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頭青、鐵頭娃、失了智、胡麗亞。”老太太幹枯的手指敲著桌子:“西瓜馬四個徒弟都來了,這還真的是下血本啊!”
“呦!”
老太太站起身,來到張賢麵前,用手一撥他捂著脖子的手指:“這是掛了彩了,恭喜、恭喜!”
“嘖嘖,可惜啊!周琴的賬,你們沒收回來!要不肯定送你去醫院了!”
失了智一步踏出,擋在老太太麵前:“判官,救人要緊,還請網開一麵。”
老太太轉過身去,笑道:“他們簽了契約,隻要他們把錢拿回來,就可以走。”
李思凡衝了過去,把周琴的紙袋遞了過去:“這是她的房租!”
“哦?”
老太太眼中閃過一道精光,指尖在袋子上一劃,裏麵的冥幣散落一地。
“死人住活人的房子,還拿冥幣糊弄我,真當我傻不成?”
李思凡從口袋裏掏出一張銀行卡:“這裏麵有三百萬,足夠他們的房錢。”
“小朋友,我想你是誤會了,我是讓你要賬,不是讓你替他們還。”老太太將生死文書遞了過去:“白紙黑字寫的,要賬,你們偷奸耍滑可不行!”
“判官,你別太不講理了!”失了智怒道:“我師父可是西瓜馬,小心他燒了你這十八層。”
“我心髒不好,你別嚇我。”老太太裝作一副害怕的樣子,隨後大笑道:“這十八層是閻王蓋了章的,豈是他想來便能來的?沒有我的允許,誰也別想進這十八層一步。”
……
話音剛落,空中便傳來了西瓜馬的聲音:“嘿嘿,判官何必跟孩子較勁?放他們一馬,給我個麵子!”
老太太目光在空中掃過,顯然是沒捕捉到西瓜馬的氣息。
“躲躲藏藏,裝神弄鬼,有本事你出來!”
“好,如你所願!”
忽然,地麵出現一張八卦圖,在八卦圖的四周有一圈金色光芒亮起,金光全勝時,一個身影出現在那裏。
老太太右手一伸,收銀台上的毛筆飛入了她的手中,她捏筆一甩,墨汁飛向虛影。
墨汁濺射在黑影上,黑影消散在空中。
老太太目光鎖定西瓜馬的氣息,手捏指訣手中毛筆飛了出去,狠狠的釘在牆上。
一擊未中,毛筆急轉而回,再次射了出去。
“嘿嘿,走位,走位,看不見手裏劍,回首掏”
隱身之中的西瓜馬,手裏多了三支飛鏢,抵擋老太太毛筆的攻擊。
‘轟、轟、轟’
三聲巨響過後,西瓜馬被毛筆的墨汁飛濺到,顯出了身影。
“呦,有點難受!”
西瓜馬手上一張金色卡牌直立旋轉,笑道:“判官,我們又見麵了,怎麽說?我可沒帶禮物!”
“你以為你來了,就不用遵守這裏的規則?想讓他們走,除非要到錢!”
“通融一下,人都有急事的嘛!”
老太太沒有管西瓜馬,而是坐到了櫃台裏,手中的毛筆放到了筆架上。
“有本事,你就帶他們走,我絕不攔你。”
西瓜馬眉頭一皺,口中說道:“這可是你說的,不許反悔!”
“絕不反悔!”
“OK!”
西瓜馬退後兩步,把幾人叫到了一起,低聲說道:“等下,你們拉住我,我的卡牌飛出去,將判官定住,我就能帶你們走。”
幾人紛紛點頭,並且抓住了西瓜馬。
“三、二、一!”
西瓜馬喊出‘一’的同時,手中卡牌射了出去。
卡牌停在老太太的頭頂,她也沒有掙紮,笑著看向幾人:“把我定住又如何,你們還能逃出去不成?”
“他們出不去沒關係的,但別人出去,你說會不會有事情?”
西瓜馬把李思凡拽了出去,告訴她:“你叫什麽名字!”
李思凡一臉茫然:“我叫李思凡,我爸是木材大亨,李木木!你敢動我一根手指頭,我讓我爸弄死你……”
西瓜馬一拍李思凡的光頭:“隻讓你介紹自己,介紹你爸幹嘛?”
“我爸名頭不是大嗎?”
……
“李木木?”老太太哈哈一笑:“沒聽過!”
“沒聽過,你笑什麽?”李思凡問道。
“我就想笑,你管得著嗎?”
西瓜馬一手搭在李思凡的肩膀,看向老太太:“判官,你應該知道李文娜的惡魔契約吧?”
老太太臉色微變,一副謹慎的模樣:“知道又如何?你想利用他逃出去不成?”
“錯!”西瓜馬說道:“你可能不清楚,其實有一種能力,姓李的能夠有優先使用權,那就是破開虛空。”
“隻要李思凡打碎你這十八層的屏障,我可以保證,十八層的契約者都會跑出去。”
“你覺得,閻王如何定罪?”
老太太恍然大悟,怪不得這西瓜馬將這沒有任何用處的李思凡送到這裏,原來是為了這個時候,做為翻盤的籌碼。
自己竟然托大,讓他把自己定住。
雖然明知西瓜馬不可能把契約者放出去,但自己真的是被將了一軍!
“你贏了!”
……
見判官鬆口,西瓜馬也長舒一口氣:“剛才得罪了!”
西瓜馬打了一個響指,卡牌的定身術,瞬間消失。
判官拿起筆,在生死文書上,將幾人的名字勾去。幹枯的手在空中一揮,幾人瞬間出現在了房子外麵。
而添香則早已經在外麵等候了,西瓜馬回頭望了望這十八層:“你們自己回去,我送悟空去醫院!”
……
醫院內……
張賢被放到手術台上,一個老頭拿著針和線,快速的將傷口縫合,然後在他的脖子上吹了一口氣。
他覺得有些癢,想去抓,但又不敢。
那老頭拿過一把鉗子,夾住線頭用力一扯,疼的張賢叫了起來。
那老頭又吹了一口氣,張賢感覺又不疼了。老頭用手在剛才縫合的地方摸了摸:“嗯,不錯,沒有留下疤痕。”
“小韓,交一下手術費吧!”
西瓜馬點點頭:“放心!”
……
出了醫院……
張賢摸了摸傷口感覺很神奇,這老頭到底什麽來路。
自己前後進入醫院,沒超過五分鍾,自己的傷口就愈合了。
按照師父的說法,自己沒有修為,沒法被有修為的人治療,這老頭是怎麽做到的?
“悟空,你是否有很多疑問?”
張賢點點頭:“今天的事,太怪了。都不知道該怎麽講!”
“那就我來給你解釋一下!”
西瓜馬手中多了一張卡牌,第一秒是紅色,第二秒變成了藍色,第三秒變成了金色。
“這是我的特殊能力,你可以認為這是功法。紅色為殺人功法,藍色為吸收修為功法,金色為定身功法。”
張賢狠狠的點頭:“這個我知道,是卡牌大師崔斯特的技能,還有一招位移技能!”
“???”
西瓜馬眉頭一皺,師兄逍遙子傳授這個功法的時候,沒說這個功法的創造者叫崔斯特啊?
這悟空是怎麽知道的?
“那個,既然你知道,那師叔便不講這個了!”西瓜馬說道:“李氏,也就是姓李的,這個姓氏的人,你一定要注意。因為他們之中,有一些人可以無視空間法則,破開虛空。你見到的李文靜就是一個!”
“哦,我知道了!”張賢點點頭:“那李思凡剃光頭,他一定是要學李青的技能,但是他好像不是瞎子!”
“???”
西瓜馬在腦袋裏瘋狂的搜索關於李青這個人,很可惜,他沒搜索到。不禁有些疑惑,張賢說的李青是誰,但他沒問。
這一問,顯得自己交友不多,連李青都不認識。
“這個不是重點,重點你記住,能避免和姓李的交手最好。”
張賢點點頭,在他的印象中,好像姓李的都不好惹,李青、李小龍、李洛克、李哪吒……
“對了,周琴的事情,你也多少了解了吧?惡魔契約控製死人的靈魂。”
張賢再次點頭:“師叔,這正是我想問的!”
“惡魔契約,控製人靈魂的東西,到底人還是另一個靈魂?”
“問到點兒上了!”西瓜馬說道:“惡魔契約,追溯其源頭,可以說是人,也不是人!”
“師叔,簡單點說!”
“惡魔契約,首先是人擬出惡魔契約,再由一定條件觸發。召喚的惡魔比施術者能力低,則聽命於施術者。反之,施術者便成了獻祭品,惡魔契約依舊有效,但觸發條件,不由施術者控製,而且由受術者!”
“受術者渴求,而惡魔又同意祈求,達成共識,由受術者簽訂儀式!”
……
原來,還是個三方協議!
張賢又問道:“那個老太太,就是你們嘴裏的判官,她也是契約者,她屬於哪一種?”
“她屬於第三種,把惡魔契約從別人身上移植過來,這種人被稱為:轉嫁者。”
“轉嫁者?”
“這個……”西瓜馬攥緊拳頭,深吸一口氣,說道:“我師妹就是一個轉嫁者!”
“你說天山……不是,師姑是轉嫁者?”
西瓜馬點點頭:“三年前,我師妹得知你簽下惡魔契約,想要除去你。可你當時被賞金獵人追殺,是她毀了你一身修為,把惡魔契約轉到自己身上的……”
“當時,你的訴求是長生不死,而師妹變成了孩童模樣!”
張賢感覺晴空一道霹靂,原來自己身體的主人,還有這麽一段往事。
怪不得當初自己看到天山童姥的時候,眼中閃過天山童姥殺自己的畫麵,自己還一味的讓二師弟逃跑。
這一切終於說通了……
可等張賢一想,又有一個問題。
到底是誰,知道自己的訴求是長生不死,還擬定了條件如此苛刻的惡魔契約?
他的目的是什麽?
難道是奪舍?
一想到奪舍,張賢腦袋裏出現無數小說橋段。
例如,老爺爺幫助主角修煉,最後的目的是奪舍。然後,被主角的強大折服了,要不就是主角給老爺爺又重塑了身體。
要不就是奪舍前,讓主角逆天,然後趁機奪走主角的一切,最後被反殺。
套路這種東西,那是百試不爽。
那誰要對自己奪舍?
他想到了師父!
師父培養自己成才,可以說教了自己很多東西,如果他要對自己奪舍,怎麽也該進入自己的腦袋裏吧?
難道師父和自己的《最強NPC係統》產生了排斥現象?
也不對啊,師父如果要奪舍,在他死的時候,應該聚焦在自己身上啊!
忽然,張賢想到一種可能,那就是惡魔契約是在天山童姥身上,師父的奪舍目標是不是換成了她。
可師父那麽喜歡天山童姥,會去奪舍她的身體嗎?
何況,天山童姥還是個女的!
張賢點點頭,有些人為了長生不死,也不排除這種可能。
張賢為了驗證師父是否還‘活著’,於是開口問道:“師叔,修行者之間會有奪舍存在嗎?”
“悟空,那都是小說裏杜撰的,哪裏有什麽奪舍啊!那世界不亂套了?”西瓜馬說道:“按照小說裏寫的,簽訂惡魔契約的惡魔直接奪舍,那全世界的人,都是惡魔了!”
張賢點點頭,惡魔確實控製天山童姥的身體,奪舍也不是不可能。
這也是一種可以參考的假設。
“師叔,你有師姑的電話號碼嗎?我想問她一些事情!”
“有的!”西瓜馬說道:“165XXXXXXXX”。
張賢避開西瓜馬,撥通了電話:“喂,是師姑嗎?我是悟空!”
“哦!悟空你找我,有什麽事?”
天山童姥說話的時候,好像旁邊有人,然後聽到她小聲說:“噓!”
“師姑,你旁邊有人嗎?”
“啊?”天山童姥一愣,然後說道:“沒,沒人!”
“我有一種猜測,我隻是猜測,你不要驚訝,也不要害怕,更不要太高興,我師父可能沒死!”
“啊?”天山童姥又是一愣,然後驚訝的問道:“怎麽可能?”
張賢此時眼睛眯成了一條縫,透過黃泉絲帶,顯然對天山童姥的反應,起了懷疑。
首先,師父的死,無論是對自己,還是對天山童姥的打擊都是很大。
如果在今天之前,有人告訴自己師父還活著,自己二話不說,便會問師父在哪,而不是‘怎麽可能’。
按照自己的猜想,天山童姥知道師父活著,也可能師父正在對天山童姥進行奪舍,而剛才電話裏,天山童姥正是在和師父交流。
“沒事了!”
張賢掛斷了電話,來到西瓜馬身邊:“師叔,我想單獨回去,我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
西瓜馬一頭霧水:“那你路上小心點兒”
“嗯,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