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016:這被踹了一腳的曆史(求推薦票收藏)
程路半推半就的讓女子幫忙換藥,明明是很簡單的活。
就是那塊布沾上木桶裏的藥液,再擦拭在身上,他雖然傷的很重,但還沒有達到那種擦藥都要人來的地步。
然而靈姑娘卻坦言‘你乃病患,要病患自動,要自己這醫師何用?’
姑娘全名靈秀,倒是頗為貼切,從靈秀嘴中,此處位於木王穀,她與老師在此研學,忽一日有人求教,便成了這般。
“你這傷勢倒也嚴重,刀鋒劈過肌膚,入肉三分,若是傷及骨骼,師傅也沒救。”
靈秀說著,一邊換了一塊布,沾上藥液,抹在程路背上,“你經脈三處斷裂,想來是你運功時強行提升,
氣息平日雖溫和,但過剛對自身也是害處,
你也是命大,聽聞小蔡言,你一人摧屋毀族,師傅本該不會救助你們這類江湖人,
奈何小韻被師傅收入門牆,不過八品,卻能做出以氣摧屋的壯舉,想來你也是個狠人。”
程路尷尬,特別是最後一句,你也是個狠人,莫名有點打臉,棗紅著臉,“靈姑娘言重了,隻是舍妹被你師收入門牆是幾分道理?”
“師傅都說江湖人沒臉沒皮,沒想到你這人卻是麵紅耳赤。”
靈秀噗嗤一聲輕笑,拿掉最後一塊布,放在木桶把手上,蹦跳落地,看了眼門外的天色,“再過些時刻,師傅當回來了,你自個問詢罷。”
動著肩膀,程路感覺氣力能使上來了,沒了剛剛那樣的酸痛,不得不說,剛剛的小手為自己抹藥,確實舒服很多,應該是用了什麽活血化瘀的手法,
而且那溫和的氣息度入自己經脈中,也是頗為玄奇。
“靈姑娘,不知現在是幾月?”
“這才初雪,距守歲還有…四十來日。”
看著靈姑娘擺著手指頭算日子,程路自己逆推了一下,現在應該是十一月中旬,看了眼屋外的連天白雪,屋子裏的溫度略微下降了些許。
武夫入八品後,一般寒暑都感覺不到,氣機自會護佑,然而程路現在大傷剛愈,不自覺的緊了緊身上的被子,盡力讓自己暖和些。
然而對於八尺之高的自己,這隻有六尺八九寸的床顯得小了許多,以至於一雙裹著灰色裹腳布的腳露在床尾。
看著那泛著紅光的木塊,靈秀下床後便坐在那小桌旁,熟練的拿出針線,縫製衣物,程路忽然明白了什麽。
這壁爐常燃,應該是給他的腳丫暖意,這小床,再結合靈秀一副他不是外人的模樣,答案顯而易見。
自己在人家閨房裏躺了這麽久,算不算鳩占鵲巢?
“那個…多謝靈姑娘。”
“嗯。”靈秀抬起頭,看了眼程路,“無需,行醫救助,乃吾輩醫師的責任。”
程路有點接不下話頭,主要是對現在的情況半知不解,而且,太羞恥了,占用人家姑娘的閨房這麽久,又搭話。
怎麽想他都會把自己代入不好的境地中。
“醫師?”程路有些疑惑,倒不是不知道醫生,而是這會用氣機的醫師?
讓他有些不解,莫非是如同三流網遊裏的奶媽?
輔助?
“嗯,如你們武夫般,醫師也自成體係。”
“靈姑娘能跟我說說嗎?”
靈秀拍了拍雙手,放下針線,將放在一旁的木桶提出,再進來時懷中已經抱了些許幹柴放進壁爐中,拿著竹筒吹燃。
程路靜靜看著,火光映照在靈姑娘側臉上,後者坐在小馬紮上,“這得自武帝立朝開始言,
五百年前,武帝掃平亂世,開創大魏天下,
以學究治國,開民之智為理念,以先秦百家之學為本,在帝都創下太學,各地設鄉學、縣學、州學,各地州學學子,優秀者可前往太學進修,
百家之學廣布天下,萬民而學,
時至今日,天下各大修行體係並立,我之所學,便是承自那先秦醫家…。”
後麵的程路沒留神聽,反而是陷入另一個問題當中。
武帝?
大魏!
等等,他好像發現了什麽不一樣的地方,這套學製,層層往上升,這不就是後世的學製縮形。
“靈姑娘,那武帝,是不是姓曹名操字孟德?”
程路鬼使神差問出這句話,要問那個魏他最熟悉,莫過於三國的魏了。
靈光臉色有些難看,不過是一閃而逝,“是,武帝掃平亂世,創立大魏天下,功蓋中原,威德四邦。”
這…五百年大魏?
程路剛剛提起的一點舒適感立馬被打沒了,他可不記得,先秦之後有那個王朝能過三百年的,這五百年是什麽鬼?
“魏之前,是漢否?”
“是。”
“漢分前後,中間是不是還隔著一個新朝?”
“是,王莽篡位。”
“漢之前,楚漢爭鼎,再之前,是秦皇掃六合?”
“是,你這人好生奇怪,連這些都不知。”
靈秀看了眼躺在自己床榻上的男子,他正看著天花板出神,有些不悅,“誒,我說你這人,我救了你,你都不告訴我你的名字?”
“啊!”程路回過神來,拱了拱手,“一時走神了,我叫程路。”
“這腦筋真不好,跟小韻沒法比。”
靈秀嘀咕了一聲,轉身回到小桌上繼續擺弄針線。
程路眼神複雜無比,曆史好像在三國之後,被踹了一腳,然後走到了完全不同的軌跡上?
靈秀時不時看一眼程路,她懷疑小韻的兄長是傷到了腦袋,後者走神思考著事情。
窗外不知何時變成了黑色,隻剩下下半部分依舊是白色,嘎吱踩踏著雪的聲音傳入屋內,靈秀眼前一喜,放下針線推開門走了出去。
聽著傳來的談話聲。
程路起身,披上衣服走到門口,入眼的是一位華發童顏的老翁,寬大的衣袍上,有一處特顯眼,左邊臂膀上蹲著一隻小貓,
仔細看,能瞧見它臉上如金錢一樣的斑紋,老翁嗬嗬笑了聲,“小友醒了。”
“鏢頭,你可算醒了。”
“是啊,我們擔心了好久。”
一大一小兩個人影躥了進來,讓本就不大的茅屋更顯得擁擠,蔡狗跟小工穿著灰褐色衣袍,臉上洋溢著笑容。
程路心中一暖,拍了拍小工的腦袋,“讓你們擔心了。”
“大哥。”
“小韻。”
老翁看了眼對視的兄妹,把肩膀上的小豹子抱了下來,“秀兒,去準備晚食。”
“好叻,小寶寶,一起去吧。”
靈秀接過小豹子,往院子另一間屋子走去,小工從茅屋跑了出來,蔡狗立馬跟上,程韻往邊上走了些,“師傅。”
“嗯。”老翁頷首,摸著白須,上下打量了一眼程路,“不錯,氣血旺盛。”
程路笑著的臉凝固了,剛要感謝,手便被老翁抓了起來,一股強的讓他感覺如山之磅礴一般的氣機探入體內,溫和如水。
“嗯,氣機略有長進,大開大合之後,你當迎來破境。”
老翁笑著,轉身走入中間的主屋,程路看著老翁背影,這人,是個高手!
“大哥,你沒事吧?”程韻擔憂看著程路,忽想起什麽,“師傅乃是醫師,我已經拜在師傅門下,大哥你不會怪我吧?”
程路收回驚訝,看著程韻自責的表情,“有這樣的高手做師傅,是你的幸運,作為兄長,為你感到高興,又怎麽會怪你呢。”
沒問太多,儼然這是妹子的小秘密,至於為什麽自己會在這。
懶得去計較。
想起那夜,小妹對自己說的長生之法,應該,跟老翁有關,也罷,妹子大了留不住。
主屋,相比於一旁低矮的茅屋,這層木製建築顯得高大,上下兩層,梅花樹便長在不遠處,大廳上熱鬧非凡。
青銅二層小鍋熱氣騰騰,小工跟蔡狗不亦說乎的爭搶著鍋裏的吃食,程韻跟靈秀坐在一起,吃相端莊一些,時不時交頭接耳兩句,又低頭輕笑。
老翁坐在主坐上,喝著小酒,慢條斯理的吃著,倒是對麵的程路,有些生疏,這氛圍,莫名溫馨,大冬天吃火鍋。
“初雪時節,適合食熱湯鍋,對內髒有益,多食些。”
老翁看著程路輕笑,後者點頭。
一頓熱鬧的熱湯鍋吃完,程路也基本明白了是怎麽一回事。
卻是那天自己被小妹接走,帶來了這木王穀,至於為什麽小妹會知道這地方,程路沒問,按照道理而言,自己昏迷了十來天。
吃飽喝足,小工跟蔡狗上了二樓,靈秀也拉著程韻出門去了。
主廳裏獨剩下程路與老翁,要說另一個,隻有那在桌上顫抖著雙腿,眼睛還沒張開的小豹。
“長兄如父,老夫欲收韻兒為徒。”
程韻看了眼老翁,這是問自己意見嗎?
“小妹能得先生教導,是他的福分。”
程路沒必要不允,自己便是武夫,這亂世,有些東西傍身,總比什麽都無強。
再者,老翁那驚鴻一瞥的氣機,強的令他感到望塵莫及,更沒有什麽阻止的理由。
“終究是你家未出閣的妹子,老夫一生清淡,倒也沒什麽贈予。”
老翁嘀咕著,程路全聽進耳朵裏。
愛屋及烏?
看著那孱弱的小豹,奮力的爬起來小跑,眼看著前方無路,程路伸出手,接住這小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