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死亡
門口的人是陳韻,我隻覺得心裏有些疑慮但是完全沒有想到會是這種可能。
她勾著嘴角透露出來對我的不屑,“你以為你能跑到哪裏去?”
我心裏除了驚慌就沒有了任何的想法,麵對陳韻我總是這麽的手無足措,她一次一次的碾壓著我,一次一次的將我的所有希望撚滅。
房間裏邊就是妹妹,和上次一樣,手腳被人捆著,她看著我,用一種很絕望的眼神。
我們都在受著她的桎梏,而絲毫沒有辦法。
“姐姐!”林言淩喊了我我一聲,聲音都在顫抖。
“陳韻你想幹什麽?”我深呼吸了一口氣說。
陳韻見我請進了房間說:“其實我很不喜歡用這種辦法,但是你太不配合了,你看看你妹妹多辛苦,我也不想成為壞人的。”
“少說沒用的,你說你到底想幹什麽吧。”我說。
妹妹的眼神我永遠都忘不了,很疲憊,對這一切都很厭惡,可是我一次一次的將她拉了進來。
陳韻打了個響指,說:“好痛快,我就喜歡這樣的。”
其實她想說什麽我已經猜到了,可是……
“我想讓你出國,什麽時候回來我們說了算,你能做到麽?你妹妹我會替你看著,放心,隻要你聽話,你妹妹會平安無事,甚至會比跟著你更好。”陳韻說。
果然,還是要我離開。
“必須要這麽做麽?”到了這個地步,我內心的想法很簡單,一點什麽感覺都沒有了,氣憤?難過?都不是,相對而言我隻剩下深深的無力。
“必須。”陳韻的眸子暗了暗,很堅定的說。
“我和歐景逸之間真的不會再有什麽了,你們怎麽就不相信呢?”我的解釋不會有人聽麽?
“我們真的已經分手了。”我祈求著說:“我隻想簡簡單單的生活,這難道就不行麽?”
“不行!不僅僅是因為歐景逸,你想做什麽你心裏清楚,我不把你弄走,我心裏就不安。”陳韻找了個座位坐下,在這座破舊的房間裏陳韻顯得比平時更加的咄咄逼人。
“如果你不走,我就會坐立難安,你永遠都是一顆炸彈。”
“也就是說,我必須非走不可是麽?”我說。
陳韻點點頭說:“是的。”
“我可不可以和我妹妹一起出國?”我和她做著最後的談判。
陳韻笑了,“不可以,你妹妹必須在我手裏,我會替你看著的,你放心就好。”
我回頭去看妹妹,她什麽都不說,眼睛一直盯著我,我從她的眼睛中看出了她的恐懼,她的不安。
我不知道要怎麽做這個決定。
陳韻不再說話,可能是想給我最後的時間讓我想一想。
我走到妹妹身邊,對著她身邊的人說:“幫她解開吧,我們又跑不了。”
她們難為的看了一眼周韻,周韻點點頭。
妹妹綁著的手被鬆開了,眼睛依舊一直盯著我。
我心疼的幫她揉著手上的勒痕說:“言淩,你都聽到了,你說我要怎麽辦?”
其實答案早就有了,隻是我們一直在逃避,沒有辦法。
妹妹眼睛裏的光慢慢暗淡下去,“你想怎麽決定就怎麽決定,我沒有關係。”
她假裝不在意的說,眼睛撇向別的地方,“你看你和姓歐的那個家夥在一起了搞出了這麽多事情,這是煩人。”
我用力的攥著妹妹的手說:“好。”
我真的後悔了,真的。如果再有一次機會,我真的不想再和歐景逸相遇,相愛,太難了。
快樂那麽短暫,痛苦卻需要餘生。
“行了,要是做好決定了,那久趕緊離開的好,我不想夜長夢多。”陳韻說。
“簽證我都幫你做好了,今後沒有我們的肯定你不能回來,你妹妹就在我的手裏,想做什麽,你自己掂量著辦。”陳韻的眼睛腫散發著一種凡事都在掌握的自信,也震懾著我。
“好。”我說。
忽然一下子就覺得活著這是累,什麽機會和希望都沒有了。
她是我們家支離破碎的罪魁禍首,但是我目前卻隻能受製於她。
簡單的收拾了下行李,妹妹始終陪著我,一聲不吭。
張澤明也出現了,看他的表情他什麽都知道。
“你不覺得意外是麽?”我心知肚明的說。
張澤明臉上露出了變態的笑,“隻要你不能和我離婚就行,你自己在外邊,你也是以我張澤明的妻子的身份。”
嗬嗬,我就知道,從一開始他就一直站在陳韻那一邊,要不然他的場子怎麽會起死回生。
我就是不知道歐景逸知不知道我要離開的消息,但是就算他知道又有什麽辦法呢?
他也不會說要挽留的話,我們之間什麽可能都沒有了。
而且卻因為愛他一場得到了這樣的一個後果。
我除了恨和不甘心什麽都沒剩下。
妹妹,張澤明,陳韻一直跟著我到了機場。
妹妹不動聲色的臉終於在我馬上就要登機的時候變了,一下子就垮了下來,抱住我,“姐!”
她用力的抱著我,臉埋進我的懷裏,聲音哽咽,“姐不要好好照顧自己,我會好好的,別擔心我。”
“好。”我用力的拍了拍她的後背,很是不舍。
“以後我就不能在你身邊了,你凡是都三思而行,好好上學,等我們再見的時候,你一定要非常的出色才好。”
一定要這樣,一定要。
機場在喊登機了,我推了推妹妹說:“姐姐要走了,你保重。”
“姐!我舍不得你!”她哭著用力的抱著我,手指用力到發白。
我是那麽的難過,好像什麽要把我淹沒了一樣,窒息,沒頂。
我根本不敢看言淩此時的臉。
“言淩,放開你姐姐吧,你姐姐要走了。”陳韻有些不耐煩的說。
“放開吧。”我顫抖著聲音說。
我不想流淚,不想再讓自己軟弱的一麵展現在敵人的麵前。
妹妹放開了手,乖乖的站在一邊看著我。
我深呼吸著,不敢回頭,大步的往前走去。
恍惚中,我好想聽見了有人在喊我,那個聲音好像歐景逸,但是我沒有回頭,因為我知道歐景逸根本不可能出現在這裏,他也不會再來找我了。
直到上了飛機,我才徹底的崩潰,想哭哭不出來,可是心裏堵的實在難受,有種撕心裂肺的疼,我大口大口的喘氣,可是總是覺得自己馬上就要憋死了。
飛機起飛,我終於告別了我的故土。
中間我要轉機,下飛機的時候,我靜靜的等著去往s國的飛機。
我坐在這個陌生的地方,看著陌生的人,心裏越來越不安。
我去了s國會變成什麽樣子?我會不會徹底的別人囚禁起來?
妹妹就真的會沒事麽?我心裏的疑慮越來越大。
我不能就這麽去s國!
一旦做好了這個決定,我戴上帽子口罩,拎上行李,快速的走出了飛機場。
我不知道陳韻是不是派人跟著我,我隻能小心翼翼的。
我從飛機場逃離出去,去了汽車站,買了一張去往南城的汽車票。
南城就在A市的隔壁。
一路上我都在忐忑中,我不知道迎接自己的是什麽,也不知道這麽做對不對。
“今天由c市飛往m國的MT379航班在G國附近墜毀,無一人生還,事故原因還在調查中。”
我迷迷糊糊的聽著車裏廣播,一下子驚醒了。
今天我要去M國的航班飛機不就是MT379麽?墜毀了?無一人生還?
頓時我的身上就起了一生的冷汗。
如果我上了飛機此時我就死無全屍了。
真是慶幸。
我忽然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整個人都虛脫了。
或許從現在對我來說就是重生了。
到達南城的時候,天已經很黑了,我打算找一家旅館,但是當我那身份證的那一瞬間我猶豫了。
他們會不會都以為我死了?那我的身份證就不能再出現。
我隻能找一間黑旅館,條件很差,被子發黴,房間誰能發著難聞的氣息。
還好,不用身份證。
不知道妹妹他們知道不知道空難的事情了。
一個晚上我都沒有睡,一早我起來,戴上墨鏡口罩出了門。
我要去的是A市。
我想偷偷的看一眼。
就看一眼就好。
我就像是個小偷一樣,坐上去往A市的大巴,然後打車去了家裏。
我不知道這個時候家裏有沒有人。也不跟輕易的上樓。隻能在樓下等著。
家裏感覺鬧哄哄的,我終於看見了妹妹,她被人攙扶著,哭的已經虛脫了,頭上戴著白布,懷裏還抱著我的黑白照片。
是遺照。
弟弟也回來了。
他們兩個的臉上都是痛苦的神情,我差一點就衝上去了,但是我不能這麽做,我要冷靜。
我躲在一碰看著他們悲傷欲絕。
原來他們都以為我死了。
這樣其實挺好的,隻要這樣我才會有機會去做我想做的事情,但是隻是心疼我妹妹和弟弟,他們隻能被埋在鼓裏。
忽然一輛黑色的跑車停在了巷子口。
我看見了歐景逸從那車裏出來。
不知道為什麽幾天不見,他怎麽就變得這麽的憔悴,瘦了很多,帶著大大的墨鏡,繃著臉。
他上了樓。
我看著他的背影模糊了眼睛,不知為何,我看見這樣沒有生氣的歐景逸就很難過。
歐景逸,你是不是也覺得我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