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章 回國

  隻是今天很開心？孩子的思維是最跳躍的，饒是葉璃也沒明白。於是她說：“嗯，今天媽咪也很開心，那團子可以告訴媽咪你為什麽會突然問起那個‘爸爸’嗎？”“就是因為太開心了啊。”團子理所當然道，頓了頓，大眼突然落寞起來，“如果那個‘爸爸’在的話，我們也會這麽開心嗎？雖然他和喬諾爸……舅舅比起來，我更喜歡喬諾舅舅，但是他是和媽媽生下我的爸爸。不管是對我還是對媽媽來說都是不一樣的吧？”就很想，知道那是個怎樣的人。究竟是怎樣的人才會讓媽咪比喜歡喬諾爸爸還要喜歡他，之後又……拋棄了他們。即使再聰慧也隻是個孩子，在他有限的認知裏，這麽好的媽咪一定是那個爸爸不要他們了才會這樣。葉璃聞言沉默了一下：“……建國後不許成精。”團子茫然地看著她。後者幹咳一聲，“沒什麽。”頓了頓，歎息一聲，“團子，我和……那個人的事情很複雜，說不清誰對誰錯，這些要靠你自己去看去感受。媽咪不想讓自己的想法幹涉你，因為你是我最重要的寶貝。”他敏銳地察覺到葉璃稱呼上的微妙，一雙大眼睛黑漆漆的，抿著小嘴，不再提那個“爸爸”了。周圍的人都說團子像葉璃，可她卻突然發現團子沉默時，和那人格外地相像，簡直就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氣勢也如出一轍。這樣的團子……葉璃深吸口氣，將手覆在他的雙眼上，輕輕道：“團子我知道你很聰明，但慧極必傷……聽不懂這個成語沒關係。媽咪希望你至少能夠在感情上不要強迫自己太過懂事，孩子就要有孩子的樣子，知道嗎？”他半懂不懂地點了點頭。……團子徹底睡著，葉璃緩緩鬆了口氣。原來寶貝其實是這樣渴望父親的……或許她需要找一個人來分擔父親這個角色，但這個人選也同樣是個難題。她忽然想起什麽，摸出手機，看到上麵停留的消息：“是的。”“怎麽了？”她心中說不清是什麽感受，或許有點失望，失落，木木的。這次，她沒有回複。……那次見麵過後，兩人保持著微妙的“友情”，葉璃也逐漸重回大眾的視野，回到莫氏，再次開始她繁忙的工作。時間匆匆，又是兩年過去了。距離她來到法國已經快四年了。團子也三歲了，長得是越發可愛。在眾人的悉心教導下也越來越像個孩子，雖然他已經聰慧到令人驚歎的地步，但還是保持了孩提的純真，與那個人完全相反……或許沒有他父母的事情，那個人原本也該是這樣的。然而不管怎麽樣，葉璃都已經徹底放下了他，有些事情，也該有個了結了。“爸爸，我要回國一趟。”她對元熙說。此時的葉璃不再是初來法國還要靠父親撐腰才能立足的無名小卒。她已經靠自己打下了一片天，向所有人證明了自己的實力，沒有人不會在元熙麵前誇一句“虎父無犬子”，而他的鬢角也終於有了一縷縷白發。後者一愣，“回去幹什麽？”葉璃神情堅定：“離婚。”“那份離婚協議已經遲了快四年，沒必要再陪他耗下去了，該有個了結了。”元熙皺眉，“那你也沒必要親自去，我叫人——”“爸爸，”她打斷道，冷淡的表情上是銳利的鋒芒，“這不僅是離婚，也是我和他之間的了結。這場孽緣既然因我而起，那也該因我而終。”這一次，她不會再逃避。她要堂堂正正地離開A市。元熙最後鬆口：“你去可以，但得帶上我安排給你的人。”“好。”葉璃點頭，“對了，最近元熙集團和沈氏還有個合作要跟進是吧？我順便去一道解決吧。”“可以，正好你們還能敘敘舊。”是了，白駒過隙，恍然間她們已經很久沒見過麵了。“囡囡……”元熙欲言又止，又問，“你確定你要親自去？”葉璃聞言緩緩望向遠方的飛燕，聽自己說：“當然。”他沉默了一下，“我尊重你的決定。”葉璃回頭，看向元熙，表情鄭重：“謝謝你，父親。”兩人又聊了會兒，其實是他絮絮叨叨地叮囑著。回房間時，她想起什麽，頓住腳步：“爸爸，白庭宇那邊還要麻煩你繼續查下去了。”“這一次，我要親自動手，讓他後悔來到這個世上！”“四年前的僥幸也絕不會再有。”徒留下一片冰冷的肅殺。……回國前夕。法國的夜晚似乎突然多了一絲其他說不清道不明的寂寥。很快，就會見到那個人了……葉璃站在露天的亭台上，看著平靜的人工湖麵，涼氣襲上心頭。不知怎麽的，她突然就想起那個沉默又強大的男人，反應過來時自己已經拿出了手機，鬼使神差地停留在林子涵的聊天頁麵上——那次過後，他們私下的交流雖然沒有斷，卻也不再頻繁，到現在的十天半個月才會冷淡地問聲好。她抿了抿唇，指尖點點，最後還是發出：“我要回國了。”出乎意料的，聊天框一下子閃現出“對方正在輸入中……”，仿佛那個人一直守著這裏。可一分鍾過去了。五分鍾過去了。……在葉璃就要收起手機時，手機突然抖動了一下。她手快過腦子，幾乎是瞬間便看到了他的回複：“你回去做什麽？”冷淡至極。有什麽東西似乎落空了。“回去辦點事。”“很重要的事？”“嗯。”你……能陪我去麽？這個念頭幾乎是好無厘頭又突然地浮現在腦海，可這樣曖昧的話她怎麽說得出口？心裏卻隱隱有不甘在湧動，她眸光流轉不定，忽然笑了：“離婚。”那頭……再也沒有反應了。這一次，她足足等了一個小時也沒再收到任何回複，更別提心裏那點隱秘的期待，心中失落的同時又覺得沒意思。“莫璃，你可真是傻啊……”淡淡的聲音消散在風中。她抬步，打算離開。這時，一道高大頎長的身影走了過來。那人五官深邃，金發如光，眼眸中卻含著慍怒：“回國這樣的大事為什麽不早點告訴我？我甚至是在剛剛意外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