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章 懲罰
喬諾一滯,仔細觀察她的表情,不像說謊,於是快速收斂了情緒,冷靜道:“沒什麽,你怎麽突然想起問我家裏的事了?”
“我很擔心你。”
喬諾一愣,“什麽?”
葉璃看著他,眼裏是滿滿的認真,“這幾天你突然不見了,艾倫醫生也反常地請假了,”頓了頓,“你不是說我們是朋友嗎?所以我擔心是你家裏出了什麽事。”
“喬諾,究竟發生了什麽?”
話落,是一陣無語的靜謐。
喬諾垂眸看著葉璃的雙眸,明亮幹淨,澄澈見底,甚至能隱隱看到自己的身影,而這人還總是能毫無自覺地說出能讓他再度冷硬的心微微顫動的話。
他心想,車裏真是溫暖啊……
至於究竟是車溫暖還是人溫暖,就隻有他自己知道了。
“都過去了。”
他說,“謝謝你願意擔心我。”
所以,他不想騙她什麽都沒發生,隻說都過去了。
葉璃點點頭,會意不再多問,自然地轉移了話題。
到了酒店,兩人分別進門,關門前,喬諾忽然道:“璃,這是我的電話和推特賬號。”
葉璃挑眉,然後一一記住。
保鏢也進了房間,剛剛發生的事情他們也不敢瞞著,秉著伸頭是一刀,縮尾也是一刀的決心撥通了江亦忱的電話。
這次輪到了劉期。
張鎮拿著手機恭敬道:“江總下午……晚上好。”
沒辦法,這次闖禍的是劉期,他實在沒有勇氣直麵江亦忱,隻好換張鎮上。
他三言兩語就把前後的事情交代了,不誇張也不遺漏。
說完,電話那頭似乎傳來了玻璃之類的易碎品碎掉的聲音。
好半響,江亦忱才冷冷道:“為什麽夫人會突然想去靶場?”
張鎮雖然憨厚老實,但這麽大的鍋,他也決計不背。
“是劉期提意的。”
“哦?”他的聲音聽不出喜怒,“二十軍棍。”
對於劉期這個退伍但體能一般的前軍人來說,二十棍還是有點難熬。
他期期艾艾道:“沒有棍子啊……”
“那就找別的代替!”說完,變掛了電話。
劉期看著被掛掉的手機,心想,得,這罰是受定了。
要不是還要留著他保護夫人,劉期敢保證,自己絕不會那麽容易脫身。
兩人麵麵相覷了好一會兒,張鎮默默抽出皮腰帶來,嘿嘿一笑,“兄弟你忍著點兒哈。”
劉期一抹臉,背過身來,絕望道:“你打吧,別留手。”
絕不是他賤得慌,而是以他對江亦忱的了解,知道不弄點傷出來,是收不了場的。
一時間,鞭子揮舞落在皮肉傷的聲音格外響亮。
劉期咬著牙,臉色蒼白,額上還冒著冷汗。
須臾,張鎮的動作總算是停了下來,擔憂道:“兄弟你沒事兒吧?你這也是倒黴……”一邊絮絮叨叨地說,一邊穿好皮帶。
“你躺會兒,我去找戈利醫生給你看看。”
劉期連點頭都懶得動了,背後裂開似的,火辣辣地疼。
突然,他摸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陌生的電話,響了兩聲,對麵才接起。
“快說。”
這聲音,赫然是沈黎。
也是,上次她收到的告密,知道的人也就那麽幾個。
劉期斷斷續續地把這幾日的情況一一匯報給沈黎
她突然驚道:“你說什麽?江亦忱給她送了滿屋子的玫瑰花?!”
說到後麵一句,還算清雅的小臉驀地被扭曲的嫉妒占領。
憑什麽!
她都還沒有收到過亦忱送的玫瑰花呢。
在她心裏,早就把江亦忱視為囊中之物,更是把自己以“江夫人”自居。
之後劉期又提到了心理谘詢,沈黎冷笑道:“果然和她姐姐一樣是個瘋子!這種人怎麽配得上江亦忱。”
聞言,劉期沉默以對,並不搭話。
若非現實所迫,他又怎麽會做出這種事?事到如今也隻能安慰自己,你看,夫人家世顯赫,背後還有江總,想要的東西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得到,而他什麽都沒有,隻有一個妹妹……
在沈黎想要掛電話的時候才出口問道:“我妹妹的病情有所好轉嗎?”
她幽幽道:“這取決於你的表現。”說完,不由分說地掛了電話,絲毫不理會在意親人的人會有多麽煎熬。
其實,她也根本不知道劉姿的情況,在她看來,不過是個螞蟻點大的人物而已,完全沒必要隨時關注,看在她還有利用價值上,別死了就行。
張鎮很快就回來了,劉期若無其事地收回電話。
戈利醫生皺眉道:“你們這是和皮帶打架了?”
說完才想起他們誰也聽不懂誰的話,於是拿出藥給他們,然後在線翻譯自己的話:“每天早晚各擦一次。”
張鎮殷勤地點了點頭,好半天才憋出來個:“Thanks。”
戈利醫生說清楚後就離開了,張鎮正想給劉期塗藥,卻被製止了。
“你先拍一張發給江總,”劉期苦著張臉,“總不能讓我白挨!”
此時,江亦忱的手機微微亮起,看了眼發現不是葉璃,就沒管。
沒錯,這次他破天荒地沒有主動打電話給葉璃問罪,反而守著手機,一有消息馬上就拿出來看,可惜,一直沒有等到某人遲來的交代。
很多事情,江亦忱希望葉璃能夠主動告訴他,而不是等他從別人口中得知後,再去質問她為什麽照顧不好自己。
可惜,聰明如他,也沒想到葉璃今天在推特上跟喬諾發了個打招呼的可愛表情後就睡了。
而且她算過,這時候A市已是深夜了,就更不好去打擾他了,於是決定明天再說。
之後又是一夜好眠,但對有的人來說卻是徹夜難眠。
第二天在漫長的夜幕中降臨,沈黎看著鏡中黑眼圈極重的自己,又狠狠打了層厚厚的粉底遮蓋。
她是一個多疑的女人,處事用人更是劍走偏鋒,就從被拿妹妹威脅的劉期和有把柄在手的原柏來看,對她越是有用的人,她越是要想方設法捏住別人致命的弱點。
而且,她從不相信毫無關係的人會真的對誰好,隻有抓在手裏的,才是真的。
每天有算計不完的人,用不完的心機,雖然很累,但沈黎樂此不疲。
收拾完後,她坐在沈家的公務車上,出發去公司。
此時另一邊,江亦忱也剛從江家出發。
司機明顯感覺到了來自某人的低氣壓,大氣也不敢喘,默默開自己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