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4 真本事
我呆呆的看著我的手，我真不是故意的啊，這時候我才發現身旁站了好多人，外公和九叔也在一邊擔心的看著我，大哥趕緊找了一張過了溫水擰幹的帕子過來，給三婆敷上。
“三婆……對不起……”我有些不好意思，作為後輩來講，這麽一巴掌打著她，我心裏很難受。
“沒事，傻孩子，剛剛做噩夢了吧？”三婆的目光還是那麽慈祥，不過讓我更加高興的是，他們能看見我了，莫非鬼遮眼過去了？難道是夢裏的那個號稱是我父親的男人幹的？那會是真的麽？
“行，沒事就好，起來吧，我們先出祠堂再說。”外公走了過來，話語有些冷，不過我看見他眼神裏的慈愛了，或許他冰冷的表情下麵隱藏著更多的溫情。
“你小子是不知道，你剛剛可把人嚇死了，臉色青白，滿頭大汗，你到底夢見啥了？”大哥不知道什麽時候擠到我身邊，低聲問我，我白了他一眼，就知道八卦，懶得和他說。
“三婆，為什麽我會看見那個病著的外公？現在怎麽沒有了呢？”我一邊走，一邊扭過頭來問三婆。
“你外公剛剛做法了，說是有邪物作祟，而且祠堂裏麵有問題，要不然你外公不會讓大家出去。”三婆的話讓我疑慮更深了，邪物作祟？那到底是什麽邪物？
“我剛剛在夢裏遇到了前兩次看見的那個巨大紅色棺木了……”我決定還是問問三婆，沒想到話沒說完，她一把捂住我的嘴，然後拉著我快速的往前走。
等出來後，外公焚了一炷香，燒了紙錢，然後將祠堂門關上了，嚴肅的臉龐有著冷意，這才是我熟悉的外公，他看看大家，歎口氣，說了聲走吧，就帶頭走了。
三婆帶著我緊跟著外公，等回到我家院子的時候，三婆轉身將院門關了，我有些納悶。外公看看沒說話，先進屋了，我走進去才發現外婆的遺像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掛在了堂屋正牆上麵，外公從櫃子裏麵拿出一瓶老白幹，咕嚕咕嚕倒出一晚，又抓了點花生出來，然後坐下就開始喝酒。
“大哥，你能不能戒了酒？”三婆看著他眉頭發皺，隻是臉上的紅印有些刺眼，我趕緊在屋裏去找紅花油，我前兩天換衣服的時候發現櫃子裏麵還有一瓶的，翻了一會找出來，就在我管櫃子門的時候，無意中看見鏡子裏麵居然還是有個人……
還是那個穿著外婆花棉襖的，身材瘦削、苗條的女人，我趕緊回頭，角落裏麵沒有人，我伸手去拉點燈，沒亮，沒電，我慌了，拿起紅花油就出去了，這屋子我都不敢呆了……
我給三婆抹好紅花油，這時候外公把酒碗遞給我，“來，雨兒，喝一口吧，這麽多年都沒敢讓你沾酒，就怕你和我一樣上癮，現在你大了，知道控製自己了……”
外公的話有些碎，這和以前的他有些不太一樣，我結果酒碗小心喝了一口，有些甜，說實話，出去這兩年，一些同學聚會，早就學會喝酒了，等我放下酒碗，外公遞給我幾顆剝好的花生，我嚼著，覺得還挺有意識的。
“雨兒，給你外公說說吧，那口棺材怎麽了？”三婆說話了，隻是特意等到這裏才讓我說，看著外公嚴肅的臉，說實話我有些發怵，不過說就說吧，反正我有好多疑問，老老實實說完夢裏的經過，說的時候他們都眉頭緊皺，外公連酒都沒有喝了，就低頭想著事情。
“外公，我到底有父親沒有？難道真是我夢見的那個人？”我最後追問了一句，期待他們的回答。
隻是沉默，這時候可能因為外麵還在下雨的原因，天色有些暗下來了，三婆不知道在哪裏摸了一直蠟燭來點上，昏暗的燈光下，我覺得有些發冷。
“原本不想給你說的，時間過得真快啊，轉眼就二十三年了，你都二十三歲了……”外公終於說話了，卻是在感慨，說完就喝了一口酒，這一口是真喝啊，我看見他灌了一大口進去，嗆著咳嗽起來，我趕緊給他拍拍背，我咂咂舌頭，這一口足夠把我灌倒的。
“紀家原本就不是一個平凡的家族，這些年做的事情，幫助過不少人，但也得罪了不少人，這些人在以前的紀家麵前很渺小，紀家對他們不屑一顧，可現在情況不一樣了，紀家沒落了，沒落在我的手上……”外公的話充滿感傷，三婆低聲安慰他，我也被他們感染了。
就在這時候我聽見一些聲響，悉悉索索的，外麵天色徹底暗了下來，這聲音哪裏來的？外公眼角有淚花，他回頭看看掛在牆上的照片，我也回頭看去，這一看，嚇我一跳，外婆的嘴角翹了起來，這是在笑？
我不由自主的就拍重了一下，外公瞪著我，“外婆在笑……”我嘴唇哆嗦，三婆趕緊拉我一把，我站在她身後，我探頭看外婆的照片，好像又恢複正常了，怎麽回事？
外公的眼神這時候很犀利，他看了外婆的照片一眼，轉身在櫃子裏麵掏出一個布包來，這個布包外公每年都要整理一次，我曾好奇的翻看過，裏麵就是一些香蠟紙錢，還有幾支毛筆，和一遝空白的符紙，但被外公發現了，給我一頓好打，從那以後我再也沒有翻看過了，他說那是紀家最後保命的東西，我就沒看出來這些玩意能保命？
現在外公把這個布包拿出來是什麽意思？等他攤開布包我才發現裏麵的東西不少，居然還有一個墨水瓶和一個硯台，他這是要幹嘛？
“呱呱……”外麵突然傳來幾聲烏鴉的聲音，這大雨天怎麽會有烏鴉？外公沒有管那些，三婆拉我後退幾步，叮囑我不要動。
“雨兒，今天外公就教你紀家的真正本事，這種本事你記住輕易不能外露，否則會遭天譴……”他一邊說一邊將酒碗裏麵剩餘的白酒都倒在硯台裏麵，然後打開墨水瓶，才發現裏麵不是墨水，而是墨粉，這種墨粉說來也奇怪，很容易融進酒裏，硯台裏麵頓時就成了充滿酒香的墨水。
“現在你知道外公為什麽喜歡喝酒了吧？酒是糧食精，特別是糯米釀的酒，裏麵陽氣充足，用作鎮殺鬼怪最為有效……”外公的臉上有著自得，莫非這種老白幹還是特製的？
一般的白酒並不都是糯米釀的酒，有各種五穀雜糧釀酒，而糯米價格昂貴，用來釀酒真的是浪費。“你外公每年都要去鎮上一家酒坊專門釀幾大壺糯米酒，都放我酒窖裏麵的。剛剛你沒覺得這酒帶甜味？”三婆的話讓我想起來，剛剛我還覺得奇怪，這老白幹什麽時候這麽好喝了。
就在這時候我發現門口出現一些黑色的東西，認真看去，好像是螞蟻，一群群黑色的螞蟻……
“三婆，你看……”說著我就要去拿掃帚打死這些螞蟻，三婆拉住我，“不要動，看你外公的，這些螞蟻看不見你……”
我心裏忐忑，什麽叫看不見我？這大下雨天哪裏來的螞蟻？莫非……我想起夢裏麵，山洪暴發，那些蛇鼠跟著我一起亡命奔逃。難道外麵山洪暴發了？
我很著急，但三婆死死的拉住我，我看向外公，這時候，外公鋪上黃紙，居然在寫符籙，這些符籙對螞蟻有用？
“雨兒，認真看，這些我都教過你的，但是你要知道這是什麽意思，這個字是‘驅’，它能驅邪避鬼怪……”外公一邊寫一邊說。
不過這些螞蟻也太多了，已經覆蓋了門口一大片地方，就算這符籙能驅邪，但是能驅螞蟻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