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偏安一隅
我說道:“都是自己人,不要亂來啊!”
井口次郎說道:“我們是來覲見001的!”
用勃朗寧手槍對著我腦袋的那個人說道:“誰讓你們來的?”
井口次郎說道:“華西公署。”
用勃朗寧手槍對著我腦袋的那個人說道:“你們來幹嘛來了?”
井口次郎說道:“我們有最高統帥部的密電文,這個不方便和你說!”
用勃朗寧手槍對著我腦袋的那個人說道:“到華西公署之前,你們從哪裏來?”
井口次郎說道:“我們從迪化來!”
用勃朗寧手槍對著我腦袋的那個人說道:“我問他,沒問你,閉上你那個鳥嘴!”
井口次郎說道:“我們張司令初來乍到,他是從阿裏地區過來的。你別再嚇到他。”
用勃朗寧手槍對著我腦袋的那個人說道:“我問他呢!閉上你那個鳥嘴!”
我看這種情況下我要是再不出來說點兒什麽,我們都可能會陷入危險的境地當中。
我說道:“這位弟兄,現在這種情況下,我要和你說下,我希望見到你們的最高長官,我是帶著任務來的,貽誤軍機,長官那裏我們都不好交代!”
我的話說得軟中有硬,既表明來意又搬出長官,同時還拉近了我們的距離,可謂一舉多得。
這個用勃朗寧手槍對著我腦袋的人說道:“請問這問長官,您的身份是什麽,姓名是什麽,我好通稟長官。”
我問道:“在下張世雄,國民革命軍新疆反共救國軍總司令。”
用勃朗寧手槍對著我腦袋的那個人說道:“你在說謊!”
說心裏話,我是真的害怕了,然而我還是要穩若泰山的對他說:“我這身份有什麽好說謊的?”
井口次郎說道:“這確實是咱們國民革命軍新疆反共救國軍總司令張世雄!你有什麽質疑的話,我這裏有最高統帥部的電文。”
我心想,這最高統帥部是什麽機構呢?還電文?作假做的夠細致的啊!
用勃朗寧手槍對著我腦袋的那個人說道:“電文可以偽造,總之你們兩個都在說謊!”
我問道:“憑什麽?”
用勃朗寧手槍對著我腦袋的那個人說道:“就憑你穿的這身衣服我就看出來了,還國民革命軍新疆反共救國軍總司令?你家總司令掛少將的銜兒?”
我說道:“任命剛下來,我現在穿著的這個是在任命下來之前穿的,你到底行不行?趕緊找個管事兒的來吧!我和你說不清楚!”
用勃朗寧手槍對著我腦袋的那個人說道:“行!你給我下來,我讓你心服口服!”
說完這個人一揮手上來兩個勤務兵拿著繩子將我和井口次郎捆綁起來。
井口次郎說道:“你們這是幹嘛?”
他們都沒搭茬,直接把我們眼睛蒙了起來。
我想這個地方一定有暗道,這幫人要把我們帶去哪裏呢?”
井口次郎說道:“兄弟們,都是一家人,何必呢?”
還是沒有人回應我。
我們被推搡著走了很久,其間還坐了車和做了纜車以及索道,最後是坐的小火車,因為眼前蒙著布的問題我沒有一絲光亮可以看到任何東西,然而我卻可以根據氣溫的不斷變化,而感受到身體在不斷地變冷。
我想身體既然在不斷變冷那就有兩種可能,一種是我們在不斷的上升,去到一個類似於禿山的地方,還有一種可能是我在不斷的下降,去到一個類似於地層的地方。
我想這是個好地方,這必然是我們最後的歸宿了,一切都結束了,太好了!
我現在的心情反而特別平靜,我覺得如果這是我最後的歸宿,我願意坦然接受,這樣也算死得其所。
經曆了那麽多次死亡,真的想不到最後竟然是死在自己人的槍口之下,這真的是讓我難過的事情,我戎馬一生,在戰場上九死一生,四十多歲了才熬到少將軍銜,手下沒有一兵一卒,這回死了,連青天白日旗都蓋不上,真是太難過了。
我們在小火車上行進著,漸漸地,小火車的速度慢了下來。
我們被推搡著帶下了車。
我想此時距離我被人用槍頂著腦袋的時候已經過去了能有四個多小時了。
然後又走了能有二十多分鍾。我們被帶進了一間房子。
我明顯地感到這應該是個地下工事,因為附近有濃重的鐵鏽氣味兒,隻有生鐵實鑄的地下工事才有這個味道,而且我還聽到了螺旋氣壓門的聲音。
我被人推到一張椅子上,隨後我的雙手、雙腳以及脖子都被皮帶捆住了。
終於我的眼罩被掀開了。
棚頂刺眼的燈光照射著我的眼睛,我無法睜開看清周圍的一切。
一個黑影走過來擋住了一部分光,讓我對周圍的環境有了個視覺緩衝,然而緊接著這個人給了我一個響亮的嘴巴子。
我想這是要上刑的節奏啊!看來這個事兒已經穿幫了!
審訊的套路我是知道的,先給個下馬威,然後再審,如果審的滿意,就揍一頓,審的不滿意也是要揍一頓,揍一頓是審驗被審訊人是否說了真話的唯一標準。
挨了一個嘴巴子以後,我的視線漸漸恢複了正常。
我抬起頭想要看看打我的人是誰,然而他背後就是強光,我始終無法看清他的臉。
這個人看到我看他,於是他用右手抓住了我的頭發像椅子靠過去。
他的臉貼近了我的臉。
這是怎樣一張臉啊!遍布刀疤和火燒的痕跡,幾乎看不清這個人的模樣。
這人到底經曆了怎樣的磨難呢?為什麽他會遭遇如此不幸?
我已經無暇顧及這個人的身世了,我現在能做的就是盡快解脫。
我說道:“有什麽話就直接說,有沒什麽事兒咱們就攤開來解決,沒啥事是解決不了的,咱們都是黨國軍人,犯不著這麽對我!”
這個人用沙啞的聲音說道:“你說你是張世雄?”
我說道:“是啊!我是張世雄!”
這個人狠狠地啐了我一口說道:“你再說一遍你是誰?”
我被這個人啐得莫名其妙,我怎麽可能是張世雄就挨了一口啐呢?
我緩緩地說道:“我就是張世雄!怎麽了?”
這個人給了我一個響亮的嘴巴子之後說道:“老子才是張世雄!你敢說你是張世雄!”
我想,完蛋了!這是碰上另一個化身了!但是他怎麽弄成這樣?
我說道:“別激動,你看我長得是不是有些麵熟啊?”
這個人將我的頭恢複到與身體水平的位置後,蹲下來開始慢慢的欣賞我的臉。
這個人說道:“確實很像!你怎麽做到的?易容術嗎?”
說完他來摳我的臉皮,說實話,這種姿勢很疼,而起他那個手也是遍布燒傷痕跡。
我問道:“別這樣整,我這個是真的,是爹媽生的!”
這個人說道:“我不信!我要用刀子割開看看。”
說完這個人從靴子裏掏出來一把小刀,一看就是新疆這邊兒用來切割牛羊肉的小刀子。
我說道:“等一下!等一下!”
這個人問道:“幹嘛?”
我說道:“別動刀子,你說我是啥,我就是啥!你別動刀子,這玩意兒很鋒利的!我承認!我承認我不是張世雄,您是!”
這個人滿意的笑了,他這個笑,太恐怖了,所有的爛皮都糾結在一起,抽搐著,比哭還難看!
我說道:“您是貨真價實的張世雄,我是假的,我是贗品!”
這個人說道:“既然是贗品,你告訴我,你到底是誰?”
我說道:“我是誰,我現在也弄糊塗了,其實我是這樣的!我原來是國防部二廳政策計劃室副主任,後來調任重慶,擔任國民黨西南長官公署第二處副處長兼軍統西南特區副區長,後來我接到撤退的命令,乘坐C-47飛機從重慶飛台灣,後來改飛迪化,偏離航線的時候,飛機失事掉下來了,後來又遭遇了狼群襲擊,遭遇了好多事兒!”
這個人聽到我這麽說,忽然臉變得更加抽搐。這個人說道:“你再說一遍?”
我說道:“怎麽了?”
以我的經驗,我知道,一旦這小子說出這樣的話語來了,必然是這小子要揍我!
我得警醒點兒!不然搞不好,挨頓揍不說,可能還會被他給殺了,或者把臉皮給扒下來!
我說道:“這個事兒又怎麽了呢?”
這個小子說道:“你他媽的從哪裏知道的我的事情?”
我說道:“這些都是——”
我剛說了一半,但是馬上又回過味兒來了,我說道:“這事兒都是我聽人家說的,我亂講的!”
這個人將刀子比在我的臉上惡狠狠地問道:“你聽誰說的?”
我一時語塞,我竟然不知道如何回答他了。
不成想,這個人居然笑了。
當然他的笑是很恐怖的。
他站起身,將刀子掂在手裏說道:“我給你見個人,你看到他,你也就知道該怎麽說了!”
我說道:“是誰呢?”
這個人說道:“你看看那個人是誰?”
說完他的手指向西邊兒的位置。
我朝著那邊兒一看,居然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