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展中心……
樂器國展，進出都會發一個出入證，憑借出入證進出國展中心。
二師兄是做保安，所以根本用不到出入證。而張賢的出入證，三師弟自然給他準備好了！
國展中心很大，分了六七個場地！
二人都是第一次來國展中心，三師弟也沒什麽可以給張賢介紹。張賢背著書包，書包內裝著二師弟給自己準備的女裝。
他們從逍遙派出來的時候，樂器坊打來電話，路上堵車貨物可能會晚些到。
如今張賢無所事事，隻能自己瞎逛！
今天，是國展會的第一天。人雖然不多，但都是樂器愛好者！
很多老年人都拿著一把二胡，偶爾拉上一小段。隻是二胡的音色差距很大，即便是不通音律的張賢，也能聽出幾分好壞。
好的二胡，圓潤柔和，優美動聽。再加上二胡獨有的穿透力，越是離的遠，聽起來越好聽！
有幾個老大爺跑到牆角的陰涼處，調弦，給拉的弦上塗抹鬆香。塗完之後，音色稍有提高，卻感覺也不是很好！
最引人注意的，還是一個看上去，40歲左右的女士。張賢感覺拉的還算可以，但是中間有些斷結，她都是尷尬一笑！
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
其中有人稱讚道：“拉的真棒，沒有30年，練不出來！”
旁邊也是有人附和道：“是啊，確實可以！”
那女士擺擺手：“不行不行！”
張賢看的出這女士是自謙，隻是遠遠聽著。
隨後這女士又拉了一次，這一次她很投入，根本不受外界打擾。但是還是斷了，她又繼續把剛才的調找回來！
拉完後，將二胡遞給了旁邊的人！
“這把二胡多少錢？”
“你猜？”
“怎麽也有300吧？”
“哪有那麽多，這個才50，哈哈！”
“大哥你可真會買東西，這個不錯！”那女士點點頭。
“不錯吧，我也這麽覺得！”
那人把二胡拿袋子裝了起來，然後便走了……
見那人走了，這女士才開口，說道：“這個二胡就是沒有勁兒，無論我怎麽拉，都不是很響。這我還是有點功底的，但是就感覺使不上勁兒！”
“這能響嗎？你拉那樣不錯了，他那二胡也就隻值50塊！”
“這就是個撿漏的，今天是第一天，上哪找那好事去！”
張賢往前走看了看，這附近基本都是二胡。偶爾遠處會有拿鼓的，他也沒追上去看，反而去了超市！
超市與國展中心隔牆而建，不過這個超市的人，此時人有點少！
他就站在收費口，結果過來一個老太太搭話！
“小夥子幫我數數，這是幾個塑料袋，我剛才買了十個，我這眼神還不好！”
“1，2，3…10，是10個！”
“哦，那就好，那就好！”老太太接著說道：“我呀！是準備到國展裏麵看看小提琴，這外國的樂器啊，還真是要國外做的才好！”
張賢裝作一副很懂行的樣子：“那肯定的，這樂器是傳承，都聽慣了！”
“嗯，是啊！在三年前，這裏辦過樂器國展，當時我不知道有外國人來！”
“那時候剛辦第一屆吧，可能沒人知道！”老太太否定了自己的話：“不，是有人來的！”
“但是，那時候咱們欣賞不了啊！那小提琴拉的聲音不對咱們的胃口！這就和我天天吃煙城菜，然後到了外國去吃煙城菜，一吃味道都不對。結果一問，哪裏是煙城來的師父，就是楊柳湖來的！還一個個掛著頂級廚師證！和這個一個道理！”
“人家外國人，他們調的音，那都聽慣了！咱拿過來，那就都是按照二胡的音色調，那能好聽嗎？”
“所以咱們這做小提琴的，我這一聽，聽著啊，根本就沒有人家那個味道！”
張賢見終於能插上話題了，趕緊說道：“對對！咱國家的樂器，那就是琴，笛子，二胡，古箏等等，這些，有韻味和底蘊！”
“你吹笛子？”
張賢擺擺手，尷尬一笑：“我不會！”
“哦！”老太太略有失望：“其實你說吧，這小提琴，還真是國外的好，這二胡，那咱們當仁不讓！”
“是這樣！”
張賢語言有些匱乏，和這老太太聊天還有一點點壓力，不過她給人的感覺還是蠻舒服的！
“我們上次在國內，見過一個50歲的外國女士。就是穿著一件天藍色的短衫，下麵配一個短裙，那個高貴的氣質別提了。”
“就那人往那一站，就推個小車，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她一個人的身上。有那兩口子，都看傻眼了！”
“要是平時，那老婆恨不得一巴掌打過去，可就那天，看那個女士，簡直就是覺得太有氣質了，一看就是皇家的！”
“一般家庭也出不來那種氣質！”
張賢此時已經開始心慌了，這老太太都講到皇家了。
於是說道：“嗯，應該就是和家庭教育和生長環境有關！”
“這絕對有關係，如果說軍人世家……”
“軍人世家，也有一些會帶著點！”
見又能插話，張賢趕緊點頭，接著又被老太太打擊了。
“不，絕對是皇家，那種氣質軍人世家絕對出不來。那種大家閨秀的感覺，隻有皇家才有！”
“不瞞你說，我曾經也是上麵下來的，後來這也和平民老百姓差不多了。不過在另一家超市三樓，有一個餐廳。我經常去那吃飯，和那裏的一個店長聊天，那店長170大個兒，我們聊的很投機，後來一問，原來祖上家裏有位格格，那個氣質也是很好！”
“嗯，那很不錯！”
張賢有一句沒一句的搭著話，其實內心早已經奔潰了。
老太太一看手表：“誒呀，都這個時間點兒了，我該回去了……”
待老人走後，張賢也挺了挺後背……
“氣質，才華，這麽多人就看到我的顏值，難道就沒人欣賞我的才華？”
轉念一想，又有些可笑，連飯都吃不起了，還講什麽氣質啊！
……
直到中午，二胡還沒拉過來。
張賢自己到超市裏買了一份七塊錢涼皮，這已經算是犒勞自己了！
平時的中午飯，可都是餓肚子的！
超市裏沒有吃飯的地方，而大師兄則選擇了員工餐廳。反正進去帶著吃的就行了，誰也不知道他是誰！
門口的保安看見了，張賢一指：“吃飯！”
這保安以為是誰家的孩子，說道：“進去吧！”
張賢算是蒙混過關！
進去以後，張賢看到這裏員工有聊天的，有睡覺的，桌子上更是擺了很多喝水的瓶子。他便找了個沒人的地方，坐下吃飯！
突然旁邊有人說話：“給你根黃瓜！”
嗯？
張賢下意識，看了一眼，又低頭吃飯！
結果，那人把黃瓜遞了過來，張賢順手接了過來：“謝謝！”
那人是個40左右的大姐，和另一個年齡相仿的人坐在了一起。兩人都是服務員，另外一個人又丟了一小袋火腿腸過來：“吃吧！”
大師兄心裏有些感動，自己感覺就像第一次得到別人的恩惠一樣！
他吃著涼皮，啃著黃瓜，看著火腿腸。
最終涼皮吃完了，黃瓜吃完了，內心在掙紮，火腿要不要吃，最終他把火腿送了回去，依舊說了聲：“謝謝！”
然後轉身走了！
他這不是第一接受施舍，例如三師弟帶他幹活，這也是施舍，但是施舍的方式不同。
說好的，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可是張賢連對方的臉都沒記住，隻知道她們就是身邊的超市服務員！
出了餐廳，張賢便接到了三師弟的電話：“你幹嘛呢？這邊二胡都拉來了，趕緊過來！”
這一通電話，把所有的氣氛全弄沒了。
“知道了，馬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