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章 我心疼你
江亦忱又陪著葉璃在醫院待了一天,完全沒有碰任何工作上的事,要知道以前在家裏他也經常拿著文件對著電腦仿佛有處理不完的事情,事實上也的確如此。
“陪著我不無聊嗎?”葉璃午休後幽幽轉醒問道,“你不趁現在處理點公事,免得回去堆積成山嗎。”
男人笑得寵溺又溫柔,“不用,我既然坐在這裏就該全心全意地陪你。”
“公事遠不如你。”
葉璃感覺鼻頭有點酸酸的,可能是最近酸的東西吃多了之類的吧。她又道:“可我剛剛在睡覺,趁那個時候你可以做自己的事情。”
江亦忱隻揉了揉她腦袋。
安靜地看一個人睡覺,描摹著她的側顏,細數著她的呼吸與心跳,對他來說比任何事情都重要。有些事情他從不告訴任何人,包括葉璃。因為童年父母驟然去世的陰影,他其實是沒有安全感的,甚至害怕看到重要的人躺在醫院,就如同當初害怕父母在醫院搶救時突然斷氣,然後他們真的斷氣了。
於是,與世長辭,再也睜不開眼,也失去了呼吸心跳。
他不說,但葉璃仍然敏銳地感覺到了他藏在心裏最深處的不安,於是敞開懷抱,歪頭笑道:“抱抱。”
男人挑眉,今天他的女孩兒總是能給他各種意外與驚喜,也格外的放得開。
他傾身回抱,鼻翼間是他再熟悉不過的馨香,或許她自己都沒發現自己身上有股獨特的,淡淡的清香,手不自覺收緊,充實的懷抱安撫了內心的不安。
“照顧好自己,哪怕是我不在的時候,嗯?”
“不要。”
葉璃狡黠道,“說好的你照顧我的。”
他啞然失笑,“好,我照顧你。”
江亦忱作為A市乃至華國所有女性最想嫁的男人,之前結婚,買鑽戒各種秀恩愛都沒有把人打擊完,始終有人覬覦著,暗戳戳地等他離婚然後自己上,其中更不乏其他世家大族的大小姐。因為那些對她們來說並不真實,如果她們有人站在這裏,那麽一定會被男人眼中的深情與專一所震動。
幾乎隻要智商正常的人,都能看出這個男人有多看重懷中的女人。
曾今的他冷酷,高傲,幾乎完美,如今卻會發現原來這個男人還可以再完美一點。
兩人平靜而溫馨地又度過了一天,晚上回去時,葉璃忍不住道:“今天徐陸給我打電話了。”
“我知道。”語氣平淡無波。
她一愣,“你知道?”
“嗯,我聽到他鬼哭狼嚎了。”
“噗。”葉璃再次不厚道地笑了,頓了頓又道,“那你什麽時候回去?”
“再說。”
“你不著急回去?”
江亦忱淡淡道:“江氏給錢不是請一群飯桶的。”
話雖如此,但徐陸肩上擔子的確大,活兒都丟給他是有點……不人道,而且作為CEO也不能老是不在公司。
葉璃想了想道:“可你回去得越晚,堆壓的事情就越來越多,你到時候也越麻煩。”
“沒關係。”
“可我心疼啊。”
江亦忱腳下步伐一頓,隨即就被撲了個滿懷。
他們在夜晚來往匆匆的巴黎街頭像普通情侶那樣深情相擁,所有人都是他們的陪襯,眼中隻有彼此。
他感覺心中有什麽東西滿得生疼。
“亦忱,”葉璃輕輕喚他,“你來的那晚雖然有些荒謬,但我還是很開心的,開心你來,開心我所看到的風景。”
“你知道嗎,原來吃食上有那麽多學問,花樣百出,契合著風景真的是人間享受。來的第一頓飯我們看著全景天窗外的小草原,陽光明媚,充滿生機;第二頓在夜晚的霓虹裏,夢幻地像童話;第三頓看著初升的太陽,感覺整個人,整個靈魂都被洗滌一清了!”
江亦忱默默地聽著。
“曾今的我不諳世事,之後又沉浸在仇恨裏,每天汲汲營營又渾渾噩噩,有做不完的事訴不完的苦,最美好的年齡都浪費在了那些執念上。”
那時候她對葉氏有多執著,現在想想都覺得唏噓。
末了,她又笑了,“不過,這些年我做的最正確的一件事就是不擇手段地嫁給了你。”
江亦忱在她額上落下虔誠的吻,“你亦是我的幸運。”
沒有人,哪怕是當初的於熙也不曾真正填滿他心底的空虛,不管做任何事,獲得任何成就讚揚,心裏始終有塊是空的,直到她的出現,在不知不覺中填滿了他的空虛。
即使那時候他對她滿心憎恨。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大概就是這樣了。
葉璃看著他,笑得狡黠,“可我不好養了。”
男人挑眉,“哦?”
“見過更美好的事物,就再也不能將就之前的了。唔,雖然我們家也很好看,但我看膩了!”她說得理直氣壯,“我想要莊園裏那樣的風景,隨時都可以看到不一樣的,也不一定要多高貴典雅,美而夢幻就好了!”
“所以?”
“所以你是我的丈夫,當然應該滿足我的願望!”她笑得像朵嬌花,“我今天喜歡海景說不定明天就想跟你要個私人島嶼了!還有極光,你之前說過要帶我去看的,嗯?”
江亦忱沒忍住捏了捏她腮幫子,寵溺又霸氣道:“卡給你,想要什麽就買什麽。極光等你治完病我就帶你去看。”
“萬一不夠呢?”
“嗯?”
江亦忱是國際上排前的富豪,華國的交稅大戶,隻他一人甚至就能支撐起半個國庫!可見其分量之重,葉璃就算存心想要花光他的錢也是很難的。
“所以,”她循循善誘,漸漸說出自己的真實目的,“你是不是應該好好掙錢養我呢?”
話落,男人懲罰性地在她唇上咬了咬,看到她吃痛才鬆嘴,危險道:“這麽快就想趕我走了?嗯?”
“才不是,我心疼你的啊。”
……
最後江亦忱還是回去了。
第二天清晨的時候,葉璃親自送他上了飛機這才返程去了醫院,她捂著胸口感覺心裏有些空嘮嘮的。
劉期見狀,問道:“夫人哪裏不舒服嗎?”
“沒有。”她搖頭,又想起了那個動不動就在她耳邊問“哪裏不舒服嗎”的男人,淺淺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