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1章 聖潔
“都搞定了嗎?”雨秋佑在幾個旗本的引領下,踏在浸滿鮮血的走廊裏,翻過一堆又一堆的屍體向裏走去。他不忍心去看那些衣服上有著紅葉家紋的屍體,隻是不斷平視著前方,同時故作鎮定地低聲問道。
“壓製成功了,隻差評定室了。室內似乎有人,在下等人沒有擅闖,等雨秋大人定奪。”一個渾身是血的旗本向雨秋佑匯報道,“是要進攻還是要勸降,主公事先吩咐的是都聽雨秋大人您的。”
“我知道了。”雨秋佑一邊點了點頭,一邊卻忽然覺得自己的腳被狠狠地扯了一下,險些絆了一跤。他扭頭看去,發現評定室門口的屍體堆裏伸出了一隻殘缺了兩根手指的血手,狠狠地拽住了自己的腳踝。
雨秋佑使勁一抬腿,就把那具“屍體”給翻了出來。不是別人,正是已經奄奄一息的侍衛隊長森田惡翔。他的右手已經被砍斷,臉頰也被砍得血肉模糊,全身上下滿是傷口和血液,嘴角泛著血沫,握著雨秋佑腳踝的左手卻不肯鬆開。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說什麽,卻是說不出來話。
“了不起的武士。”雨秋佑身旁的幾個織田家旗本由衷地讚歎了幾句。其中一人隨後上前,給森田惡翔補上了最後的一刀。那個忠心耿耿的衛士咽下了最後一口氣,可是握著雨秋佑腳踝的手卻依舊沒有鬆開。雨秋佑使勁一抽腿,才終於從那三隻手指裏掙脫出來。
我也會有這樣忠心耿耿的衛士嗎…
雨秋佑心底閃過這樣的念頭。
隨後他看向了整個走廊的屍山血海。
我也會有這麽多願意為我而死的人嗎?
他心底又閃過這樣的念頭。
然後他拉開了評定室的大門,空蕩蕩的評定室內隻端坐著一個女子,那個令他魂牽夢縈的女子。
我也會有這樣一個等我的女人嗎?
·
“全部等在外麵。”雨秋佑進入室內好,就反手關上了門,同時對屋外的織田家旗本們沉聲下令道,“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準進來。”
門外的織田家旗本們不明就裏,但隻得老實照辦。而雨秋佑則轉過身來,緩緩地走到跪坐在地板上的茶茶身前,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他在尋覓一個合適而得體的稱呼,讓自己不顯得那麽尷尬而卑微。
然而卻茶茶開口了。
“佑兒哥哥…”
茶茶用上了那久違的稱呼,用上了那數年沒有再用過的稱呼。雨秋佑曾經為了再聽到這一稱呼,和茶茶大吵了一架,而現在卻如此輕而易舉地得到了。這聲柔軟的呼喚令他心旌搖搖,原本準備的話卻說不出口了。
他低頭看向茶茶,那絕美的容顏更勝往昔,隻是那隆起的小腹實在太過刺眼,仿佛是在提醒雨秋佑——這是你哥哥的女人,這是你注定得不到的女人。
雨秋佑又近了一步,察覺到他的氣息後,茶茶的身體止不住地開始微微發抖,更加令人憐惜。雨秋佑隻覺得心底壓抑許久的情緒開始不斷翻湧,但是他還是用理智將其勉強壓下。他開口,可是已經無法維持他設想中的冷酷聲線,而是輕聲道:“告訴我,雨秋殤和楓葉山殿在哪裏?”
茶茶沒有回話,但是身體卻抖得更厲害了。雨秋佑心下已經清楚,茶茶現在正在拖延時間。他剛開口想要用更嚴厲的語氣嗬斥道,茶茶卻忽然抬起頭來,含淚的眼眸委屈地望著雨秋佑,不安地咬著嘴唇,那楚楚可憐的模樣讓雨秋佑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說到底,這也是他最愛的女人。
“我不會難為你的。”雨秋佑隻覺得心都快化了,聲音也柔軟得絲毫不像一個正在訊問的人,“隻要你告訴我雨秋殤和楓葉山殿去了哪裏就可以。”
然而茶茶依舊沒有回答,而是再次低下頭去。雨秋佑按耐住心中的情愫,用盡可能嚴厲的語氣道:“快點,沒有時間了。”
在聽到這句話後,茶茶的身體卻忽然停止了顫抖。她仿佛突然下定了很大的決心一般,緩緩地站起了身。雨秋佑看著那曼妙的佳人,心跳驟然加速。下一刻,他就感到一抹柔軟和溫暖撲入懷中。
雨秋佑的大腦瞬間空白,一瞬間全身上下的神經都仿佛失去了知覺,隻能感到發絲在頸間的摩擦、一雙環在腰間的小手、胸前的那兩團柔軟和茶茶散發著芳香的淡淡吐息。僅僅是在刹那間,所有的理智就離身體而去了。取而代之沸騰的,是在多年分別後越來越深沉的對心上人的愛意。那一刻,他將人倫和利益盡數拋去,隻求一晌貪歡。
雨秋佑近乎粗暴地捧起了茶茶的臉向她吻去,將那水潤的唇含入口中。他聽到了一聲嚶嚀,感受到了片刻的慌亂,但是懷中的女子很快停止了掙紮,臉上那任君采擷的無助點燃了雨秋佑的激情。他狂亂地在茶茶口中索取,俘獲了那無處可逃的香舌,不斷地潤吸著她的甘甜。他能感到懷中女子的身體逐漸變熱、變軟,而他體內的獸性卻在不斷膨脹。那雙因為習武而粗糙不堪的手,毫不猶豫地闖入了她的衣襟裏,在她光滑的脊背上遊蕩,感受著佳人的溫度和顫抖。隨後左手又驟然轉到正麵,茶茶在察覺到雨秋佑的動作後下意識地想要閃躲,卻被雨秋佑牢牢地鉗住。就在雨秋佑要對茶茶展開侵襲前,他卻忽然愣了一下。隨後,他調換了兩手的位置,將左手放到了背後繼續摟緊茶茶,而用右手一把握住了胸前的柔軟。
茶茶的淚水驟然湧出,屈辱感幾乎把她的精神摧垮。她明白雨秋佑在想什麽——他要用雨秋殤沒有的右手去掠奪他的女人。她想要哭,可是雨秋佑的深吻已經沒有結束,茶茶最終隻發出幾聲嗚咽著的悲鳴。雨秋佑的右手暴戾地蹂躪著,肆意改變著那兩團柔軟的形狀,感受著茶茶滾燙的淚水不斷滴落在自己的脖頸。
雨秋佑的手繼續向下,停留在了那隆起的小腹。茶茶瞬間警惕起來,臉色的春色也消失殆盡,一瞬間竟然有了咬斷雨秋佑舌頭的覺悟。不過雨秋佑在停留了片刻後,並沒有為難腹中的胎兒,便繼續向下。茶茶還沒來得及品味雨秋佑的善意——那即使失去理智後仍對兄長和兄妻抱有的善意,就忽然意識到了他在向哪裏進發。在雨秋佑觸及茶茶那團濕潤後,茶茶的羞恥感再次遏製不住。他能感受到雨秋佑的意外和得意,而這更是讓她無地自容。
一直吻著自己的嘴巴忽然鬆開了,不過還沒等茶茶吸到一抹清涼的空氣,雙肩就驟然傳來壓力,把她給壓的跪倒在地。緊接著,她聽到了細瑣的幾聲…
茶茶的心靈此刻已經瀕臨崩潰,這是她從未對雨秋殤做過的事情。她一直覺得這太過尷尬和羞辱,可是現在她卻不得不對自己丈夫的弟弟做這樣的事情——因為時間還沒撐到兩個時辰,雨秋殤他們還不一定能夠脫險。她必須要爭取時間,哪怕多一點也好,雨秋殤就多了一份逃出去的機會……茶茶閉上了眼,以難以想象的堅決一口含了上去——她自己都不知道,原來脆弱的自己竟然可以做到這一步。
在下方傳來冰冷和柔軟觸感的那一刻,雨秋佑卻在瞬間回複了理性。
他終於清醒地意識到了自己正在做什麽,他在抓捕雨秋殤和今川楓最關鍵的時刻,給所有部下下達了按兵不動的命令,自己卻在屋裏和夢中情人纏綿,已經浪費了兩刻鍾了。而且他不是在和別人,而是在和兄長的妻子…這有違人倫的羞恥和對兄長的背叛令他煎熬不已。
心中的理智告訴他,他必須立刻停止這些荒唐的舉動,否則政變可能功敗垂成。他要去追查雨秋殤和今川楓的下落,他沒有時間浪費…
可是身下傳來的一聲嗚咽,和隨即傳遍全身的酥麻感卻又再次輕易地瓦解了雨秋佑的理智。他居高臨下的看著自己求之不得的夢中情人以如此屈辱的姿態在身下順從地侍奉著自己,胸中的征服欲幾乎壓製住了一切思考的能力。茶茶那泛著紅暈的嫵媚容顏是他無數次和自己的妻子媾和時所幻想的,雨秋佑也是靠著這些幻想才維持著和織田永的夫妻之禮。當這一場景真切地出現在身前時,他從小到大愛戀多年的女人真的和自己到了這一步時,雨秋佑隻覺得一切都不重要了,隻想陶醉其中。
他終於明白了,古往今來那麽多沉浸於溫柔鄉裏的英雄豪傑,又豈是不明白這會荒廢正事?隻有當自己置身其中時才會明白,感性的人類對此完全沒有任何抵抗的能力。
……
·
屋外傳來一陣喧鬧聲時,雨秋佑正準備褪去茶茶的衣裳。即使他在聽到聲音時立刻起身收拾衣裝,還是被推門而入的天野景德將一切盡收眼底。
“師父!”雨秋佑瞬間羞愧得無地自容,占據大腦的激情快速退燒,理性也逐漸回歸。夜晚的風把他吹了一個哆嗦,雨秋佑終於冷靜了下來。
“你知道你在幹什麽嗎?”天野景德走到雨秋佑身前,看也不看地板上衣衫不整的茶茶一眼,直接對雨秋佑厲聲嗬斥道,“所有人的努力都可能被你這無謂浪費的時間給毀了,我還在想有什麽事情會耽擱這麽久,原來…”
“對不起!師父!”雨秋佑一下子跪了下來,向天野景德深深地俯身,“徒兒糊塗…”
“看看少夫人吧,她比你都有本事多了,你應該感到羞愧,還不如一個女子!”天野景德恨鐵不成鋼地長歎了一聲,隨後對身後跟來的鴉的忍者沉聲下令道,“進來,搜索評定室!”
“少夫人真是好魄力啊。”天野景德低下頭看了眼狼狽不堪地裹緊衣服的茶茶,冷聲道,“能有這樣的決心,想必在下如何審問也是問不出結果的吧。”
茶茶沒有回話,隻是別過頭去。剛才的春色快速褪去,臉上剩下的隻有冷峻和決絕。
“大人,找到了,櫃子下方有一個地板有活動過的痕跡,似乎是地道!”一個忍者匯報了一聲後,立刻就有無數的忍者趕過去試圖打開地道。茶茶發現秘密已經被發現後,吃驚地回過頭來,剛好對上了天野景德的眼神。
“你已經爭取了足夠的時間,他們估計已經溜掉了吧。”天野景德冷笑了一聲,隨後對著茶茶搖了搖頭,“隻是犧牲未免有些太大了吧。”
“為了殿下,貞潔又算得了什麽?”茶茶試圖用堅定的語氣掩飾自己剛才的失態和慌亂,但是卻在天野景德通透的眼神下無處遁形。
“最初的墮落往往有著最聖潔的動機。可是有些墮落一旦開啟了,哪怕再不願意,欲望也將自然而然地接踵而至,無論意誌多堅定也無法挽回,緊隨其後的隻有無盡的墮落,直到身敗名裂的地獄。”天野景德居高臨下地俯視著茶茶,以審判般的語氣訴說著茶茶難以想象和接收的事實,幾近於摧垮她已經瀕臨崩潰的心態。
“我警告你們兩個,哪怕死也不準把剛才發生的苟且之事說出去,這是為了你們兩個好,也是為了雨秋家。這是直接爛到肚子裏的秘密,一個字也不能吐露。”天野景德罕見地露出了憤怒的表情,茶茶和雨秋佑嚇得都隻是連連點頭。
“帶走,軟禁起來。”天野景德隨後揮了揮手,就有兩個忍者走上前去,將茶茶架走。雨秋佑想要開口阻攔,卻在天野景德嚴厲的目光裏敗下陣來。
“大人,打開了,真的是地道!”鴉的忍者們廢了九牛二虎之力,將被封鎖的地道重新打開。
“追過去吧,雖然已經來不及了。”天野景德歎了口氣,低聲下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