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 話裏有話
話落,胡之寧微微睜大了雙眼,明明受傷的是自己,他從未想過湉湉也會這麽為他考慮。
他嗓音微啞:“湉湉……”
於熙很想說你們都活該,但她不敢。
“對不起……”
沈歆湉冷笑,“你以為現在你道歉就能解決?天底下哪有這麽好的事兒!”
於熙的臉色早就白得不能再白了。
“於熙,你要麽滾出去跪上三天三夜,要麽我絕不原諒你!”
沈歆湉看著她,眼底是毫不遮掩的狠意。
於熙失聲道:“你們這樣,還不如直接殺了我!”
說著,就想衝上去拿案上的水果刀,但在她暴動的那一瞬間,就被徐陸製住。
“你放開我!”
徐陸將她雙手死死鉗在背後,冷冷道:“安分點。”
胡之寧將沈歆湉護在身後,葉璃蹙眉,兩三步上前,她撅起於熙的下頜,危險道:“於熙,你以為想死那麽容易?如果再有下次,我就把你變成不得動彈的癱子,在你喉管上割開氣管,連自己呼吸都做不到,日日靠營養液度日的廢物!”
許是同江亦忱待久了,如今覺悟的葉璃,行事是越來越如他般的冷冽無情。
於熙果然被嚇住了。
“葉璃你不能這麽對我……”
“我為何不能?”葉璃輕蔑道:“還是說,你以為會有誰來救你?”
“於熙,我的耐心有限!”
於熙將下唇咬破也無知覺,感覺到在口腔裏蔓延的鐵鏽味,她絕望:“我,我跪!”
沈歆湉卻不服了,“你這人怎麽回事,換我還唬不住你了是吧?”
她可比璃璃有氣場多了好吧!
胡之寧失笑:“怎麽會,你可是我們家的女王陛下。”
葉璃也附和,這才把“女王陛下”哄好。
三人分外溫馨的互動,落在於熙眼裏就是高高在上,深深地刺痛了她的眼睛。
雙側垂下的手一直死死攥緊,仿佛感覺不到疼痛一般。
葉璃,你們給我等著!
隻要我於熙還活著一日,她就一定會報仇雪恨!
有一種人就是這樣,並不是說她勇敢,而是狗改不了吃屎。
哪怕再怕,也會理所當然地去傷害別人。
沈歆湉用鼻子哼氣,“於大小姐,那就請吧?”
話落,於熙緩緩起身,速度之磨蹭,被不耐煩的徐陸直接拽了起來。
葉璃正要跟去,沈歆湉突然道:“我也要去!”
胡之寧想也不想:“不行,你傷害還沒好。”
“我不管,這種場麵我怎麽能錯過?”
葉璃微微蹙眉,轉了轉腦子。
“湉湉,你家保鏢呢?”
沈歆湉一愣,“就在門外啊。”
自從婚禮出了那等意外,兩家人就派了不少保鏢保護沈歆湉,是生怕她再受到一點點傷害。
“你派一個人去看著於熙,再派一個人給我們直播。”葉璃笑得奸詐,“我們都陪你在病房裏看,這下好了吧?”
沈歆湉一樂,“機智啊璃璃。”
一邊的胡之寧卻皺起了眉頭,微微有些擔憂道:“於熙這樣,被有心人看了去,會不會以為我們仗勢欺人?”
葉璃滿不在乎,“那就對了!最好能引起公憤,在群眾憤怒到極點的時候,公布真相,來個大反轉,比直接說明來得有用多了。”
“這樣,於熙這輩子,都別想洗清了!”
話到此處,就連胡之寧都不得不對葉璃刮目相看了。
這邊,於熙被強行跪在醫院門口,不一會兒過往來客就把她團團圍住。
保鏢一絲不苟道:“說話!”
於熙咽了咽口水,艱難開口:“我,我不是東西。”
有大男子主義的男人看到於熙受此大辱,分外可憐,於是顧不得兩個一看就不好欺負的保鏢,衝上去義正嚴辭道:“你們兩個大男人欺負一個女人算什麽本事!”
好事者紛紛附和。
“是啊是啊,不管小姑娘犯了什麽事兒,也沒道理讓人這麽跪著啊!”
“光天化日的,你們太狠毒了吧!”
“……”
男人見眾人都向著他,越發硬氣:“聽到沒?不管發生了什麽事情,你們要是不放了她,我可就報警了!”
保鏢冷冷地看著他,“滾開。”
於熙埋著頭,微微顫抖,並不說話。
男人聽了,當下覺得被下了麵子,但又自己打不過這兩人,於是扭頭去拉於熙。
剛碰到她的手臂,這時又一個男人走了進來。
男人身量極高,寬肩窄腰,麵容俊美,深邃的眸子裏是化不開的寒意。
即使不說話,但他的氣場卻讓人不容忽視。
“誰準你碰她的?”
聲如碎玉,字字清脆悅耳,卻染上了一絲邪氣。
江亦忱在A市的知名度可不是蓋的,眾人一下子就認出了他。
“是江氏的總裁!”
“這個女人來頭不小啊?”
在哄鬧的人群中,於熙猛地抬頭,驚喜道:“亦忱,你是來救我的嗎?!”
她就知道,就知道!
亦忱是不會真的不管她的,她幾乎淚目,看著來人覺得如救世天兵,特意來到這裏拯救她的。
聞言,江亦忱卻露出嘲諷的笑來,“救你?你算個什麽東西。”
眾人嘩然,要知道公眾人物可是很愛惜自己的形象的,也就隻有江亦忱敢在大庭廣眾之下,如此肆無忌憚了。
一句話,瞬間將於熙再度打入深淵。
“不,不會的……”
江亦忱不再看她,而是對著男人說:“再敢妨礙,我讓你和這個惡毒的女人一起跪。”
惡毒的女人?
一瞬間,眾人看向於熙的目光微妙起來。
於熙如脫力般,塌下了肩膀,質問:“亦忱,你就一定要這樣對我嗎?”
“這樣任人欺辱我?!”
江亦忱冷笑:“這樣便宜你,你不感恩戴德,還心存怨恨?”
於熙不可置信,“感恩戴德?”
“你背著我做了多少下作的事情,真以為我不知道?”
說完,江亦忱利落地穿過於熙,留下眾人麵麵相覷。
“江總這是話裏有話啊……”
“這女人得做了什麽,才能把江亦忱惹得如此震怒?”
這時,恪盡職守的保鏢站了出來,“於小姐,請記住你的職責。”
“職責?”於熙的聲音陡然尖銳起來,“這算什麽狗屁職責!”
之前,不管發生什麽都不曾口出髒言的於熙,再也無法忍受地當眾竭斯底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