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最後的考驗

  “不屬於這裏的人可多了……”陳克道。


  他觀察著梵赫德，想要看出點什麽，但生命倒計時什麽反應都沒有。


  “這裏發生過很多事情，騎士……嗯，請允許我這麽稱呼你，畢竟你穿著我們這邊的盔甲。”梵赫德說著，往火堆裏添了把柴火。


  陳克注意到，梵赫德剛剛將柴火丟進火堆，他身邊就又憑空冒出一些樹枝。


  “沒關係，國王陛下，沒關係……你如果願意跟我講講，那就再好不過了。”陳克笑道。


  “當然可以，騎士……如果你不嫌長的話，我盡量簡短些……在很久很久以前……我已經老得忘記了年齡……那時我還是一個流浪劍士……”梵赫德回憶起自己的生平，仿佛是想起了什麽值得高興的事情，臉上浮現出笑容。


  “那時候，我還不是一個國王，所有問題，都能靠一把劍解決……”梵赫德又添了一把柴火，火堆更旺了。


  “當領袖從來都不是什麽簡單的事情……”陳克也想添把柴，但身邊隻有沙子，所以他隻能把抓到手裏的沙，故作深沉的慢慢漏掉。


  “對，我也許並不是一個好國王，但我曾和一個人一起旅行……我從他那兒學會了不少東西。”梵赫德點頭道。


  “那個人是誰？”陳克問。


  “我叫他李爾，但其他人稱呼他為冥王。”梵赫德回答。


  “冥王啊……恕我直言，這聽起來像個殺人狂……”陳克道。


  “不……事實上恰恰相反，他是一個看起來很冷，內心卻很溫暖的人……而且他真的有讓人起死回生的能力……”梵赫德道。


  “這就很厲害了……但為什麽他沒有來幫你？”陳克問。


  冥王李爾？真的有讓人起死回生的能力？如果他這裏厲害，梵赫德又怎麽會覆滅？

  “我們經曆了一些事情，都是些傳奇般的冒險，有一天我突然發現自己也應該實現一些目標……去追求一些生命中值得去奮鬥的事情，於是便與他分道揚鑣了。”梵赫德回答。


  “這麽說……你和他沒了聯係？”陳克問道。


  “可以這麽說，我又花費了許久時間，建立起自己的王國，但再也沒辦法找到他。”梵赫德道。


  “既然他是冥王，顯而易見的，他應該不會死才對。”陳克攤了攤手。


  “這我可不敢打包票，騎士，但你說的有幾分道理，也許他隻是不願意和我聯係而已。”梵赫德不置可否。


  “跟我說說你的女兒……法拉莉絲……”陳克小心翼翼道。


  “我想你已經知道了，你帶著那把劍，證明自己經受住了考驗。”梵赫德指了指陳克身邊的月光大劍。


  “你的意思是……”陳克問。


  “也許你已經看出來了，這個地方已經是一塊詛咒之地，一切都陷入了循環之中，死去之人無法安息，活著的人沒有未來。”梵赫德道。


  陳克點點頭，看來梵赫德不僅知道自己是穿越進來的，還知道他的王國變成了什麽樣的地方。


  “這裏的時間有問題，國王陛下，你如果能意識到的話……難道你沒有試著做些什麽？”陳克不禁問道。


  “我早該死了，在很久很久很久以前，我早該被黑暗絕症吞噬，成為無魂者的一員……騎士，我嚐試過的辦法你聞所未聞，我嚐試過的次數你數之不盡，但最後我明白了一件事情，我既是循環中的一部分，我是一個見證者，一個指引者，而你，騎士，是第一個來到我麵前的。”梵赫德道。


  “這意味著什麽？”陳克問。


  “這意味著，這一切都是有意義的。騎士，我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麽，但至少，我能告訴你，你最後的考驗是什麽。”梵赫德笑道。


  “最後的考驗……？你的意思是說，這大虛空隻是一個考驗？你在逗我？”陳克有些疑惑。


  “大虛空是什麽？”梵赫德反問。


  梵赫德當然不知道自己的王國被別人稱作什麽了。


  “這不……不科學……這不可能……國王陛下！據我所知，如你的王國這般陷入循環的地方，可不止一個呀……”陳克有些費解。


  如果大虛空是某種考驗，那這考驗可太多了。畢竟隻要有瀆神匕首，就能隨機開啟一個大虛空的門扉。


  而且就算不用瀆神匕首，地球上很多地方也都會莫名其妙突然開個門。


  “我不知道你的疑惑從何而來，騎士。”梵赫德道。


  “冒昧的問一句，國王陛下……在你的時間裏……你們的紀年法是怎樣的呢……？”陳克問道。


  “我與李爾一起冒險的年份，差不多是1630年的樣子，那可是一段美好的時光，我也是在那段時間遇到了安赫蕾……而我在創建自己的王國之後，已經是1664年了。”梵赫德道。


  “中世紀……？”陳克嘀咕。


  “中世紀？這種說法很有趣。但我們一般稱之為龍騰紀元。”梵赫德笑道。


  “龍騰紀元……有龍嗎？”陳克問。


  “說來話長了……在我出生的時候，這個世界最後一頭龍就死了，但後來，它們又回來了，那不是什麽好的征兆……我們管它叫什麽來著……秋暮之戰？”梵赫德說著，眼神變得飄忽起來，仿佛是被思緒拉入了某個久遠的回憶之中。


  “呃……看來你經曆過不少事情，國王陛下，但著眼於現在，我的最後考驗是什麽？”陳克問。


  “哦……差點忘記了……看，看前麵。”梵赫德指著火堆左側的黑暗道。


  陳克順著梵赫德的指引看向黑暗，卻什麽也看不到。


  “哪裏什麽也沒有。”陳克醫護東奧。


  梵赫德沒有說話，整個人居然化作了一個石像，陳克定睛一看，那哪是什麽梵赫德，就是一塊大石頭。


  “國王陛下！”陳克站了起來，回望四周，隻有自己的聲音在黑暗中回蕩。


  這時，火光也消失了，他回過頭，本來熊熊燃燒的篝火隻剩下一堆幹冷的枯柴和灰燼。


  一股涼風吹來，陳克看到一縷白光從不遠處照進黑暗之中，他抓起月光大劍，來到那白光的所在，原來自己所處的位置，是某處峽穀攔腰部分的裂隙，下麵是一望無盡的草原，遠方則是連綿起伏的山峰。


  看來，這個修建在山體之中的教堂，往下挖了一個深坑，這坑的位置比王國本身還要低，但梵赫德王國本身是修建在一處山穀地之中，所以，深坑的裂隙比王國地勢低，但也在平原之上。


  “剛才都是幻覺？”陳克疑惑道，他轉頭走進黑暗，隻見在山壁上，有著一堵石頭大門。


  原本是梵赫德的石塊，凸出的部分，就對著那堵大門。


  “讓我見識一下，考驗是什麽。”陳克將石門用力推開，發出哢哢哢的摩擦，並在地上磨出白印。


  在石門之後，是一個非常廣闊的石室，和囚禁法拉莉絲的地方差不多，隻不過這裏顯然是人工製造的房間，差不多100米見方，且中間囚禁著一個女人。


  那女人病態般的瘦，身著紅色的連衣裙，一頭長發拖到地上，看不清臉，雙臂細如麻杆。


  她渾身上下被尾端帶鐵鏈的鐵釘穿透，從肩胛骨、鎖骨、胯骨三處位置鎖住，鐵鏈條連在用來固定她的鐵框上，雙臂則用一個厚實的鐵枷鎖框柱，吊在頭上。


  陳克謹慎的圍著這女人看了一圈。


  這女人穿著的連衣裙的後背是鏤空的，背部全是燙烙印記和鞭痕，手指甲也長得可怕，並且發卷發黑，黑色的長發整個把頭包住，陳克總有種預感，這貨怕不是會突然抬頭咬自己一口。


  雖然陳克不清楚這女人是誰，但她顯然生前受過不少折磨，而且最後活活餓死在這裏，並被世人遺忘。


  他不禁好奇，想要挑開頭發看看這女人的樣貌。


  “誰怕誰……咬我不成？”陳克壯了壯膽子，對方被捆的死死的，怕毛。


  於是他伸出手，輕輕撩開女子的長發，露出了那陰森慘白的臉。


  剛剛撩開頭發，陳克就後悔了，隻見那女人的臉頰整個癟了下去，鼻子被削掉，麵部隻剩下兩個鼻孔洞，嘴唇也被割掉，森森白牙就這麽露在外麵，看起來著實讓人惡心。


  但最要命的是，那女人的眼睛睜著，還看著自己，眼白渾濁一片，瞳孔像月牙兒一樣隻露出一半，這讓他想起貞子。


  這時，陳克的視野下方浮現出一行小字：

  瘋後安赫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