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為了石頭
陳克回到住所樓下的時候，已經是傍晚7點。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夕陽的餘焰燒透了天邊的雲團，整個天空就像是被濺灑了濃血的深藍色砧板。
整棟公寓樓都披上了血紅色的夕陽餘暉，陳克看到，在他的居所窗戶邊，站著一個黑影。
它們正在等他。
陳克掏出他新買的iPhone，給萊斯特打了一個電話，讓他的小弟晚點再把西裝送來。然後才走進電梯。
公寓的門留了一條縫，屋裏沒開燈，冷風從門縫裏吹了出來。他拉開房門走了進去，然後隨手將門關上。
在臥室窗前，一位女性背靠著牆，雙手抱胸，直直的看著他。
她穿著黑色的兜帽風衣，整張臉隱藏在陰影之中，由於逆光，陳克隻能看到那一抹鮮紅的嘴唇，風衣的衣擺長及膝蓋，她的小腿很白，而且沒穿鞋。
陳克將手機盒子丟到床上，然後從一旁拉來一個凳子坐下，他沒有把槍掏出來，也不打算召喚聖物，因為他沒有感受到對方的殺氣。
這一次出門之前，陳克帶上了所有鑽石，並且還順道買了一個帶拉鏈口袋的小錢包，專門貼身藏聖鑽，畢竟自己已經被亞斯拉盯上，要隨時提防對方的襲擊。
“看起來你一點兒也不害怕。”那女子笑著對陳克說。
“我從沒怕過。”陳克笑道。
女子的嘴角微微上演，她伸出雙手，將兜帽掀到腦後，露出她鋥亮的光頭。
以西方女性的標準來說，她算是那種美得禍國殃民的類型，雙眼閃爍著微弱的紅色光芒，額頭上有著一個紫色符文印記。
陳克一眼就認出，她就是中午將盧西娜帶走的緘默女巫。
“你的勇氣來自於無知。你根本不知道跟亞斯拉作對的下場。”女巫淡淡道。
“哦豁~我可沒有和你們作對，是你們在跟我作對。”陳克攤攤手。
“看上去，你一點兒都不在乎你那位同伴。”女巫笑道。
“她跟我的關係，隻是搶劫同夥，沒有你想象的那麽重要。如果她死了，我還能多分一點錢。”陳克聳聳肩。
“這麽說，你不打算用聖鑽換回你的同伴？”女巫眉毛一挑。
“不……比起聖鑽，我還是更想要換回同伴。”陳克道。
“為什麽？”女巫好奇問道。
“因為我答應了她父親，要把他的女兒帶回去。”陳克冷冷道。
“……”女巫有那麽一瞬間，眼神失去了光彩，仿佛回憶起某些傷心往事，但很快又回複了之前的神情。
“那麽，現在就把聖鑽交給我，她明天就會回來。”女巫道。
“不。”陳克幹脆的拒絕。
“亞斯拉從不撒謊。”女巫道。
“陳克從不談條件。”陳克笑了笑。
“你要知道，亞斯拉現在留你一命，隻是因為你拿著鑽石。”女巫冷冷道。
“你也要搞清楚，我現在留你一命，隻是因為她還在你們手上。”陳克笑了笑。
緘默女巫的皺了皺眉，瞳孔溢散出紅色的光暈，直直盯著陳克，但過了幾秒，光暈便消散了。陳克攤了攤手，他還以為這女巫要把自己帶走呢。
“0點，帶著鑽石到城郊的布麗蘭德餅幹工廠，一個人來，你會見到她的。”女巫道。
說完，她眸子裏的紅光就像洪水一樣逸散出來，形成一團淡紅色的霧氣，將自己包裹著，拉入背後的黑色旋渦。
當她整個人消失不見後，旋渦便逐漸變小，最後隻剩下半空一個紅色的光點。
陳克哼了一聲，看著紅點慢慢消失，良久，自言自語道：“我也會。”
……
夜9點，靈能研究院，大虛空研究棟38層。
曼西斯回到自己的辦公室，發現門沒有鎖，窗外的月光灑進過道，春天已經到來，但今晚的溫度卻下降的有點厲害。
曼西斯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對今晚的拜訪者心中有數，他整理了一下情緒，推門而入。
他的獨立辦公室不算特別大，三個大書架靠牆而立，一個大型的地球儀擺在沙發旁，寫字桌上的小台燈亮著，在橘黃色燈光照不到的陰影處，有個人正守候在那裏。
“科裏根……”曼西斯看著人影，慢慢道。
科裏根，斯氏財團的創建者，是財團真正的掌控人。同時，也因為他對青年時期的曼西斯無上限的資金資助，才有了曼西斯今天在學界的地位。
“瞧瞧你，曼西斯……我們認識了不過40年，現在你已經老成了這樣……”科裏根蒼老的聲音從黑暗中傳來。
“所有的生命都會迎來終結，這是自然規律。”曼西斯道。
科裏根從陰影裏走出，緩緩步入燈光中。他穿著黑色的兜帽袍子，整個人沐浴在黑暗裏，雙手輕輕拂過桌麵，就像是幹枯分叉的樹枝。
“不……死亡是對生命的侮辱，那是一種詛咒……”科裏根搖頭道。
“科裏根，告訴我，現在的你，真的感覺自己還活著嗎？”曼西斯歎了口氣。
“我是欺騙了死神的人，你說呢？”科裏根走上前，伸出自己幹枯的雙手掀開了兜帽，露出自己枯萎的臉。
他實在太老了，身上的肌肉已經萎縮到極限，勉強維持著人型，那幹癟的頭顱上，五官縮在一起，雙眼的瞳孔毫無光澤，那已經無牙的口和蜷縮的舌頭，能夠說話已經是奇跡了。
要不是曼西斯親眼看著科裏根一年一年萎縮到現在這樣，恐怕，光是看看這扭曲的麵容就要瘋掉。
1929年，30歲的科裏根創建了自己的家族企業，最初那隻是一個以伐木和造紙為主業的小公司，隨著時代更迭，它將自己的生意逐步伸展到各行各業。
作為斯氏財團的創始人，科裏根已經活了112年。
騙過死神的男人，靠的是插在他腦袋上的那塊楔形石塊：共生石。
那石塊就插在科裏根的右腦門上，像一隻惡魔的角，通體黑色，表麵有著藍色的光暈紋路，從石塊的末端開始慢慢變白，藍色紋路隻集中在接近腦門創口處的位置。
“曼西斯，你知道我來找你是為了什麽。”科裏根道。
曼西斯當然知道，他是來尋求新的共生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