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 怒火暗湧
江亦忱的確是個好上司，往日，隻要有他在，江氏就絕不會出任何岔子，現在他莫名其妙給自己“放假”，公司雖然亂不了，但徐陸卻是手慌腳亂得不行。
果然，總裁的位置不是誰都能勝任的。
“不行，不能坐以待斃。”徐陸想了想，拿出手機，劃過電話薄，指尖停在江老爺子的電話上。
葉璃的事情沒有對外聲張，或者說，沒有告訴任何人，最主要就是怕老爺子擔心……徐陸默了默，沒膽子打擾老爺子，於是劃過他，果斷給沈歆湉打電話。
雖然沈歆湉的話，總裁十有八九也聽不進去，但也比他一個人愁著強，他不在的時候也能有個人看著。
沈歆湉接了電話，“誰啊？”
“你好，我是江總的秘書，徐陸。”
“喲，稀客啊。”那邊沈歆湉打了個哈欠，睡眼惺忪，“找我幹嘛？”她還要繼續睡美容覺呢。
“夫人病情惡化，昏迷住院了。”他頓了頓，誠懇道，“希望你能來照顧一下。”
這次他擅作主張把沈歆湉叫來，但願總裁不會跟他秋後算賬吧。
話落，電話那頭傳來“轟隆”，重物落地的聲音，胡之寧擔憂的聲音也隨之響起。
“沈小姐？”
沈歆湉徹底清醒，倒吸口冷氣，“醫院地址發我，我馬上就來。”說完，她掛了電話，顧不得疼痛，站了起來直奔更衣室。
沈歆湉向來是風風火火的行動派，從徐陸打電話到到達醫院，也就用了十五分鍾。
沈歆湉頂著亂糟糟的頭發，跟著徐陸走去病房，身後胡之寧快步給她披上外套。
徐陸邊走邊說：“沈小姐，夫人需要靜養，你進去後，請……”
“我知道，”沈歆湉不耐煩道，壓著怒火，“連個人都照顧不好！”
璃璃自嫁給他起，就沒少吃過苦頭，現在好不容易苦盡甘來了，又一堆破事兒找上她，如今好不容易又平息了，好嘛，完了這次直接倒下去了。
這讓她如何不生氣？
更何況——
她提醒過他的。
徐陸忍不住替自家總裁辯解。
“總裁也不是故意的，誰知道夫人突然就……”
不待他說完，沈歆湉就踏進了病房，徐陸心虛，就沒再跟上去了，默默站在病房外守著。
沈歆湉壓下平時對江亦忱的懼意，她壓低聲音，憤憤道：“好好的，怎麽就昏迷了？”怒上心頭，一時可不擇言起來，“是不是你對璃璃做了什麽！”
“從她嫁給你開始，你就想方設法玩弄她，如今，你終於如願了？！”
江亦忱原本以為是徐陸，聽到來者的聲音，上到口中的話硬生生咽下。
胡之寧微微皺眉，拉住沈歆湉，打圓場道：“不好意思江總，湉湉隻是一時心急，剛剛她說的話你不要放在心上。”
這時，沈歆湉也反應過來自己剛剛的話有多誅心，卻硬著口氣沒服軟。
她看著床上的葉璃，又氣又心疼。
前兩天還活蹦亂跳的人，今天怎麽就這樣了呢！
江亦忱沉默地聽完兩人的話，一反常態地沒有計較，良久，他低低道：“是我，沒有照顧好她。”聲音嘶啞如枯草。
沈歆湉一哽，他這個樣子，她反而說不出話了。
向來風光高冷的男人，此刻頹廢異常，銳氣盡去。
是她從未見過的。
病房外悄悄開著縫隙偷聽的徐陸如熱鍋上的螞蟻，“我的姑奶奶，叫你進去可不是為了誅我們總裁的心啊！”
好在胡之寧還記得徐陸一路上再三的叮囑。
他兩三步上前，將飯食放在桌上。
“我知道你不想吃。”他先發製人，向來溫和的人肅了嗓音，“湉湉之前被葉雲刺了一刀，我當時也吃不下去。”
江亦忱的眸光微動。
“可是我必須吃。”他擲地有聲道，“因為我肩上的擔子，讓我無論如何都不能跟著一起倒下，一了百了。”
“試問如果連我都倒下了，誰又能如我般悉心照料她？”
胡之寧看向沈歆湉，目光柔和起來，“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地對自己，並不能減輕她的痛苦，還是說，”他頓了頓，目光犀利起來，“作為一個男人，你想在她醒來的時候，看見的是你不堪重負，倒下的身影嗎？”
曾經曆過，有話語權的男人的話，比任何人的勸慰都有用。
話完，有幾分鍾的寂靜，窗外簌簌的風聲愈發清晰。
沈歆湉看著胡之寧，這些話，他從未對自己說過……
而江亦忱薄唇輕抿，神色晦暗不明，最後，他終是緩緩伸出手拿起了白粥。
一瞬間，徐陸誇張地想哭。
江總終於能聽得進去勸了！
胡之寧知道江亦忱聽進去了，於是識趣道：“那我們就不打擾兩位了。”說著，就要拉著沈歆湉出去。
“你拉我幹嘛！”她不滿道，“我還沒好好看看璃璃呢。”
胡之寧低頭哄她，“之後我們隨時都可以來看葉璃，今天就先回去吧？”
沈歆湉知道現在她留著的確不合時宜，側首看到男人深情的目光，撇了撇嘴，最後還是半推半就地出去了。
門外徐陸感激道：“多謝兩位，多謝多謝。”
沈歆湉用鼻子哼氣，“我才不是為江亦忱。”
隻要能幫他把江總搞定，怎麽說都行。
於是，徐陸陪笑道：“是是是，沈小姐說的都對。”
胡之寧笑道：“今天就先告辭了。”
徐陸點點頭，也不挽留，留下看著江亦忱把白粥吃完了，這才回了公司。
胡之寧攬著沈歆湉，靜靜地聽著她說江亦忱的壞話，時不時捧個場，突然，他眸光一動，猛地向後側首。
沈歆湉疑惑地看著他，“怎麽了？”
胡之寧收回心神，輕笑道：“沒什麽，隻是以為看到了熟人。”
她沒有懷疑，繼續自己的話。
這邊，江亦忱如同嚼蠟般吃完白粥，繼續看著葉璃。
突然，一道鈴聲響起。
江亦忱拿出手機，發現是葉璃的手機在響。
備注是，林叔叔。
他接起，卻沒有主動說話。
“小璃啊，你讓我聯係的那個醫生已經聯係好了。”林叔叔的聲音有些模糊，“那位艾倫醫生的號可不好掛，你要趁這次機會，好好治治。”
醫生？
江亦忱握住手機的手微微收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