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從一開始就錯了

  聽他如是說，白欣欣的眼珠子總算是轉了一下，這才讓她有了幾許活人之氣。霍遠之一想到自己被他蒙騙，做了這麽多的錯事，就覺得心痛如絞，更何況他此生最在意的兩個女人，還一而再再而三的被白欣欣傷害，一個丟了孩子，一個丟了命。


  這就是他小心護持的人，這就是他心心念念的救命之恩！到頭來仿佛一記記耳光，狠狠的打在了霍遠之的臉上，告訴他自己是多麽的有眼無珠！

  霍遠之再也忍不住，一把將白欣欣從地上拖起來，揪住她的領子，拎到自己麵前，質問道，“你說你為什麽要這樣做？！是我對你不夠好嗎？是我有什麽地方對不起你嗎？你為什麽要如此苦心算計？你要傷害柳綿綿，就算我不能接受，但是起碼你有動機。可是我母親呢？你告訴我這是為什麽？你為什麽要殺了她？！”


  “哈哈哈……”白欣欣像是一團破布般，被霍遠之揪在手中不住搖晃，她開口發出一陣大笑聲，“為什麽殺了她？你既然連那救命之恩是我們跟信王串通好，故意做的局都知道了，難道我為什麽殺了你娘你還不清楚嗎？”


  “那我就告訴你吧。”白欣欣衝他笑了笑，“因為她看到了我從你書房當中偷走了布防圖。但這不是最主要的，就算她看到是我偷的，我也有辦法搪塞過去。”


  “你母親那個人腦子簡單，一輩子沒有踏出過後院，心思都在男女那點兒事兒上打轉，我隻需要告訴她，跟我接頭的那個人是我的表哥，喜歡我很多年了，她必然不會再生疑。但是我為什麽要殺了她呢？那是因為我看不慣她很久了呀。”


  “我看不慣她，我討厭她，我當然就要殺了她了，沒有什麽比滅口這個更理由正當了！我殺了她，還有信王幫我處理後麵的事情。如果不是此次他兵敗，這件事情就永遠沒有人知道了！你母親的死，就推在了那個不知道從哪兒來的流寇身上，有誰知道她是被我殺的呢？”


  “砰”的一聲，霍遠之再也聽不下去了，一把將白欣欣猛的扔到了地上。他指著白欣欣的鼻子，怒道，“我隻問你為什麽要這樣做？你的心是石頭做的嗎？”


  “為什麽要這樣做……為什麽要這樣做？哈哈哈，”白欣欣邊哭邊笑起來，“難道我還有什麽選擇嗎？從一開始我的道路就已經注定了啊！”


  “如果，我不幫著信王做事，我的父兄根本就活不到那個時候。而你一旦知道了我的真實身份，你還會再多看我一眼嗎？你問我的心是不是石頭做的？不是啊，當然不是了！我的心是肉長的，霍大哥，我做這一切都是為了你啊！”


  “為了我？”霍遠之覺得十分荒謬，“為了我，你背叛陛下，為了我，你要對柳綿綿下盡毒手，為了我，你要殺了我的母親！那你還真是為了我呀，巴不得我被萬人唾棄，眾叛親離！你還真是為了我！”


  “當然是為了你了！”白欣欣抬起頭，從一蓬亂發中看出去，目光落到霍遠之的臉上，“霍大哥，信王謀反，他答應我，一旦將布防圖給他偷出來，將來就饒你一命。在那樣的情況下，我沒有辦法啊！我這不是為了你是為了什麽？我隻是想待在你身邊而已！”


  霍遠之看著她，無比失望的說道，“那你還真是為了我，逼著我做一些我自己永遠沒有辦法接受的事情。但是這樣的為法，你自己不覺得太自私了嗎？”


  霍遠之說完，再也不看她一眼，轉身就朝牢門走去。


  他想，或許他本不應該再來天牢這一趟的。白欣欣這個人，他從來沒有認清過。來這一趟，除了給自己添堵也徒勞無益。如果可以選擇，他寧願從來沒有來過，也從來沒有聽過她口中那些看起來是為了他好，實則卻是自私自利的話。


  那她在霍遠之的心中永遠都是在塞上紅衣白馬，性格鮮烈的女子。


  可惜從一開始他們就錯了。


  他最不應該拋棄的人是柳綿綿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