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章 刀子嘴豆腐心
想要見到妻子的心情無比澎拜,澎拜到心尖生疼。
江亦忱感覺心狠狠地漏了一拍,但下一秒,心就直接停了兩秒,俊逸的臉直接沉了下來。
“元先生也來了。”
“是特意來找璃培養感情的。”
……
在收買萊爾之前,江亦忱並沒有說過需要她做這些事,相反,她很識趣地主動匯報。他接受地心安理得,就算被發現了,這次也真不是他安排的人,是她自己“上道”。
很好,他或許可以給這位女士更多的好處。
比如給暫時還買不起房子的她一套裝修上好,離花店近的房子——
作為璃璃為數不多的朋友之一,以後她再去法國,一定會找萊爾的。
江亦忱的如意算盤打得很好,即使支付了超額的費用,但對於真正的有錢人來說,在首都巴黎寸土寸金的市中心買一套房子也隻是九牛一毛。
但很快,他就看到了一張令人厭惡的臉。
“元熙?”
江亦忱冷沉著臉,揚手將筆盒掃落在地。
剛剛的心動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憤怒與酸澀。
他不是不穩重的人,相反,他比任何人都要沉穩,冷靜,甚至是心機深沉,但現在有人明目張膽地和自己搶放在心尖尖上的女人,肆意挑撥逆鱗,他能忍?能忍就不是江亦忱了!
哪怕那個人是葉璃名義上的父親!
“不要讓元熙接近我的夫人,否則,你的花店可能會改到我的名下。”冷冷回複。
收起手機,他“騰”地站起,麵無表情地拿起外套橫掛在左手臂上,大步跨出辦公室。
剛好遇見了徐陸。
他被男人陰冷的臉色嚇得一驚,“總裁,你要去哪兒?等會兒還有個視頻會議需要你參加……”
“滾開。”
得,能讓他們總裁這麽生氣的肯定和夫人有關,不用問了。
於是徐陸猛地衝了上去,攔住江亦忱,苦苦哀求道:“總裁,雖然我們不怕,但失去信譽以後辦事難啊!”
江亦忱冷若冰霜的眼銳利射去,連聲音也帶著冰渣子。
“滾開。”
“不要再讓我說第二次。”
徐陸聞言心一橫,繼續道:“總裁,現在您不能去法國!雖然您家大業大,但也經不起這麽折騰啊!”
他不隻是江亦忱的下手,秘書,還是江氏的家臣。
必要時候,哪怕忤逆家主也要諫言。
“那是我的事。”男人眼中的餘溫徹底散去,冰冷得不像個人。
說完,繼續向前。
“總裁!”
徐陸突然暴喝出聲,兩人一前一後背對著彼此。他攥緊拳頭,忍住顫栗,低低道:“夫人的事情我和您一樣清楚,畢竟,還是我幫您查出來的。”
江亦忱腳下一頓。
“我知道您有多愛護夫人,元熙雖然與您立場不同,一個是丈夫一個是父親,本來你們之間不應該有什麽矛盾。”他循循善誘道,話鋒一轉,“但他遠在法國,哪怕與沈小姐達成合作進軍華國,他也不可能舍棄法國的總部與家。”
“再說夫人為人,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曾今那麽作賤她卻頂著父親名義的葉承宗,她也始終固守孝道,次次被傷害,次次不忍心下死手,而元熙是夫人的親生父親,不知道也就算了,知道了就絕不會坐視不管。”
江亦忱緩緩轉身。
徐陸鬆了口氣,但對上他深沉冷厲的目光又緊張了起來。
“我知道您擔心元熙把夫人拐去法國,一年半載都不回來,這是人之常情。”他頓了頓,突然狡黠一笑,“您應該對夫人有信心。這麽多年是您陪夫人走過來的,可不是什麽元熙。親生父親又怎麽?要知道,您手中也握著王牌啊。”
江亦忱不是愚笨的人,火光電石間便反應了過來,緩慢又堅定道:“是爺爺。”
“是的。”徐陸勾起一抹笑,“元熙是長輩,但老先生更是長輩中的長輩,她最該盡孝道的人。”
說著,又歎了口氣,“您日夜忙於公務,感情方麵您的確有所欠缺,這也是當初為什麽老先生會選擇我來輔佐您的原因啊。”
話落,卻迎來江亦忱極其不信任的目光和質疑的冷笑。
嗬,當初他這位直男秘書可沒給他少出過餿主意。最令他難以接受的是,自己當時竟然認為可行!真是屈辱。
“……”
徐陸堅強道:“總之,您現在要做的就是把元熙比到地心去,以後就算是搶夫人,您也得拚得過他才行,是不是?”
話粗理不粗。
江亦忱意味深長道:“徐秘書,你很好。”
這是徐陸第一次在他麵前表現得算是強勢的一次,真不愧是老爺子選出來的人。
和他一樣,膽敢忤逆自己。
徐陸不明其意,咽了咽口水,好不容易高大起來的形象又坍塌了。他諂媚道:“我馬上把工作給您集中安排,隻要忙完這兩天,您想去哪裏我猝死在崗位上都給您頂著!”
其實,他心裏一直都是虛的,從稱呼上就可以看出來。
以前他稱呼總裁都是“你”,正麵對上後就變成了“您”,可見一斑。
江亦忱冷笑一聲,轉身回了辦公室,看也不看已經冷汗淋漓的徐陸。
……
“不要讓元熙接近我的夫人,否則,你的花店可能會改到我的名下。”
萊爾看著雇主冰冷地像是威脅的回複,輕輕地,意味不明地笑了聲。寬厚柔和的臉上閃過不一樣的光亮。
葉璃斜她,“又看到什麽好笑的段子了?”
“是啊。”她看著回複,輕輕道,“很好笑的段子。”
“什麽段子?”
萊爾笑而不語。
葉璃見她不答,聳了聳肩沒再追問。誰還能沒點秘密呢?
一旁的元熙殷勤備至地端來瓜果,含笑道:“吃點東西吧,璃。”
她又翻了個白眼,“你們這些大總裁是真的很閑。”
這個“們”顯然是指江亦忱。
不過,她也知道之所以在自己麵前閑,是因為背後處理好了一切或者直接扔下了一切,但她就是忍不住刺元熙兩句。
動機是什麽?目的又是什麽?
沒有,不知道。
就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