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他建構的堡壘
葉璃早上醒來的時候江亦忱已經不在了,她隱約間記得拉開一絲的窗簾射進來一綹天光的時候,額頭被親吻了一下,然後她轉了個身,又睡了。
床頭櫃上放了一張紙條,遒勁瀟灑的字體寫著:好好吃飯,等我晚上回來。
江亦忱的溫柔仿佛就從這一筆一劃中彌散開來,飄進葉璃的心裏。
她對著空氣笑了起來,突然意識到自己的傻氣,才趕緊小心收起了心底洋溢的幸福。
那些年,江亦忱和她之間隱晦而幹澀的感情,在互相折磨互相厭棄的表象下終於升溫,變得圓潤而陽光。
而那些日子,隨著時光的推移不斷地遠去,變得逐漸模糊。
她拿起床頭的電話,撥打了江亦忱的號碼……通了!
江亦忱聲音響起的那一瞬間,她一下就從床上跳了起來,睡意全無。
“還知道把電話線裝好,算你有覺悟。”
江亦忱豁然笑了:“我擔心你聯係不到我,又要生氣了。”
“哼,誰要聯係你。我這就把電話線扯了,反正你也無所謂啦。”被戳穿了,葉璃瞬間切換傲嬌。
“好了,聽話,我一有空就打電話給你,中午再回來陪你吃飯。”
“我要吃章魚小丸子和烤魷魚,你給我買回來。”
“你不能吃那些。”
“你買不買,不買我自己去買!”說著就要掛電話。
“買,你要什麽都買。”
葉璃這才心滿意足地掛了電話。
江亦忱無奈地笑笑,電話掛斷,又盯了幾秒手機,才放下。
拿起桌上的文件,同時於熙的聲音響起:“總裁,您今天中午有客戶要見,已經約餐廳吃午飯。”
“取消。各部門經理繼續作工作報告。”江亦忱從文件問抬起頭來,正看見一排三四十歲的公司高管怔忡而懵懂的目光。
他們跟了總裁這麽些年,還是第一次聽到他這樣子跟人說話,電話那頭的人,到底是何方神聖啊!
“可是總裁,那是盛古投資的老總……”
“你先出去吧,把徐陸叫進來。”
這一記當頭棒喝讓於熙的臉一下子煞白了,她腦子裏亂哄哄的,抱著一堆文件的手不自覺地微微顫抖,即使這樣,還是要佯裝淡定。
“是。”她微微一點頭,走出了總裁辦公室。
回到自己的辦公桌上,她將手裏的文件猛地甩在桌子上,從嗓子裏發出一身低吼,周圍的同事都嚇了一跳,紛紛望向她,卻不敢說話。
別人不知道電話那頭的是誰,她於熙可知道。
她在這裏呐喊:葉璃!為什麽你還不死,還要來嘲笑我,欺辱我,霸占本來屬於我的東西!
可是她深知,這樣的呐喊是沒有用的。
連葉雲,葉璃有著血緣關係的姐姐都被她弄進了監獄,還有什麽事葉璃那個女人做不到的,難道她注定隻能當一個小小的秘書嗎?
“於熙姐?”同事拍了拍她的肩:“徐助理說,讓您盡早通知盛古投資那邊中午的見麵取消。”
“嗯,知道了,我出去一趟,如果有人問起的話,就說我去辦這件事了。”
於熙拿起包,二話不說,甩下同事就走了。
她的車外江亦忱的別墅附近停下,遠遠地便看見別墅周圍圍了一圈保鏢。
果不其然,保鏢在門口就將她攔下了。
“瞎了狗眼了,我都不認識。”
“當然認識於小姐,隻是總裁說了,除了他本人,不能讓任何人進去。”
“我和亦忱什麽關係你們這些每天跟在他身邊的保鏢還不知道嗎?我認識他十幾年了,我現在是他的首席秘書,他有一份文件落在家裏了讓我來取,聽懂了嗎?”
保鏢跟在江亦忱身邊多年,自然也不是吃素的:“請您現在給總裁打電話,我需要要確認一下。”
“他在開一個很重要的會,是不會接電話的,而且我要拿的那份文件就是會議上要用的,耽誤了正事你擔待得起嗎?”於熙咄咄逼人,她就不信,搞不定幾個保鏢。
保鏢果然猶豫了,但最後還是說:“總裁說了,沒有他的允許,不得任何人進入這棟別墅,我沒有接到總裁的指令,不能放你進去。”
於熙心裏大為驚愕,以前她在江亦忱的保鏢這裏是來去自如的,隻要她一句話,沒有人能攔得住她。
可是今天這個阻止她通向江亦忱愛的那個女人的關卡卻牢固得宛如銅鐵鑄造得堡壘。
這是江亦忱為葉璃鑄造得堡壘,為她擋住了所有的災難。包括她。
江亦忱怎麽可以對她這麽好?於熙覺得自己既憤怒又難受,而且壓抑得馬上就要爆炸了。
這時,葉璃走了出來。讓她即將要爆發的情緒戛然而止。
葉璃看了眼於熙,又看了看兩個保鏢,說道:“進來吧。”
保鏢趕緊說道:“可是太太,總裁說了不許除他以外的任何人進入這棟別墅。”
“他聽我的。”葉璃暼了保鏢一眼,抱胸往裏走去。
兩個保鏢互相看了一眼,最終隻能對門口的於熙做了個“請”的手勢。
於熙攥著拳頭走了進去。葉璃的這一番行為讓於熙之前的所作所為像個笑話一樣,讓人感到恥辱而且尷尬。
其實葉璃已經在門口聽了一圈了,她知道於熙在撒謊,因為家裏根本就沒有什麽文件。
她在沙發坐下,對保姆說:“一杯咖啡一杯牛奶。”
“我不喝牛奶。”於熙聽到牛奶兩個字覺得甚是奇怪,腦子裏第一反應就是葉璃又要耍什麽為難自己的花招,於是直截了當毫不客氣地拒絕了。
“想什麽呢?”葉璃一聲嗤笑:“牛奶我喝的,我身體不好,老公不讓我喝咖啡,隻能喝牛奶了。”
於熙本來剛要鬆開的拳頭又攥緊了,連著身體也微微抖了一下。
不過她很快放鬆下來,莞爾一笑:“隻在我麵前叫老公有什麽用,有本事你在亦忱麵前叫去。”
“你怎麽知道我沒本事?”葉璃比她笑得更燦爛,接過保姆端來的熱牛奶,心滿意足地喝了一口。
喝完,示意了一下桌上的咖啡:“德國帶回來的,嚐嚐,我都還不知道什麽味兒呢,畢竟老公不讓我喝,他非說咖啡對身體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