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錦袍
第49章錦袍
見白敬修一直凝眉沉吟,司徒淮站了起來,經過他身邊的時候,頓下腳步,“怎麽,楚王不想走嗎?”
“皇上,天下女子這麽多,你為何一定要她?”
白敬修眉心緊鎖,一張臉更是鐵青一片。
司徒淮凝注他,良久,那眼神多了幾許的逼仄,“朕要她,是因為她值得!”
白敬修臉色微變了下,“皇上!你……”
“朕給了你機會,你不願意去的話,那麽朕也不強求。”
“可是清淺她早已經與臣弟有了夫妻之實!”
白敬修的話令司徒淮變了臉色,他額角的青筋因為太過震驚突跳的厲害,向來啥著一抹淡然溫煦笑容的他在此刻,竟是難得的沉了麵色,尤其那眸光,如同鋒利的刀刃,向著白敬修刮去。
“皇上,臣下句句屬實,若皇兄執意封她為妃,不怕天下人眾口鑠金嗎?”
白敬修無視掉他那幾乎可以殺了他的目光,繼續說道。
司徒淮袖下的手越收越緊,他眯著眼睛,恨不能可以活剮了他。
“先退下!”反複深呼吸,他終於壓著心底的憤怒擠出了這三個字。
白敬修不想錯過機會,一旦他徹底冷靜了下來,事情必然生變,他絕對不能夠給他這個機會。一撂袍角,跪在地上,“臣請皇上收回成命!將王妃還給臣!”
這般咄咄逼人,讓司徒淮越發惱怒。
兩個男人,四目相對,一個眸中明滅不定,一個眸中滿是篤定,氣氛一時間很是詭異。
就在這時候,張公公通:“皇上,蘇姑娘求見。”
司徒淮與白敬修不約而同的一怔,白敬修嘴角微挑了一下,定然是她得知他來了皇宮,所以才會來此。
“宣!”司徒淮淡聲道。
白敬修今天是鐵了心的想要求娶,如果他執意要封蘇清淺為妃,他一定會將蘇清淺已經委身於他的事情昭告天下,到時候,他就會落得一個搶兄弟之妻的惡名,這於他而言,並不是什麽好事。
蘇清淺目光平靜的走進來,目光沒有在白敬修的臉上多停留一下。
自從她得知遏製嗜心蠱的最有效的方法是絕情斷愛之後,她便努力的讓自己平靜下來,如此便可以不去在意任何事情。
可,當她聽說白敬修來了皇宮,她平靜的心卻是狠狠的突跳了一下。
既然當初狠心將她送入皇宮,為了達到他的目的,還給她服了嗜心蠱,那麽現在又為什麽要死守在禦書房?
來禦書房的這一路,她的心情再度變得不平靜。
“見過皇上。”
她就要福禮,卻被司徒淮伸手扶起,雖然介懷她已經跟白敬修有了夫妻之實,可他看著她的目光還是異常溫柔,如同一汪水。
蘇清淺靜靜的看著他,“皇上,我想好了,我不會留在楚王府裏。”
轟——白敬修的腦子裏炸開了一道雷,非常之響。
他嘴巴動了動,想要跟蘇清淺說點兒什麽,可他不知道該說什麽,終究隻是直直的望著她。
司徒淮眸光淡淡的掃了一眼白敬修,最後定格在蘇清淺的臉上,“為何?”
蘇清淺深吸了口氣,“因為我不想。”
“那麽,你是想到朕的後宮為妃?”
司徒淮這麽問的時候,呼吸竟是莫名沉了幾分。
蘇清淺看了一眼白敬修,依著她的猜測,他既然鐵了心的入宮,定然會說出兩人那一晚的事情,自古帝王應該都很介意這種事情的。
所以,她如果還有點兒臉,就決定不會再說自己想要做他女人的事情。
“也不想。”
兩個男人眉頭皆皺成了一團,就那麽牢牢的鎖著她的臉。
蘇清淺抿了下唇,“我還是出宮吧。”
她也不想留在這皇宮裏跟那些處心積慮的女人爭寵,真心挺累的。
“好,朕準了。”
蘇清淺還真的沒有想到司徒淮竟然這麽輕易就答應了,生怕他會反悔似的,她趕忙跪下叩謝皇恩。
這一次,司徒淮再沒有扶起她,終究他是個帝王,絕對不能夠給任何人詬病的機會。
蘇清淺回了自己的寢殿,四妃聽說她要出宮了,紛紛來了她的寢宮,隻不過什麽人真情,什麽人假意,蘇清淺看的很清楚。
這些女人看似很精明,不過她還真的沒有放在眼裏,一個讀心術,就可以輕鬆看穿她們的心思。
她最後隻收下了德妃送給她的禮物,一串佛珠,可以驅邪避害,還能夠凝神靜氣。
司徒淮也賞了她不少東西,不過她並沒有收下,她現在等同無家可歸。
索性,她最後壯著膽子跟司徒淮要了幾張銀票。
剛剛出宮,她便發現白敬修一直跟在她的身後,她加快腳步,白敬修也必然加快,她慢下來,白敬修也慢了下來。
心裏微惱,她回眸死死瞪著他,“你跟著我幹什麽?”
白敬修聳了聳肩,“這條路可是很寬的,並且也沒有署名是你的吧?”
蘇清淺咬牙,這個人簡直就是個混蛋!袖下的手緊了緊,她環顧了一下四周,徑直進了一處酒樓。
白敬修也跟了進去,蘇清淺極力壓著心裏的火氣,讓老板給自己上了精美的飯菜,埋頭吃著,完全不理會對麵坐著的白敬修。
“慢點兒吃,就跟好幾年沒有吃東西似的。”
蘇清淺也不看他,隻是往嘴裏不停扒著飯。
白敬修抱臂看著她,她吃飽了,站起。
老板理所應當的把這付銀子的事情落在了白敬修的頭上,看了眼已經走遠的人,白敬修看了眼長青,長青趕忙掏了碎銀子給了老板。
再回頭,女人卻不見了。
白敬修皺眉,走出去,很快找到她氣鼓鼓的身影,一把抓住蘇清淺的手腕,蘇清淺瞪著他,“你煩不煩?”
“不煩。”白敬修挑了挑眉尾。
蘇清淺用力甩開他的手,“男女授受不親。”
這是什麽屁話?白敬修心裏掀起一片驚濤駭浪,他死死瞪了她一眼,非但沒有鬆開她,反而還霸道的將手指塞入她的指縫裏。
蘇清淺用力夾緊他的指骨,他悶哼一聲,卻依舊沒有鬆開。
“你我之間……”
白敬修想要說什麽,她自然清楚,蹙眉瞪著他,“那件事已經過去,彼此都當作一個意外,沒有發生過好了。”
她盡量讓自己在麵對他的時候平靜如斯,可是心裏還是有些難以平靜。
意外?
白敬修心裏的火氣終是被她挑到了極致,他再也沒有耐性跟她繼續下去,索性直接將她扛在肩上,向著楚王府急掠而去。
蘇清淺大頭朝下,剛剛又吃了不少東西,此刻,胃口擱在他的肩上,顛的她頭暈目眩,裏一片翻江倒海。
她緊緊咬著牙,用力捶著他的後背。
白敬修隻以為她是在掙紮,冷著聲音哼了一聲,“別想要耍什麽花招,本王是不可能將你放下的。”
蘇清淺心裏狂奔過成千上萬匹草泥馬,是真的堅持不下去了,吐了白敬修一身。
白敬修隻覺得後背一陣濕涼,愣了一下,回眸看了她一眼,頓時惡心的不行。
將她放在地上,異常無奈的回眸看著自己沾著髒東西的後背,“你……”
蘇清淺冷冷的看著他,眼底多了些許的諷刺,“你連這個都無法忍受,還說什麽要求娶,真的是虛偽至極!”
白敬修蹙眉,這根本就是兩回事好不好?
蘇清淺輕嗤一聲,看到旁邊有一家成衣鋪子,“進去,我賠你一身新衣裳,如何?”
白敬修臉色稍霽,“當然要賠!”
蘇清淺暗暗舒了口氣,跟在他後邊進了成衣鋪子。
老板將兩人上下打量了一番,將兩人請到樓上的雅間,讓小二拿了最好的成衣出來,看向白敬修,“公子,這件如何?”
月白色的暗紋錦袍,很合他的意,不過蘇清淺卻挑出了毛病。
老板倒也沒有多說其他,讓小二又陸續拿出了幾件上好的衣裳,奈何每一件白敬修都看好了,可蘇清淺卻總能挑出這樣那樣的毛病。
“拿一件普通的就好。”
蘇清淺這話堪堪落下,不但老板變了臉色,白敬修的臉色也沉了數分。
還以為她一直挑毛病是真的考慮到是否適合他,卻不想她根本就是怕花銀子。
袖下的手用力一攥,他饒有意味的看了眼蘇清淺,看向老板,“就要剛剛那件月白色的。”
原本臉色不是很好的老板喜笑顏開,就好像擔心遲一點他們會反悔似的,趕忙讓小二去重新取了那件月白色的錦袍。
白敬修挑眉看了眼眉頭幾乎擰成了一團的蘇清淺,進了裏間。
蘇清淺去了樓下,挑了一件最便宜的男子錦袍,付了銀子,換上後,垂首快速走出去。
長青守在外麵,看了眼蘇清淺,倒也沒有懷疑什麽。
白敬修換好了衣裳走出來的時候,老板頻頻豎起大拇指稱讚不已。
“她人呢?”
“去了樓下。”
“去樓下做什麽?”白敬修一臉狐疑。
“不清楚,小二跟著一同下去。”
老板說完,將小二喊了上來,小二忙道:“那位姑娘選了一件男子錦袍,最便宜的,已經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