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保鏢
陳克突然憑空出現在黑漆漆的空間之中，他來不及反應，一下子摔在地上。
爬起一看，是上次來過的底片浮橋空間，一張張底片狀的漂浮方塊拚成了一道浮橋，通往下一個光幕。
他在浮橋上跳躍，一級一級往下，最後跳進了光幕裏。
眼前一片潔白，也就持續了幾秒鍾時間，他嗅到了雨後街道特有的清新空氣。
腳下突然有了實地的感覺，一股夜風從右側微微吹動。
陳克一怔，四周的景物快速出現在眼前，此刻他正站在馬路旁，身子還保持著跳進光幕的姿態。
他呼吸，然後轉動眼球，眼前是一座繁華的都市，寬闊的柏油馬路濕漉漉的，一輪明月當空，城市裏的霓虹還在閃爍。
街頭的行人熙來攘往，他們並沒有在意陳克的突然出現，有的低頭玩手機，有的行色匆匆趕路。
如果不是從底片中穿越過來，他真的會以為這裏就是一座正常的城市。
他理了理領帶，把身體姿態調整了一下，回頭看了看。
發現自己背後是一處巴士車站，站台的廣告是某款香水的畫報。
特工裝束的哈洛茵雙手握著小手槍，占據了畫報整個右邊的位置，擺出了一個誘惑的姿勢。
她對著陳克微笑，臉頰上還有一絲血痕，背後的場景就是那些要命的倉庫和工具人武裝分子。
一排誇張的藝術字體在左側，映襯著幾隻黑色包裝的香水。
“致命的誘惑，危險的味道，萊斯科特夜魅係列香水。”
看來這隻是一則廣告而已，跟電影沒什麽關係。
陳克搖了搖頭，他看向街頭，不知道這一次又會是什麽情況。
既然如此，不如順著人群走上一段，看看會不會和上一次一樣，觸發字幕啥的。
照片的空間是有限的，雖然這是一座大城市，但它肯定不會很真實，走到一定的界限必然會觸到邊界。
陳克現在要做的就是在這個區域內，觸發這個世界的事件，搞清楚怎麽找到下一張照片。
說走就走，陳克順著人潮往前慢慢走去，走了十幾步，有些不耐煩，開始加快速度。
他側著身子擠過人群，發現這些人也是工具人，並不會對他的行為產生反應，於是陳克就更放肆了一些。
他隨手推開眼前的人，拚命往街道的另一頭走，走得越來越快，最後什麽都不管，拚命的在人群裏跑了起來。
每一個擋在陳克麵前的人都被他撞到一邊，這些工具人即使被推倒，手裏的購物袋、手機、公文包等被撞掉，也沒有任何怨言，隻是默默撿起繼續重複剛才的動作。
陳克朝一個方向差不多跑了200多米遠，嘭的一聲，一頭撞在了空氣上，他一個趔趄坐在地上，腦門撞的生疼。
“臥槽……嘶……”
陳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皺著眉戰起，對著麵前的空氣伸出手摸了摸。
指尖觸及到了一種實地的質感，那種感覺很像陳克還未完成梵赫德循環前，被空氣封閉的教堂大門。
那是一種明明被阻擋，但眼前確實空無一物的異樣感，手觸到了一種觸不到的東西，這感覺無法用文字形容。
“到了，這裏是邊界。”陳克自言自語，身邊的行人依然可以往前走，但他就此到頭。
這和一些一本道的電子遊戲差不多，空氣牆之外還是有些美術素材欺騙你的眼睛，但那並不是可遊玩空間。”
他想往回走，試試看另一邊有多遠，但轉念一想，不如過個馬路試試？
陳克左手摸著空氣牆，從街道上跨出，翻過了護欄，走到了寬闊的大馬路上。
街道上有著高速行駛的各色車輛，計程車、高級轎車、普通的私家車，甚至還有大型油罐車和巴士。
人行橫道在遠處200米遠，紅綠燈每隔20秒轉變一次，紅燈一到，就有大量行人湧上人行橫道。
而陳克懶得再走200米，所以就直接橫穿馬路，他不想去試這些車能不能把自己撞死，隻為了看看街對麵有什麽。
他首先想要確認空氣牆的範圍，萬一街對麵的道路可以往下繼續走呢？
陳克小心避讓，這些車子仿佛根本看不到他似的，呼呼的從他身邊駛過，陳克都能感受到勁風。
有驚無險到了街對麵，他發現是自己想多了，空氣牆是一刀切的。
“這邊就到頭了……看來隻能往那邊走走……”陳克尋思著，又朝另一邊走去。
在這一側的街道旁，是一個噴水池廣場，不遠處是一家大型的購物商場，陳克決定往對麵走到底，摸到盡頭後，再返回來看看這裏的情況。
陳克才走了兩步，眼前的天空又漂浮起一行藝術字體：《保鏢》
這片子他看過，講述的一個女歌星和自己的保鏢相愛的故事，最後那個保鏢掛了。
“嗯……有趣。”陳克捏了捏下巴。
四行新的小字浮現。
導演：約翰史密斯
主演：哈洛茵梅瑟塔
攝影：費利佩安布羅西尼
製片：羅琳史考特
幾乎還是那套班底，但陳克注意到攝影換了人，正是哈洛茵所說的費利佩。
“那麽……哈洛茵女士……你在哪兒呢？”陳克一邊自言自語，一邊環視四周，邊走邊瞧。
找到哈洛茵，就能找到下一張底片，通過上一次的經曆，陳克已經有了經驗。
隻不過，他不知道這一次的哈洛茵又會是怎樣的性格。
往前繼續走了幾分鍾，陳克一直伸著手，不想再一頭撞在空氣牆上，但這個方向的邊界似乎更遠一些。
估摸著該有四百多米的時候，陳克才終於摸到了空氣牆。
街邊的小商店開著，而被空氣牆攔著無法進入，陳克隻能展在外麵看著裏頭購物的人們，就像是某些互動非常少的單機遊戲。
他開始往回走，這條街全部長度也就600米的樣子，其實也算很長了，而能夠互動的東西並不多。
四周高樓林立，街邊商店熱鬧非凡，街頭人頭攢動，然而越是表現的熱鬧，陳克越覺得這裏慎得慌。
一切都是假的，不知道這些被拍出來的假人，會不會有自己的智力和精神，如果他們知道自己的世界是假的，又會怎樣呢？
隻剩下那個大商場和噴水池廣場沒有探索，如果那邊也被空氣牆阻隔，那這個世界也就太空曠了。
陳克朝著反方向跑去，想要盡快確認那個地方的情況。就在他路過人行橫道時，一聲槍響讓他立刻警覺起來。
街上的行人居然有了反應，他們尖叫著，胡亂奔跑起來。
陳克快速掏出67式手槍，貼到旁邊的商鋪空氣牆上，順著槍聲的方向看。
這槍聲非常遠，但很有力，是步槍。聲音從上麵傳來的，陳克第一時間判斷是狙擊手，有人在附近的高樓向下開槍。
他不知道這一槍有沒有射中目標，更不知道目標到底是不是自己，但很快，他便找到了答案。
在人行橫道上，躺著一具屍體，白色的長發散在路麵，一襲紫色的連衣裙被浸染成黑色，過往的車輛都刻意避開這具屍體行駛，周圍的行人也沒有去圍觀。
陳克走了過去，不出所料，是這個世界的哈洛茵女士，她麵色痛苦，腹部被步槍子彈開了一個大口子。
哈洛茵雙手捂著傷口，不想讓腸子流出來，但陳克很清楚，她這種傷勢，已經沒救了。
陳克蹲在哈洛茵的旁邊，她還一息尚存，臉上寫滿了恐懼。
陳克輕輕道：“下一次找到我，在噴水池。”
哈洛茵疑惑的看著陳克，忽然明白了什麽，她奮力點點頭，然後閉上眼睛。
陳克站起來，用67式手槍對準她的胸口，扣下扳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