,你很聰敏!”
她赧然一笑。
“的確是為師幫你設置了結界!”
“那能不能請師傅再幫我設置結界?”她不想再聽到任何人的心聲,能做的,不能做的,她都做了,自認對得起白敬修。
雲逸深深凝著她的眼睛,“清淺,就算為師再次幫你設置了結界,你的心就一定能夠變得沉靜嗎?”
這個問題讓蘇清淺沉默了,她咬著唇,遲遲都沒有給出答案。
“趁著現在還來得及,快去收集荷花滴露吧。”
蘇清淺凝著雲逸的背影,很是堅定的說道:“師傅,我一會兒就回清心崖!”
雲逸腳步頓住,並沒有多言一句,終究她會按著心聲去做。
正準備上清心崖的時候,她突然聽到了司徒淮的聲音。
“清淺,朕這一次一定要徹底的讓白敬修有去無回!”
有去無回?
蘇清淺驚怔不已。
這話是什麽意思?
難道說,她都已經提醒了白敬修,白敬修還是決定按著原計劃出征?
凝眉想了想,她停了下來,返身下了清心崖。
此刻,楚王府裏異常忙碌。
蘇綠芙尚且在禁足之中,無法幫白敬修準備出征要用的東西,隻好由煙煙代勞。
白敬修的意思是希望煙煙跟著他們一同離開京城,可長青堅持將煙煙留下,畢竟這一次,無論是在京城,還是在京城外,對他們而言,都是一次豪賭!
結果若是賭贏了,那麽便是抱得美人歸!
若是輸了……
夜晚之下,他攬著煙煙的肩膀,非常認真的看著她。
“煙煙,如果這次我們敗了,你要答應我,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煙煙非常認真的望入他的眼睛,“長青,你也要答應我一件事,如果希望我可以好好的活下去,就一定要平安!”
長青沒吭聲,喉間如同哽著什麽,重重點頭。
遠處,白敬修看到相擁在一起的兩人,腦子裏突然就閃過他跟蘇清淺在一起的那一幕幕。
有些痛苦的扶著後腦,靠在牆上勉強穩住身形。
這些熟悉的畫麵隻是在腦海之中快速閃過,便又消失不見。
可白敬修卻是肯定了一點,蘇清淺的確是他曾經深愛的女人,而這一次,無論怎樣,他都必須要贏!
他都必須要贏!
當腦海之中恍然出現這幾個字的時候,蘇清淺臉色驟然變了數變。
這到底是什麽情況?
白敬修到底有什麽打算?
心中的不安越發強烈,她腳步匆匆的去了雲逸的房間。
好像一早就料到她會來找他,當蘇清淺站在門外猶豫不定是否應該敲門進去的時候,雲逸聲音淡漠的說道:“進來。”
聞言,她又是一陣訝然。
“師傅…”
“清淺,為師該說的都已經說的很清楚了,你聽從心聲吧!你的心不會欺騙你!”說完這話後,雲逸進了帷幔之後,入定。
蘇清淺凝著他虛無的身影,踟踽了一會兒,去了荷花池畔。
撐著小舟,手持頸瓶等著收集荷花滴露。
可,這滴露隻有在清晨的時候才會有,而且還要收集十萬滴,這要耽誤多久呢?
蘇清淺有些負氣的吐了口氣,靜靜的躺在小舟之上,等著天亮。
天剛蒙蒙亮,她便揉了揉眼睛,起來收集荷花滴露。
也不知道是不是上天的安排,這一天早上的荷花滴露似乎比之前要多好多。
她將頸瓶的瓶口對準荷葉,看著那一滴露水慢慢的順著瓶口滴進去。
每滴進去一滴,她的心便踏實一分。
皇宮之內。
白敬修打算今天啟程去往邊疆,司徒淮親自前來相送。
“楚王,這一次就要靠你了!”他說著言不由衷的話,用力拍了一下白敬修的肩膀,然後接過張公公手中托盤裏的酒。
“朕敬你一杯!”
白敬修眯了下眼睛,一臉的戒備之色。司徒淮倒了兩杯酒,肆意欣賞著白敬修眸中的戒備之色,率先飲盡一杯酒。
白敬修此刻心中糾結,到底要不要將這杯酒打翻?
司徒淮揚了下眉,“楚王,你這是……”白敬修凝眉沉吟了片刻,還是接過了那杯酒,仰頭飲盡。
看著他喝了那杯酒,司徒淮示意他可以啟程了。
白敬修不敢耽擱太久,出了宮門,便用內力將那杯酒逼出來,然後又讓隨行的大夫幫自己把了脈。
確定體內並沒有中毒的跡象,他懸著的心徹底落下。
可,很快,他心中便又升起許多疑惑。若是這酒裏沒有毒,那當時司徒淮為何會流露出那樣的笑容?
“大夫,你再好好檢查一下,王爺莫不是中的慢性毒藥?”長青一臉擔憂。
大夫又仔細幫白敬修診了脈,很肯定的說道:“這慢性毒藥也隻是發作的時候會比那些毒藥要慢,可還是會影響到人的脈象!”
長青猶有不信,跟白敬修對視一眼,兩人均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幾許費解。
白敬修索性不再去想這些事情,畢竟酒已經喝了,是福是禍,全憑天意吧!
大隊人馬行的很快,天黑之前,便已經出了京城,白敬修讓所有人原地露營,待天亮之後,再加速趕路。
這些士兵三五一堆的席地而坐,有人鋪好了露營要用的氈毯,還有的人架起了篝火在烤著打來的野味。
這畫麵再度觸動了白敬修藏在心底深處的某一些東西,熟悉的畫麵再度出現在眼前。
那麽的真實,仿佛可以嗅到那些血腥之氣。
“你這個人可真的是怪!”遠處傳來爭吵聲,將他從飄遠的思緒之中拽了出來。
白敬修凝眉向遠處看去,似乎是兩個士兵發生了爭吵。
命長青去看看,其中一個士兵低垂著頭,任憑剛剛那個士兵如何咒罵,依舊不發一語。
長青蹙了下眉,沉聲道:“都是大周的士兵,有什麽說不開的?”
“長青謀士,你是不知道,這人就是個怪胎,說什麽都不吭聲,你碰他一下,就跟個娘們似的!”
長青聞言,目光在那士兵的臉上停留了一小會兒。
那士兵的頭越垂越低,眼神也有些飄忽不定。
長青心中升起戒備,怒聲道:“抬起頭來!”
那士兵止不住打了個哆嗦,訥訥的看著長青。
“長青謀士,就說他很怪了!”
長青隻覺得他的眼睛有些眼熟,卻又一時間想不起到底在什麽地方看到過,“你是啞巴?”
那士兵依舊沉默著。
長青覺得這人有問題,便將他帶到了白敬修的麵前。
白敬修此時正負手身後看著天邊的星空,這幾天天氣格外的晴朗,可以看到很多的星星,如果她在的話,一定會嘰嘰喳喳的跟他說個不停。
或許是藥物已經將他後腦的那個血塊給融掉了,他最近想起來的事情越來越多,越來越清晰。
目光凝注在那士兵的臉上的時候,白敬修也有一種似曾相識的熟悉感。
那士兵凝注白敬修的時候,袖下的手用力收緊。
長青一直神色戒備的看著他,但見他的手一點點的收緊,眼神一暗。
“王爺小心!”
話音堪落,那士兵手握著刀子向著白敬修刺去。
長青一臉駭然,飛起一腳向著那士兵踢去。
那士兵小腹之上切實的挨了一腳,身子如同斷線的風箏般飛落出去。
白敬修猛然想到了什麽,就在長青準備衝向他的時候,他沉聲遏止住他。
“長青,那是鶯鶯!
長青不由一怔,難以置信的看著白敬修,難怪剛剛他覺得那人眼睛似曾相識。
在白敬修想起越來越多有關蘇清淺的事情,他便知道,此生,不管他是否出於本意,都注定對不起三個女人。
一個是蘇清淺,一個是蘇綠芙,還有一個便是救了他的鶯鶯。
他向著鶯鶯大步走去,將她抱在懷中。鶯鶯嘴角有鮮血溢出,那張人皮麵具也因為剛剛那一摔而起了皮,看起來有些狼狽。
白敬修粗喘了口氣,抬手在她耳後摸了摸,用力一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