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氣色不好
第118章氣色不好
看著他那手足無措的樣子,司徒淮道:“那些虛禮就免了,楚王側妃現在在什麽地方?”
劉縣令引著司徒淮去了驛館。
此刻,蘇清淺正握著竹炭奮筆疾書,聽到腳步聲,她眉間湧上一抹巨大的喜色,然而,當她看到司徒淮那張英俊卻憔悴的臉時,眼神全然暗淡了下去。
司徒淮心中也如同針紮一般,歎息一聲,袖下的手一緊,向著蘇清淺走去。
蘇清淺就要福禮,卻被他扶住。
被他握住了胳膊的時候,那溫熱透著衣料襲來,蘇清淺不由脊背緊了緊。
“皇上,這樣不妥。”她說著,麵無表情的試圖拂開司徒淮握著她胳膊的手。
司徒淮很想要將她抱入懷中,此刻的她一定非常無助,不管她心中是否還有他,他隻想要在這樣的時候,給她一些溫暖,讓她不至於這般無助。
然而,對上她那疏離,決絕的眼神,司徒淮隻能不甘心的放開她。
蘇清淺向後退避了半步,司徒淮臉色僵了僵,為了緩解這份尷尬,目光移到她寫著的東西上。
拿起,快速掃過,“朕這一路上,時常可以聽到楚王如何如何的傳言,都是你所為?”
蘇清淺未置可否,良久,“他現在下落不明,妾身總要為他做點兒什麽。”
司徒淮心中的澀意被突然放大到極致,她現在所做的何止是一星半點?
搖頭歎了口氣,“朕已經命人去徹查了,一定會嚴懲凶手。”
蘇清淺突然跪下,“皇上,這事兒與煙雨閣有關,這一路上,已經遇到了數次刺殺,每一次都異常凶險,所以,妾身請求皇上可以派高手去鏟平煙雨閣!”
司徒淮眉頭幾乎擰成了一團,這朝廷跟江湖從來都是河水不犯井水,這一次,到底是什麽人指使煙雨閣的殺手刺殺白敬修?
在他凝眉沉吟的時候,蘇清淺一直在仔細的觀察著司徒淮的神色,他眸光坦然,沒有一點兒慌色,暗中收買煙雨閣的人應該不會是司徒淮。
長青聽說司徒淮來了,心中咯一下。畢竟這之前,側妃險些成了皇上的妃子!
“你想要做什麽?”煙煙擋在他麵前。
“你讓開!”長青第一次對她用如此沉重嚴肅的語氣說話,但見煙煙臉色微微僵硬了幾分,忙解釋:“我不是在埋怨你,有些事情你不知道。”
王爺現在下落不明,皇上快馬加鞭趕來這裏,誰知道安得什麽心?
而且,他也懷疑會不會是皇上暗中差人指使煙雨閣的殺手追殺王爺。
聽到長青跟煙煙的爭執聲,蘇清淺順著窗口向外看了眼,“長青,外麵現在什麽情況?”
長青大步走進來,雖然對著司徒淮行禮,可臉上沒有半分恭敬神色。
司徒淮雖然看出來了,卻也沒有多言。
“朕會派人去鏟平煙雨閣。”
得了司徒淮的保證,蘇清淺心中湧上一股狂喜,她趕忙跪下,“妾身謝謝皇上隆恩!”
“你不必這般客氣,畢竟楚王也是朕的皇弟!”
劉縣令在外麵擦了把額上的汗水,“皇上,下官已經安排好了房間,您是否現在要移駕過去?”
司徒淮蹙眉,“不在驛館?”
劉縣令哪裏敢讓九五之尊的皇上住在驛館?
而且,這楚王側妃現在宿在驛館,如果讓外人知道皇上也宿在這裏,會如何想?
“朕就宿在驛館!”不及劉縣令開口,司徒淮語氣不容半分退讓的沉聲道。
聞言,所有人臉色都不由一變。
蘇清淺馬上道:“皇上,如今妾身畢竟是楚王側妃,楚王又下落不明,皇上實在不適合住在這裏。”
司徒淮眉,“為何?”
“妾身怕會影響了皇上清淨!”蘇清淺隨便找了個理由。
司徒淮輕嗤一聲,目光灼灼的凝著蘇清淺,“清淺,你何時也變得這般不純粹了?”
蘇清淺望入司徒淮的沉眸之中,“妾身如今已經是楚王側妃,是皇上當日親自下旨,皇上應該不會忘記。”
司徒淮冷笑連連,一連說了三個“好”,而後,憤然拂袖離開。
待確認司徒淮徹底離開後,蘇清淺就如同被抽空了全身的力氣般,腳步踉蹌了兩步,幸好長青眼疾手快,將她穩穩扶住。
“側妃,您還好嗎?”
蘇清淺眼神有些呆滯的搖搖頭。
“現在還是沒有一點兒白敬修的消息嗎?”
長青搖搖頭,臉色變得異常凝肅。
都已經這麽多天過去,卻一點兒消息都沒有,看樣子是真的凶多吉少!
蘇清淺穩了穩呼吸,“我相信他絕對不會出事,明天你拿著他的畫像,沿著江邊一路向下,打聽一下。”
或許,是被什麽人給救了,而這個人又不在這附近,或者白敬修傷的太嚴重,所以,才遲遲沒有回來。
長青喉間梗塞的厲害。
一開始,側妃情緒異常激動的試圖去找尋王爺,現在好不容易情緒穩定了下來,他以為隨著時間的流逝,她應該已經可以接受這個事實,可聽聞她剛剛的話,他篤信了一件事。
蘇清淺的心中,白敬修一直都好好的!司徒淮來了這裏,劉縣令不敢怠慢,即便是洪災之後,也還是費盡心力的準備了很豐盛的晚膳。
看到那一桌子的精美菜肴,司徒淮眸色不辨喜怒,“劉縣令,費心了!”
聽著這同樣意味不明的話,劉縣令不由哆嗦了兩下,趕忙跪下,“皇上,下官的確是花費了些心思!”
話音堪堪落下,“砰”的一聲,隨著司徒淮的用力一拍,桌子上的碗筷都跟著顫了顫。
劉縣令的心幾乎提到了嗓子眼,訥訥的看著司徒淮。
“皇上,下官….…”
“你之前用荒地騙了朝廷多少開荒獎勵,你以為朕不知道?”
劉縣令後背早已經被冷汗給浸濕,撐在地上的雙臂也抖的更加厲害。
“皇上饒命,下官隻是一時糊塗。”
司徒淮一瞬不瞬的凝著他,“你那些銀子都用在了什麽地方?
劉縣令抿了抿唇,“下官……”
“這裏災民如此之多,你既然提前跟朝廷支取了銀子,那麽就拿出來吧。”
司徒淮也清楚,這些下邊的州縣官員貪墨的情況很是嚴重,奈何,天高皇帝遠,官官相護,根本就不可能杜絕貪墨的情況。
如今朝廷正值用人之際,他不能隨隨便便的砍了一個縣令,再隨便找一個人出來。
劉縣令也是個精明的,很快就明白了隻要自己將這筆銀子拿出來,就可以保住小命。
趕忙擦了擦額上的汗水,“下官懂了,謝皇上隆恩!”
司徒淮冷眸凝著劉縣令,“如今,楚王還是沒有一點兒消息?”
劉縣令點點頭。
“雖然長青謀士每天清晨都會帶著一眾暗衛沿著江邊尋找,可遲遲都沒有任何消息傳來。現在不少百姓也加入尋找的隊伍之中,不過,當日楚王中了毒鏢,江水又那般湍急,隻怕是……”
劉縣令這一次隻是點到為止,司徒淮好看的眉峰凝在一起,“端著這些菜肴,送去驛館。”
如果楚王真的回不來了,那麽他想要得到蘇清淺的心應該不是一件很難的事情。
劉縣令現在有點兒懵了,偷偷看了眼司徒淮,忙不迭的讓人用食盒裝著,送去了驛館。
聽到馬兒的嘶鳴聲,蘇清淺顰眉。
煙煙看她眼,“側妃怎麽了?”
“定然是皇上又來了!”
蘇清淺覺得自己應該跟司徒淮好好談談,現在她是楚王側妃,是他的弟媳婦,他總是往這邊來,還這般關切她,說的好聽,是體恤她此時的焦灼心情,說的不好聽,流言蜚語一起,她就是跳進黃河都說不清楚了。
司徒淮大步走進來,眾人就要跪下行禮,被他抬手遏止住。
長青的臉色依舊不怎麽好,可人家是皇上,他不過一個楚王府的謀士,還能不顧小命的以下犯上嗎?
留著這條命,還要好好暗中保護側妃呢。
眾人退了出去,諾大的房間裏就隻剩下司徒淮跟蘇清淺二人。
司徒淮看了眼桌子上的素菜,搖頭歎息一聲,親自取出食盒裏的精美菜肴。
蘇清淺的目光凝在那些精致菜肴之上,淡聲道:“皇上,自從象鼻山的那些無辜之人死去後,妾身就隻吃素。”
司徒淮眉頭一攏,“你看看你氣色這般不好,還是應該多吃點兒好的。”
蘇清淺搖頭,“妾身隻吃素,而且,妾身氣色不好,也並不是因為吃的不好,隻是因為妾身實在是太過思念他了。”
司徒淮自然知道這個“他”指的是誰,他呼吸微沉了幾分。
“皇上,您從下了賜婚的聖旨時,就應該已經知道了皇上與妾身這一生都不可能!當初,妾身的確仰慕皇上,可那也隻是仰慕,不是愛。”
這些話,蘇清淺踟耶了一會兒,還是說了出來。
司徒淮袖下的手用力收緊,骨節處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在這寂靜的夜色裏,顯得有些疹人。
“皇上的關心妾身當真是很感動。”
“夠了!”
在她還試圖繼續說下去的時候,司徒淮就如同被人在臉上狂甩了幾十個巴掌一般,怒聲道。
蘇清淺一點兒沒有懼意的與他對望,“在楚王被刺,下落不明的時候,皇上能夠第一時間趕到這裏,妾身代替楚王謝謝皇上隆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