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微妙的變化
“不用。”沈歆湉搖搖手,“我們就是來找璃璃看看婚紗。”說著,邊拉著人上二樓較為隱私點的副客廳去。
剛落坐,她就迫不及待地將自己看上的婚紗的小冊子從胡之寧懷裏拿出來給葉璃看。
葉璃挑眉,“這麽多!”
好幾個小冊子,光沈歆湉看上的就不下十件。
胡之寧寵溺地看著她,笑道:“是呀,湉湉這幾天在家糾結,差點決定都買了,多辦幾場婚禮。”
葉璃唇角微抽,由衷地疑惑沈歆湉這酷愛作天作地的女人哪兒來的福氣,居然能遇到胡之寧這樣凡事都由著她胡來的男人,還不怕被氣跑。隨即,她不知怎的,想到了江亦忱。
其實,他很多事情也越來越由著自己……
沈歆湉見葉璃發呆,不滿道:“你發什麽呆呀!快來幫我選選。”
葉璃被強行回神,跟著她一起挑挑選選婚紗,慢慢的,那些雜亂心思也被一掃而空,不得不說,婚紗對任何女人的誘惑不比鑽戒差。
胡之寧看著兩人專注的神情,最後目光緩緩落在沈歆湉的臉上。
挑選婚紗這件事情對他來說無趣極了,但因為有她在,他覺得,再無趣的事情也都變得生動起來。
不知不覺,一天就過去了。
沈歆湉捂著咕咕叫的肚子,提議道:“好餓啊,我們去吃日料吧?”
胡之寧這個妻奴當然沒有異議,於是沈歆湉看向葉璃。
葉璃卻拒絕道,“你們去吧。”
沈歆湉剛想開口問為什麽,但隨即她想起門口的保鏢,仿佛明白了什麽,默默咽下到嘴邊的話,點點頭,“好吧,那我們走了。”
“我送送你們。”
到門口,沈歆湉突然轉身,看著葉璃,神情複雜,欲言又止道:“璃璃……有些事情,你還是要早點看開得好,不然就是害人害己。”
沒頭沒腦的一句話,葉璃卻以兩人的默契,秒懂她的意思,沉默半響,拉起她的手握住,輕輕道:“我知道,你不用擔心,好好坐月子,下個月安心做最美的新娘。”邊說邊輕輕拍打,似乎在安撫她一般。
目送兩人離去,葉璃回到客廳,按部就班地吃完飯,卻沒有急著回房間,而是坐在沙發上看看報紙。
太陽漸漸落下,終於最後一抹陽光也消散了,葉璃抬頭,天色已經昏暗,而他,還沒回來。
她捏著報紙的手微微用力,良久,繼續看,直到天色徹底沉下,她還是沒有等到那個人,於是起身回了房間。
她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睡的,隻知道醒來時,身旁隻有微微凹陷的痕跡,證明那個人回來過。
葉璃沉默地起身,下樓,搭著扶手,掃視一圈,須臾,問道:“張媽,亦忱呢?”
張媽正在做清潔,聞言回道:“先生很早就走了,早飯都沒來得及吃。”頓了頓,“夫人現在要吃飯嗎?我馬上就收拾好了。”
之後好幾天,都是這樣的。
她永遠等不到那人回來,早上起來也永遠見不到那人。
再傻也明白,江亦忱是在故意躲她。
他已經不想再見到她了嗎?
還是……
葉璃不敢再想下去,心卻一點一點沉下去,沉到穀底時,暗暗滋生出無邊的慌亂。
心一點點地涼透,她開始變回之前父親去世時敏感不安的模樣,一個人的時候,意識愈發不著邊際地發散著,甚至開始亂想亦忱會不會不要她了……
當不安到極致時,她甚至開始埋怨江亦忱為什麽不願意聽她好好說話,想了一會兒,她又覺得舍不得,之後,她慢慢又想起了葉氏,她又開始怨恨林叔叔,怨恨那個混蛋客戶以及——
葉氏。
這是以前的她從不曾有過的情緒。
曾今放在心尖上的東西,她突然間就覺得,好像也沒什麽意思。
甚至有了,如果江亦忱能原諒她,葉氏她管不管都無所謂了的想法。
腦海裏,沈歆湉的話也無數次地回蕩。
她最終開始怨恨自己,為什麽要把葉氏看得那麽重,卻忽略了最愛的人的心情?!
又是一天,她明明設了很早的鬧鍾,卻被關了,所以還是沒能見到思念之人。
明明這麽近,卻又那麽遠。
原來折磨一個人,如此簡單。
葉璃緩緩閉上眼,起身找到張媽,疲倦道:“張媽,你要是見到亦忱,就替我轉告一句,如果他真的不想見我,那就不用回來了,每天回來得比誰都晚,走得比誰都早,會吃不消的……”頓了頓,“或者,我搬到其他的房間也行。”
聞言,張媽急道:“怎麽了這是?夫人先生吵架了?”
以前江亦忱忙起來的時候,也是這樣,所以張媽這才沒發現兩人的“暗流湧動”。
葉璃搖搖頭,不願多說,徑直回了房間。
張媽看著她的背景,恍惚間,竟覺得短短幾日,夫人消瘦了不少。
好好的,怎麽就冷戰了?這可愁人哦。
……
半夜近兩點,江亦忱才踏著寒霜回到家,這時張媽碰巧起夜,看到他,想起夫人白天的話,便一一轉達給他,末了還加了句:“先生,這夫妻之間沒有隔夜仇,您是男人,稍稍服個軟就過去了,沒什麽拉不下來的,夫妻之間過日子可不就是這麽回事兒嗎……”
張媽沒敢繼續說下去,因為她發現江亦忱的臉色從她轉達夫人的話開始就越來越黑,最後直接黑成了鍋底。
江亦忱快步走回房間,發現床上根本沒人。
他冷笑,隨即去了客房。
果然在這兒!
而躺在床上的葉璃已經睡著,睡夢中蹙緊了眉頭,極不安穩,似乎被夢魘住了。
她這幾天精神極差,加之身體也不好,根本熬不到江亦忱回來,每每就不知不覺地睡著,陷入夢境,卻又醒不來,循環往複下,睡再久,整個人也是疲倦的。
來時縱有天大的火氣,此刻,江亦忱也發不出來了。
許是相由心生,他覺得眼前的葉璃虛弱極了,沒有醒時的執著和不聽話,恬淡安靜地不像話,好似古時的病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