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8章 院長

  “……近段時間，針對武安集團的襲擊已經造成了極大的損失……我們譴責這樣的行為，並和機遇城管理局，以及執法部門進行合作……”


  中午12點，機遇城拉菲路，萊斯科特靈產大廈裏，沈雲正在高層會客廳召開新聞發布會。


  這幾天，針對武安重工旗下靈產的襲擊，以及網絡上的中傷愈發嚴重，機遇城市政部門也對此極度重視，在廠區附近也多了許多管理局特工和郡警進行保護。


  就在沈雲召開新聞發布會的當下，一架波音客機已經飛臨緋凰共和東北，冬末春初，機遇城已經回暖，但緋凰境內溫度還是很低。


  陳克看向窗外，機翼因為氣流的紊亂而顫抖，引擎倒是運轉正常。


  緋凰此時正是午夜12點，但在紅色的無夜紀元，隻能通過鍾表來感知時間。


  機艙內的音響裏傳來乘務長的提示，飛機正在下降，會發生一些振動，請大家不必慌張。


  王艾琳坐在陳克的一旁，她提前做了功課，知道緋凰會很冷，所以穿了紫色的羽絨服，裏頭是高領的奶色針織衫，下身穿著黑色窄裙，肉色的絲襪緊緊扒在她那一雙肉肉腿上。


  飛了十二個小時，王艾琳一開始還看看書，和陳克聊聊天，後來實在是扛不住，睡著了，靠在椅背上，眼上戴著眼罩。


  “我們快到了。”陳克輕輕推了一下王艾琳。


  王艾琳沒有醒，順著陳克推的力道歪到座椅的另一邊，陳克一把抓住她的胳膊，防止她栽到過道上。


  “飛機正在降落，請乘客們係好安全帶。”音響裏傳來乘務員的聲音。


  陳克又搖了搖王艾琳，還是沒醒，她的鼾聲很輕，時不時還笑一下，看來是在做什麽好夢。


  “嗯……嗯……戴安娜……嗯……”王艾琳說起夢話。


  陳克伸過手，去把王艾琳座位上的安全帶拽起來插上。


  飛機安全落地，兩人來到了冰天雪地的北林省國際機場外麵，王艾琳的證件是合法的，但陳克則是偽造的，不過也算正常過關，隻要讓他下了地麵，隨意開一扇門，以後再來就沒這麽麻煩。


  “我們到了，電話說是坐地鐵2號線……但現在去也沒人吧。”兩人站在街頭，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麽辦。


  陳克本來不怎麽在乎時間，想著午夜就午夜，老子直接翻牆進去，找到王春林就行了。


  但一旁的王艾琳冷的打顫，一雙肉腿並攏著，上半身裹在羽絨服裏，瑟瑟發抖，而且看樣子時差還沒倒過來。


  “好冷啊……我要加條秋褲……”王艾琳哆嗦道。


  陳克見狀，還是決定去附近找個地方過夜，等天亮了再說。


  雖然緋凰共和不是陳克的祖國，但這裏的確是比合眾聯邦要親切許多，機場裏就有旅館，外麵還有跑夜車的的士，操著東北口音拉客，商鋪的招牌都是中文，看著就很舒服。


  他們在機場旅館入住，客房隻訂了一個晚上，王艾琳也不避嫌，兩人就共居一室了。


  在王艾琳洗澡的間隙，陳克就在下麵的24小時小店給她買了點吃的，就當是遲來的晚餐了，一切妥當之後，王艾琳便裹著浴袍，團在被窩裏呼呼睡去，而陳克則站在窗口，冷漠的看著窗外的夜景。


  漫長的等待，東北呼呼的冷風撞擊著玻璃，拉上窗簾，關上燈，這才能夠體驗一下久違的黑夜，他察覺到，自己對時間的體感和概念已經和正常人不一樣了，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一秒鍾對於他而言可以很長，一小時對於他來說也可以很短，他就站在那裏，思考著宇宙、時間和人生。


  王艾琳輕輕打著鼾，時不時還會喚幾聲戴安娜和盧西娜的名字，陳克不知道這有何意義。


  時間流逝，8點，陳克叫醒了王艾琳，並已經準備好了早餐，那是酒店的食堂裏提供的，王艾琳洗漱一番，吃了早餐後，便換了一身衣服，和陳克出門。


  兩人直接坐的士前往六角亭精神病院，那可是一個非常非常非常遠的地方，司機了的開花，打表跑了一百六十多塊錢，還一直從後視鏡裏偷偷瞄王艾琳。


  臨近中午12點的時候，陳克透過車窗，看到了精神病院護士所說的鴻錦門大商場。


  “就在這裏停。”陳克道。


  “不拐進去嘛？”司機問。


  “不用，我們走進去，不用找了。”陳克把兩張100元鈔票遞過去。


  “得！”司機接了錢，把表哢嚓一下轉下來。


  陳克和王艾琳下了車，直奔六角亭精神病院，穿過商場旁邊的小路，很快就找到了那裏。


  病院門口有靈能掃描儀，想來是怕很多病患並非精神疾病，而是發生靈能感染症狀，門口的門衛攔住了兩人，進行例行的盤問。


  “等一下，你們幹哈的啊？”門衛是個壯小夥，有些胖，寸頭很精神，板著個臉，一副不好商量的樣子。


  “我們來探望親戚，打過電話了。”陳克道。


  “哦，那你簽個字唄。”


  小夥兒帶兩人走到門衛崗亭裏麵，拉出一張表來，遞過來一隻圓珠筆。


  陳克寫上兩人的名字，填了日期，然後留了手機號，雖然感覺很繁瑣，但也很有趣。


  小夥兒確認了一下，道：“這啥手機號碼？”


  “我們剛從合眾聯邦過來。”陳克道。


  “留個國內號碼，不然不行。”小夥兒搖搖頭。


  “我沒有國內號碼。”陳克道。


  “那就去辦一個。”小夥兒不客氣道。


  “這號碼又不是不能打。”陳克反駁道。


  “不行就不行！叫你去辦咋廢話那麽多啊？從國外回來了不起啊？”小夥兒皺眉，聲調抬高了八分。


  “你這……蠻不講理！”陳克怒道。


  但能怎麽辦呢？難不成把他弄死？


  “陳克，要不我們去辦個……”王艾琳小聲建議。


  “沒這個道理，這號碼又不是不能打。”陳克不高興。


  “瞧瞧，瞧瞧，還是大妹子懂道理，瞧你從國外回來把你嘚的，出個國了不起？國外號碼了不起？這嘎達是緋凰共和！誒，俺們這兒就聽俺們的。”小夥兒得意道。


  “這他媽和出國有毛兒關係？！”陳克皺眉。


  就在這時，一個穿西裝的老頭也剛好進門，看到這裏在吵吵，就過來看一眼。


  “唉喲！院長！院長好！”小夥兒看到老頭兒，連忙笑著點頭打招呼。


  “怎麽回事呀小周？怎麽吵吵起來了？”老院長戴著個墨鏡，一頭白發已經謝了頂，身材矮小，但顯得很精神。


  “這兩海龜，進咱院留外國號碼，我這不是在教育他們，好好治治這崇洋媚外自視清高的歪風邪氣嘛！”小夥兒笑道。


  “哦。”老院長點點頭，也沒表態，倒是看向陳克和王艾琳。


  “兩位？來探親？”老院長問。


  “是啊，昨晚剛下飛機。”王艾琳接話。


  “哦，這樣啊，預約了沒有啊？我們這邊探親要預約。”老院長笑問。


  陳克站在一旁，覺得這老院長也夠閑的，這事兒也親自來過問。


  “幾天前打了電話，我們來找王春林，他是王老的大兒子，我是他媳婦兒。”王艾琳笑道。


  陳克一愣，沒想到王艾琳會這麽說。


  “哦，找王春林……我知道了。”老院長臉色的變化被陳克看在眼裏，雖然看不見眼鏡，但眉毛不會騙人，但很快，他就恢複了表情，轉而看向門衛小夥兒。


  “算啦算啦，外國電話又不是不能打，別人回國探親也不容易。”老院長笑道。


  “誒……哦，好。好。”小夥兒難為情的笑了笑，然後就沒攔著兩人。


  “謝謝啊院長。”王艾琳也笑道。


  “你們跟我來吧，外頭冷的要死，裏頭暖和點。我帶你們去。”老院長也笑道。


  陳克沒做聲，這老院長有點熱心過度了，看來王春林在這家病院，是個被重點關注的對象。


  三人一起走進病院，直接上了三樓的院長室，兩人落座，老院長摘了墨鏡，揉了揉眼睛，然後拎起開水壺，給兩人倒了兩杯水。


  “這天變紅以後，我就眼睛疼，出門隻能戴墨鏡。”老院長將兩杯水放到茶幾上。


  王艾琳道了聲謝謝，捧起熱水喝了一口。


  “老院長，王春林……”陳克直入正題。


  “王老啊，是個很複雜的東西，你們是控製局的吧？”老院長坐到對麵，也開門見山。


  情況變得有趣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