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3章 美婦
我被顧一鳴這句話一下子就嗆住了,木沐跟我說了這麽多,他老人家最後聽到的隻是不想當上門女婿,這讓我不知道怎麽接口了。
這件事的發展速度超出了我的想象,我還真不知道怎麽辦了。
默默的看了一眼顧一鳴,師父說顧家和灰衣平頭放棄了他,我想最多也就是不想理他,讓他在我家住著,讓我們養著算了。
卻怎麽也沒想到連交易都有了,師父許他可以進入省委,然後換他兒子給我當上門女婿,這交易也真的是……
讓我又歡喜,又有點失措。
想了想,我讓顧一鳴在屋內等著,我起床去找師父。
一開門,就見師父和齊白兩人並排坐在門檻上,明顯還有等木沐。
我也不點破,隻是走進,看著師父道:“你跟顧家的交易怎麽辦?”
“還能怎麽辦?顧執從政這麽多年,在市委也呆了不少年了,據說政績還可以,我拉下臉,回去求老頭子咯,要不你還真以為刻塊碑就成了啊。”師父說完,回頭瞄了一眼齊白道:“要不你來幫我?”
可見齊白有點發愣,他就猛的回頭,見到我,眼裏有著不自然閃過,隻得朝我嘿嘿了兩下,拍了拍他身邊的門檻示意我去坐下。
可我一坐下,他就半摟著我脖子道:“師父這次送你的大禮喜歡吧?一個死心塌地的女婿呢?還是上門的,以後任你欺負。”
好吧,他這邏輯我真接受不了,隻得翻了個白眼,直接告訴他,顧一鳴不喜歡做上門女婿。
師父先是一愣,跟著摸著下巴想了想,拍了拍我的頭,轉身就進屋了,看樣子是去勸顧一鳴去了。
齊白坐在一邊一直沒有說話,我看著他那白褂子上沾了灰,他也沒心思弄,知道是在擔心木沐。
我真不知道事情為什麽變成了這樣,沉歎了口氣,告訴他剛才木沐回來過,又走了。
齊白朝我擺了擺手,表示他知道了,卻也沒再說什麽。
當晚師父和齊白聊了多久我並不知道,我在堂屋的竹椅上湊合了一夜,而齊白就這樣在門檻上坐了一整夜。
天一亮,他就從懷裏掏出一個小木筒遞給我,說裏麵是以前爺爺養的五鬼,它們知道他住哪裏,如果以後有急事找他,讓五鬼送信就可以了。
說完,他拍了拍屁股上的灰,順著門口的小路就朝外走去。
這次他是真的一步步的走了,並沒有用什麽神行術,或者其他什麽的。
我握著那個冰冷的木筒,想不通怎麽爺爺養的五鬼這些年都在他那裏,不過想想我一直都不知道齊白住哪裏,電話多少,能有個聯絡的東西也好吧。
曹顥倒是早早的起來了,很自覺的去屋後刻了會石碑,又很乖巧的問我吃麵條不,他給我下肉絲麵。
我摸了摸他的小腦袋,想著他的手藝,笑了笑,是他自己想吃吧。
等我們吃過麵條時,師父才從我屋裏出來,端起一碗麵就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邊吃邊含糊不清的讓我給顧一鳴送一碗去。
還特意交待,以後必須給人家送飯。
我想了想,轉身進了屋,卻見顧一鳴坐在床頭,眼底烏青,明顯一夜未睡。
聽見我進來,朝我輕笑道:“以後就要拜托你照顧了。”
我點了點頭,盡管他看不見,卻也不想讓他聽出我聲音裏的激動,走過去將他抱起出屋,放在堂屋的桌子邊坐好。
一家人嗎,吃飯總得坐在一塊才像一家人。
日子就這樣慢慢的過了,有時我會想著木沐到底有沒有回去,但看著伸手摸著石碑一點點刻的顧一鳴,又感覺心底滿滿的都是愧疚。
燒傷的地方完全好了,除了皮膚看上去是粉粉的顏色外,半點都看不出來。
師父說等過個半年,就跟身上的膚色一模一樣了,還吵著讓我給他錢,他這可是花了大價錢。
我一直沒膽問那些骨蛆是養在誰體內,那天藥水來得這麽快,而且連換了兩次都有骨蛆。
也就是說,這養骨蛆的肯定是我們屋裏的這些人。
木沐和曹顥太小根本不可能,齊白不會巫術也不大可能,那就可有師父了……
我看著無論什麽時候都樂嗬嗬的師父,心裏也有點發酸,想到那萬蛆噬骨的痛楚,對他更是滿滿的敬佩了。
因為顧一鳴的原因,我也沒去上學了,搞得曹顥也天天嚷著不想去學校,被我實打實的揍了一頓後,就老實了。
我將自己壓箱底的錢拿出來清算了一下,加上存折裏的,大概也有個六位數了,托師父給我買了個輪椅回來,方便顧一鳴走動。
師父明顯是很有錢的,卻根本沒有絲毫客氣,生生要了我一萬塊,還說收我便宜了。
不過當我看到那台可以讓顧一鳴自己控製的輪椅時,我感覺那一萬塊也沒有白花。
這樣過了大半年,村裏人都知道村長家的孫子到我家當上門女婿了,議論了許久之後,他們也就默認了。
本以為我跟顧一鳴好好呆家裏,算著錢吃著老本,一直呆到二十四歲,我可以出去帶他出去就行了。
就在過年前,一輛大路虎突然一路從田地裏開到我家門口。
看著那價錢至少百萬的豪車上全是泥巴,我真的點有心痛,不過等看到上麵下來的那個妖嬈無比披著漆黑發亮皮草的美婦人時,我突然有點心痛她那麽根比我手指頭都細的高跟鞋了。
那天其實天氣挺好,我推著顧一鳴正在屋前平台上曬著太陽,曹顥擺著小凳子一邊寫作業,一邊看幾隻小雞啄米,而師父更是抱著個枕頭在一邊椅子上睡著了。
當汽車的轟鳴聲直接衝向我們的時候,我們幾個人居然都沒有動,連一點點的給小雞灑米的顧一鳴,手都沒有抖一下。
那美婦人一身貴氣,背著陽光而來,好像一身金光一般,看著我們居然沒有一個人理會她,鮮紅的嘴角輕輕勾起,拍了拍手。
立馬有兩個大漢拿著一個保險箱下來了,她環顧了一眼,立馬提著那箱子走到顧一鳴麵前,啪啪的打開箱子。
隻見那箱子裏麵,整整齊齊全是粉紅色的百無大鈔,整整一箱子,還散著墨香。
顧一鳴五感靈敏,手十分準確的摸到那箱子的蓋子,然後扣上道:“財氣逼人。”
那女子嘿嘿笑了笑,然後蹲下來,看著顧一鳴道:“這裏是一百萬訂金,想請曹師父幫我們個忙。”
呃……
我聽她叫曹師父,眼皮跳了跳,這半年來,我很少帶顧一鳴出門,就怕他聽到人家說他當上門女婿的問題,這美婦人也在沒眼力勁了,怎麽一開口就戳別人的痛處。
顧一鳴清秀的眉一挑,朝那美婦人輕笑道:“曹?”
那美婦人立馬咯咯的大笑道:“對啊,我們準備將鎮口那塊地盤下來。可人家說那塊地以前鬧鬼,讓人不安心,必須有人鎮住才行,而能刻碑鎮住的,就隻有你了,曹影曹師傅?”
“怎麽樣?這一百萬隻是訂金,隻要你弄好,我們房子建成,一年內不會出事故,我們立馬再給您一百萬,您看這價錢合適嗎?不合適,可以再談。”那美婦似乎十拿九穩,看著顧一鳴的眼裏全是自信。
一邊閉眼睡覺的師父都睜開了眼,顧一鳴手都不由自主的握著輪椅柄,而我卻更是吃驚的看著那美婦高挑的眉毛。
不是吃驚與她認錯和跟顧一鳴,而是在鬧了背後靈那麽大的事之後,鎮上的人看到那塊地都是急急跑過,她們居然還有膽開發那塊地,這是嫌棄命大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