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0章 善德
那兩人聽著臉色慘白,劉老大就兩個兒子,就在一天之間,全部慘死,而且還有可能是同一時間。
我借著自己年紀小,加上又有剛才趕走老鼠的威風,試著問他們,劉家老大那未過門的媳婦倒底是怎麽死的,怎麽這麽凶狠。
一說到這個,那兩手下立馬就咂舌了。
具體他們也不知道,但據說當天去了幾十號弟兄,都有爽到。
說到這裏時,旁邊一個猛的用力推了他一下,示意他別跟我一個小女孩子說這個。
那人摸了摸鼻子,忙朝我嗬嗬笑了幾下道:“你還小,這個世界有太多陰暗的東西,你還是不知道的好。剛才劉老大跟你說的話,你也別放在心上,安安心心刻碑就行了,就算這個世界還有鬼神的,問心無愧鬼也不會找你對吧?”
也不知道他這是安慰我還是安慰自己,說到最後不停的拍著胸口。
三人頓時無話,到了墳地邊,那塊石碑還安安靜靜的躺在那裏,我看了一下周圍,沉了一口氣,讓旁邊那兩人幫我看著。
又調好了朱砂紅漆,剛準備落筆,猛的聽到一聲低低的喵叫,跟著一隻渾身漆黑的野貓不知道從哪裏撲了過來。
那個在車上拍著胸口自我安慰的小哥,立馬尖叫一聲,轉身就跑。
跑了幾步似乎又想起什麽,連忙轉身,拉著我又跑。
後麵野貓喵叫聲不斷,那兩人拉著我一上車,立馬一腳油門嘩嘩的就跑了。
到了車上,這兩人還一個勁的大叫。
黑貓無論是在哪裏都是不祥的象征,尤其是墳地裏突然跑出來的黑貓,加之劉老大家最近本來就不安寧,所以將這兩人嚇得不行也是情有可原的。
過了好大一會,這兩人才停止尖叫,其中一個顫抖的掏出手機,給劉老大打了個電話,說這碑真刻不了,我們一到墳地就有好多野黑貓跑了出來,眼睛綠幽幽的見人就撲。
我聽著差點就笑出聲了,明明隻有一隻,他卻說好多,而且黑貓一撲過來,他轉身就跑了,根本連那隻黑貓有幾條腿都沒看清,還說什麽眼睛綠幽幽。
想想就好笑,我雖然也沒怎麽看清,但幾乎大半年相處下來,還是認得那隻黑貓就是在我家蹭了半年雞鴨血的死狸貓。
也不知道它怎麽跑這裏來了,還嚇了這兩膽小的。
不過我也真不想刻那塊鎮屍碑,一來刻那東西過於損陰德,二來劉老大實在是壞得沒底了,三來聽那兩人說那女的似乎死得很慘,我也不一定招架得住。
那人打完電話,十分同情的回頭瞄了瞄我,幾乎要哭的朝我道:“劉老大說無論如何這碑都要刻,又重新買了石材,讓你直接去家裏刻。”
去家裏刻?
他家還擺著靈堂呢?而且屍體沒找到,刻了鎮屍碑也沒有用啊。
我一把搶過那人的手機,直接朝劉老大道:“你找到屍體沒?你就不想想屍體在哪裏嗎?刻碑隻能壓製住一時,而且這樣隻會讓她怨氣更重,你就不想一次性解決嗎?”
那邊劉老大半天都沒有吭聲,就在我以為他真的被我給嚇住了時,就聽到那邊一個輕輕穩穩的聲音道:“小檀越果然見識過人,貧僧受教了。”
小檀越?
這聲音我聽著猛的就是一驚,自從上次我聽過這個稱呼後,回去還特意問過爺爺,才知道這是佛家對施主的稱呼。
我們鎮上沒有寺廟,我長這麽大唯一的一次見到活生生的和尚就是在那個新建的商場揭碣石的那個地方。
現在這聲音竟然真的是他!
他就是劉老大說到時眼帶敬佩的善德大師?
哪個又善又有德的,會拿一塊漆黑的碣石來影響正常人的思緒啊,這明顯就是騙人。
那劉老大果然十分聽這個善德法師的話,讓這兩人直接帶我去他家裏。
到了他家,我反正進過靈堂了,也不再顧忌什麽碑師不可進靈堂的說法,直接跟著他們進去了。
隻見原本擺著一具棺材的靈堂這會子擺著兩具,都沒有蓋棺,其中一個就是那個被老鼠活活咬死的劉家老二,這會子屍體已經清理好了,但也看不出人樣。
全身一半都露著骨頭,鮮紅的血還從肉裏麵慢慢的淌出來,將棺材底都淌濕了。
另一具棺材裏躺著的是一個看上去比較英氣的男的,曬得比較黑,估計就是那個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死的劉家老大了。
其實我感覺他挺冤的,明明好好的當兵,結果未婚妻被自己的弟弟給弄死了,自己也死得不明不白。
據說劉家老大是在裝著豆腐席用黃鱔的水缸裏死的,體內全是鑽進去的泥鰍黃鱔。
這時肚子裏的東西可能還沒有全部清出來,兩個看上去凶狠的人一人一邊摁著他的肚子。
從貼身的濕衣下可以看出,肚子上時不時的凸起,明顯裏麵有什麽東西在鼓動著。
那兩人摁了許久,隻見劉老大的嘴猛的張開,一個拇指粗的黃鱔頭從裏麵冒了出來,旁邊的人立馬拿著剪刀一剪刀夾住,飛快的扯了出來。
滑滑的黏液從黃鱔從劉家老大的嘴裏扯出來,我幾乎都能聽到黃鱔骨頭被扯得哢哢響。
一條帶著黏液的黃鱔拉出來,還可以看到他嘴裏還有一條黃鱔在遊走,那人想把剪刀伸到他嘴裏去,又不敢隻得瞄了瞄劉老大。
劉老大這會子站在靈堂的正中間,雙眼並沒有看到棺材裏自己一天之內都寫得很慘的兒子,而是靜靜的看著那個正在點香的和尚。
雖然看不到他的臉,隻是一個背影,我都可以十分肯定那和尚就是我在那塊做地基的碣石旁見到的那個。
隻見他這會不緊不慢的點著香,又在佛龕下站了一會,這才轉身。
卻沒有去理會一直等著他的劉老大,而是直接看著我道:“曹小檀越來了,你們曹家不是用催吐的方子嗎?先幫劉施主將身體裏的東西清理幹淨吧。”
催吐的方子?
我呸!
看著這個法號善德的黑心和尚,我在心底裏重重的呸了一聲。
他還是和尚呢,怎麽盡害人,還盯著我家不放。
那個催吐的方子,我也隻是聽爺爺說起過,據說連師叔都不知道,他怎麽也知道。
這方子並不是給活人用的,而是給死人用的。
刻碑師也會經常碰到一些死法奇怪的人,死者身體不盡,肉體受苦,鬼魂必然不安,那碑安著也沒有多大的意義。
爺爺教我的那個催吐方子,據說是一位道家的高人,告訴他的。
用的東西並不是很難找,隻是有點不好意思而已。
因為死者屬陰,全身寒氣已結,必須要至陽之物方能催吐。
這世界至陽之物,就是男子的初精。
隻是誰能確定是不是啊,所以必須找個連人事都不知的男孩子,用手弄出來,再給死者灌進去。
有人會說這不是更侮辱死者嗎,這個灌是不用灌進身體裏的,隻是用沾了點氣味的手帕或紙巾什麽的放在他嘴鼻邊,讓那純陽的精氣竄進支就可以了。
但這個方法我怎麽可能說得出來,隻得盯著善德不說話。
一聽說有這個東西,劉老大立馬回頭瞄著我,做勢拿出手機要打電話。
想著他已經派人圍了我家,加上劉家老大也確實可憐,我隻得將這個方法說了,做不做就看他的了,反正也不是我兒子。
果然我這法一出,劉老大滿臉的不信,瞪著我狠狠的道:“你不會是跟著那臭婊子來害人吧,她喝那東西喝得多了,竟然還想害我兒子也喝。”
“我寧願讓人將他的肚子剝開,把那些髒東西一個個掏出來,也不會用你這個方法的。”劉老大說完,一把搶過旁邊那人手裏的剪刀,對著他家大兒子的肚皮就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