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5章 合血埋屍
看著劉老大滿口滿口的咬著地上那具剝皮屍體的肉,那些警察看著都感覺恐怖不已,不停的後退,連拿槍指著他的那兩個警察臉上露出了不忍的表情,半步都不敢前進。
整個場麵似乎凍結了,隻剩下劉老大咬著屍體時發出的聲音。
我心底裏一直閃過那個吃人肉壯魂的想法,想到劉老大捅死他婆娘時的那種凶狠,心底裏一陣後怕。
他似乎從善德那裏知道了不少這方麵的東西,萬一他吃人肉並不是發瘋,而是有目的性的,那這就麻煩了。
劉老大吃了人肉壯大生魂,然後變成厲鬼,這到底是禍害誰啊。
可無論我怎麽用力扯著被善拉住了的胳膊,他都隻是低笑著看著我,雙目輕垂,視眼前血腥殘忍於不見,如同他端坐蓮花台一般的清閑淡雅。
眼看著劉老大的肚子越漲越大,他卻好像完全沒感覺一般,不停的大口咬吞著那屍體上的肉,依舊是生吞沒有半點咬嚼的動作。
靈堂裏麵滿滿的都是血腥味,我隻感覺胃裏一陣翻滾作嘔,隱約之間似乎聞到了腐爛的味道。
那具屍體是女性的,加之上麵有些皮肉在生前被那些人又掐又割的弄下來一些,這會子劉老大啃了一會,也就沒有多少肉了。
劉老大咬到最後,似乎嫌肉少了,不再滿足。
猛的將那屍體朝地上一扔,拿起手裏一直沒有鬆過的剪刀,對著自己大腿就絞了一下去。
一大塊肉絞下來,他立馬拿起吞下,跟著又絞下一塊。
這情麵變化太快,我連半點心裏準備都沒有,吃別人的肉可以理解,可吃自己的肉,怎麽下得了嘴。
果然凶狠的人,終究對自己也是異常的凶狠。
這下子我顧不上,拿起鐵鏨對著善德扯著我的手就砸了下去。
本以為善德會吃痛鬆手,可他卻在鏨子快砸到他時,猛的將我朝後一推。
我重重的摔倒在地,剛爬起來,就聽到善德大聲的念著什麽經文,臉上法相莊嚴,如同佛祖再世。
可那邊原本絞著自己的肉吃的劉老大,一聽到他的經文,先是一愣,跟著哈哈大笑,對著自己漲得有如皮球般的肚子就捅了下去,跟著用力一拉,腸子連同他剛才吃下去的血肉嘩的一下,一股子血肉流就湧了出來,瞬間淹沒了地上那真啃得沒多少肉的骨架子屍體。
劉老大的身子因為痛楚繃得很緊,跟著又輕輕的抽了幾下,最後半點動作都沒有了。
靈堂裏那股子腐爛的味道更濃了,劉老大肚子裏流出來的東西慢慢的將那具屍體淹沒,門外舉著槍不敢有半分動作的警察這才反應過來,急急的衝了進來。
看了看地上的劉老大和那具屍體,緊閉著嘴,過了一會才朝善德點了點頭,飛快的跑出去打電話了。
一個警察扯了扯我,將我帶上警車。
我回頭看了看那兩具被血肉融合在一塊的屍體,總感覺這種腐爛的氣息十分熟悉,卻怎麽也想不起是在哪裏聞到過。
入眼的腥紅讓我眼睛生痛,這時太陽還未下山,我來劉家刻碑還沒有一天,卻經曆了劉家全家死光,一會老鼠吞吃人,一會人吃人。
這世間的事情,果然瞬息萬變。
剛被推上警車,一道黑影弓著身子飛快的撲到我身邊,正是那隻一直在我家蹭飯的黑狸貓。
這會子它正用黑油油的眼睛盯著我,跟著抬頭似乎白了我一眼,從嘴裏吐了一個東西放在我腳邊,又從車的後備箱裏鑽了出去。
那是一塊隻有拇指大小的石頭,上麵刻著各種奇怪的符紋,而符紋的正中間,卻是一個大大的鬼臉,正是鎮屍碑的符紋。
雖然隻是浮雕,卻好像整張臉都要從石頭上衝出來一樣,一股子陰邪之氣噴湧而出,可以看出雕這些符紋的人下刀時的功力,以及誠心。
這明顯是爺爺讓那狸貓帶來的,隻是劉老大家的鎮屍碑我也不刻了,後麵無論劉老大死了變成什麽樣,我也不會去管,爺爺讓狸貓帶這個來做什麽。
正想著,突然聽到一聲輕笑,跟著兩滴鮮紅的血從車頂滴落。
我嚇得忙朝後坐了一下,死死的盯著那兩滴血,知道這件事情還沒有完,可為什麽這血總是在我身邊滴呢?
而且這血裏麵還有那種黑色的發絲蟲,可以進入人體,我連忙朝後退了退避開,又從懷裏掏出兌了水的紅墨水倒在上麵。
突然想起劉老大的手上似乎也滴了這血,難不成他體內也有了這種黑色的發絲蟲所以後麵才發瘋的。
現在那具屍體是找到了,可這黑色的發絲蟲倒底是怎麽回事?
正想著車門被推開了,一個警察恭恭敬敬的給善德開門,將他請上了車,卻瞪了我一眼。
果然這就是區別待遇,車子開到鎮上,就見好幾輛警車從縣城的大道上開來。
隻是奇怪的是,在派出所時善德竟然幫我說話,雖然沒有跳出事實,卻明顯偏向於我,這讓我怎麽也摸不著頭腦。
他跟我似乎並不是同一戰線的,可為什麽他這會子卻在幫我。
而且劉老大相信他,以他的能力明明可以救劉老大的,他卻一直在冷眼旁觀,還不停的阻止我出手,這到底是為什麽?
看著被警察恭敬問話的善德,他臉上依舊帶著慈祥的笑意,眼裏還有深深的惋惜,說到劉老大時又是震驚與不忍,好一幅得道高深的模樣。
見我看著他,他抬頭朝我笑了笑,眼睛卻一閃而過的朝我眨了眨。
因為劉老大家裏人的死都是許多人看得清清楚楚的,跟我真沒有多大關係,加上我年紀小,警察沒把我當回事,更何況還有善德這個德高望重的大法師幫我開脫。
所以警察隻是靈完筆錄之後,又問了幾句,就讓我走了,但又交待我這幾天不要出遠門,等著隨時傳喚。
而善德,在錄完筆錄後,就被警察恭恭敬敬的請走了。
臨走時,他朝我指了指他光光的頭,又指了指我的頭,笑了笑。
我摸了摸自己頭上的頭發,知道他說的是那黑色發絲蟲,想到這個可能,心裏頓時一陣懊悔。
那屍體掉下來,我根本都沒來得及去找跟發絲蟲相關的線索,就被劉老大的事情給攪了。
顧一鳴的眼睛到底怎麽辦,我是半點辦法都沒有,而且那帶發絲蟲的血一次又一次的落在我身邊,隻怕是那東西又找上我了。
我邊想著邊朝外走,剛出派出所的大門,竟然看到顧執站在大門口靜靜的看著我。
從顧一鳴出事後,我就再也沒有見過顧執了,看他那樣子好像在等我。
手不自覺的摸上胸口,捏了捏那塊玉佩,這是我跟顧一鳴唯一相關的東西了。
我沉吸了一口氣才慢慢的走過去,叫了顧執一聲伯父。
他也沒有應,隻是靜靜的看著我,眼神深得讓我害怕。
終究是我對不住人家,顧一鳴是他唯一的兒子,還是抱有厚望的兒子。
我又咬了咬牙,強撐著讓自己看上去鎮定一點,轉著舌頭想問顧一鳴現在怎麽樣了,可卻怎麽也開不了口。
過了一會,顧執沉沉的歎了口氣,從褲口袋裏掏出一個小袋子遞給我道:“一鳴昨天回來了,讓我今天把這個給你,交待你一定要照辦。”
顧一鳴回來了?他的眼睛好了?
我想問顧執,可接過袋子一抬頭,他卻大步的走了,急急的上了一輛車。
看樣子,他也是在怪我啊。
那袋子很輕,我隔著袋子捏了捏,似乎是紙一樣的東西。
打開一看,竟然是兩張符紙和一張寫著歪歪扭扭字的紙條。
看著那字,我心又沉了沉,眼睛終究還是沒好啊。
紙條開頭就說他很好,眼睛看不見之後,道法精進了許多,心也沉靜了一些,讓我別擔心,他師父很厲害,會想辦法的。
跟著又說他最近在學梅花易數,昨天算到我可能會碰到麻煩事,所以就讓他爸帶兩張符紙給我,讓我保命的時候用。
後麵就是交待這符紙的用法了,危機時刻,撕掉就行了,簡單方便。
我看了看那兩張符紙,紙質暗黃發潮,皺皺巴巴的有不少折子,邊上還起了毛邊,明顯不是顧一鳴自己畫的。
不是他畫的,就是別人給他的。
誰會平白無故的給符紙,隻怕也是他師父給他保命的吧,他卻給了我,還一給就是兩張。
心莫名的就是一酸,顧一鳴跟我才見過幾麵,他拚了命的救我,現在又送符紙來保命,讓我心裏更加過意不去。
將符紙收在口袋裏,我朝著家裏走去,怕再拖拖就天黑了。
走到那個埋了碣石的地基旁邊,居然看到一輛警察這在那裏,善德依舊站在一輛車旁邊,看著兩個警察將一個大袋子放進一大新挖的坑裏。
那袋子看上去很沉,還不停的朝下滴落著血。
我猛的想起一種可能,慌忙走了上去,緊張的看著善德道:“這是在埋?”
“劉老大。”善德依舊一幅得道高僧的樣子,眉目帶笑,朝我點了點頭道:“曹小檀越的鎮屍碑準備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