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張龍黃胖
五官王麵帶微笑的看著我們揍黃胖子,等我們揍得差不多了,五官王才說道:“你看吧!我就說揍一頓就好了!”
黃胖子鼻青臉腫的從地上站起來說道:“哎呀!孽鏡台前無好人啊!你們這幫壞蛋,自己人都揍!”
我說道:“這是幫你去晦氣呢!你們廣東不是流行這個嗎?跨火盆啊!洗柚子葉水啊!”
黃胖子帶著哭腔說道:“行啊!我今天算是認識你們了。”
五官王說道:“來吧!跟我走,我送你們下五層地獄,見五殿閻王。”
我們沒人答應。
五官王仰天大笑,隨後化作一道金光,將我們包裹起來,一轉瞬的功夫,我們就到了第五殿。
到了第五殿後,五官王說道:“這裏的五殿閻王可不太好對付,雖然有羅布泊大神的麵子,但是我還是勸你們要循規蹈矩,不要惹出麻煩事兒來,否則沒人罩得住你們,我回去了,你們慢慢玩!”
說完五官王一道金光消失不見了。
五官王剛消失,就出現了一哨人馬,將我們團團圍住,看樣子不像是來接我們的。
為首四個人,身著內侍省押班正六品官服,雄赳赳氣昂昂的來到我們麵前。
一個大胡子甕聲甕氣的說道:“你們這幫人來的不合規矩啊!”
黃胖子正挨了頓揍氣不順呢!大聲回應道:“誰他媽的願意來是怎麽著?我們是路過此處,趕緊放行!我沒工夫聽你們瞎逼逼!”
大胡子長呼了一口氣出來,眼中帶著淚花看著黃胖子,十分感動的說道:“這麽多年了,好久沒聽過這麽刺激的話了,你多說說唄!”
黃胖子被這個大胡子的反常舉動給弄愣了,黃胖子一時間居然惱羞成怒起來,大吼道:“我說你媽個頭我說!我屌你老母!”
大胡子倉啷啷一聲抽出了腰刀,大笑道:“來!咱們打一架吧!讓我過過癮!”
黃胖子赤手空拳的,徹底懵了。
黃胖子說道:“我就說的能耐,別打啊!這是你們地盤,你們是啥人我心知肚明,我哪裏是您的對手,您就當我是個屁把我給放了吧!”
大胡子說道:“這麽快就慫了啊!沒意思!”
說完大胡子把腰刀放到了黃胖子脖子上說道:“說!繼續罵!我就樂意聽!”
黃胖子低眉順眼的看著橫在脖子上的刀子,輕聲細語的說道:“大哥!微笑向暖,安之若素;你若盛開,清風自來。你這把破刀,離我脖子太近了,您是不是應該把它放回原來的地方,我願意微笑並真誠的等待,寧願傻傻地相信自己可以融化那些孤獨和仇恨!”
大胡子說道:“你還仇恨?你還敢仇恨?趕緊罵我!快!”
黃胖子瞪大了眼睛向我們求救,但是我們哪裏插得上話,而且也不看這是什麽地方?
人家五官王剛剛說這個地方不可造次,這黃胖子就惹禍了,自己的夢自己圓吧!我們誰也沒說話。
讓我覺得怪異的事情是,居然連紙紮媒婆都沒有說話或者出手製止,我想也許這是黃胖子的大限到了,不知道為什麽,我也沒有產生要救黃胖子的想法。
可憐的黃胖子見我們大家都沒有反應隻能繼續喏喏說道:“哪能有恨呢?在我看來,我們的相逢是一種緣分,雖然你的胡須剛猛,但是我還是希望你能常常微笑,微笑能讓你懂得什麽是愛,真希望你的笑顏,能夠伴我一世!
真希望你的微笑,能讓我幸福一生!你我攜手共看繁華盛世,相依而笑。你一笑,我會開心很多天;你一句話,我會記得好多年。時光靜好,我亦不老。傾我一生一世,換取歲月靜好。如若歲月靜好,我亦微笑,亦不老。”
大胡子瞪個大眼珠子,眼仁兒轉來轉去的半天,繼而說道:“雖然我不太明白你說的是啥,但是感覺挺好,你還是別罵我了,你誇我吧!”
黃胖子說道:“你讓我誇你,你也不用在我脖子上架個刀子啊!你要知道微笑是一種最美的語言。我希望你的世界,隻有微笑,沒有悲傷。麵帶微笑,是幸福者的特權。哎呀!大哥!你聽我說,刀子不收也就算了,怎麽還抓我頭發呢?”
大胡子笑嗬嗬的說道:“誰是誰非,不過,展眉一笑,十年含煙;夢醒時,少年此間,哪個曾經溫如言。你小子嘴甜舌滑的,我看應該入拔舌地獄啊!你們到底是什麽來頭?怎麽這麽順利的到了第五殿,而且還沒有鬼差押解,這麽浩浩蕩蕩的一大支人馬?”
黃胖子說道:“躲在時光的掌紋裏觀望流年,你的微笑,是我的信仰。你問的這個問題確實比較難回答,因為我們實際上是送親的,但是羅布泊大神給地獄打的招呼,這一路上,我要是一頭霧水,要我說生活本不苦,苦的是我們欲望過多;人心本無累,累的是放不下的太多。送親這個事情本來就是挺著急的,您老人家不如把我們放了吧!直接到第六殿,我們將對你感恩戴德啊!”
大胡子朗天笑道:“踏進了鬼門關,就是個欲望和所求不斷減少的過程,所以要學會放棄與回歸,放棄一切浮躁和喧囂,回歸內心的安寧。你們既然進來了,就出不去了。”
我一看,黃胖子這個狀態,我要是再不說點兒啥,恐怕黃胖子就要遭毒手啊!
我說道:“這位大哥!請您高抬貴手吧!我們就是來湊個熱鬧而已,這事兒都是因我而起,我們就是路過,還是望您行個方便,放我們過去吧!”
大胡子說道:“現在覺得地獄苦了?微笑啊!剛才這虎超的胖子不是說再苦,也要用今天的微笑來麵對嗎?你們幾個啊!就應該詩意十足的把這痛苦吟詠成一段從容的記憶唄?”
說完大胡子大笑起來。
黃胖子說道:“我看不如這樣,喊你們大人來!我看各位都是有品節的人,這是正六品的朝服啊!看這刀子也是有些年頭了,宋朝的吧?敢問大哥高姓大名啊?”
大胡子說道:“老子我是內侍省押班正六品,姓張名龍!”
我大驚失色的說道:“張龍?那另四位可是趙虎、王朝、馬漢?”
大胡子說道:“正是我們!”
我說道:“這麽說五殿閻羅是包拯包大人嘍?”
大胡子說道:“那是一點兒也沒錯啊!”
我說道:“難怪包青天又稱‘閻羅天子’、‘閻羅王’呢!”
大胡子說道:“沒錯,包青天就是包拯,包拯就是五殿閻王,我們包大人乃是宋朝盧州合肥人,字希仁,父包懷,母周氏,共有行第三人,我們包大人排行第三,從小就拜一寧老先生為師,舉進士第,官拜大理評事,隨後曆有升遷。
我們包大人性情耿直,在朝為官,明察秋毫,尤其痛恨貪官苛吏,為官清正,而且陰陽兩間都能管,白天治陽世,夜間治陰間,故有‘活閻羅’之稱,成為十殿閻羅的第五殿閻羅王。”
我說道:“真是太榮幸了!趕緊引薦包大人給我們見見啊!”
張龍說道:“我們包大人忙著呢!哪裏有功夫理你們!”
張龍剛說完,一名探馬來報,衝著張龍一拱手以後說道:“報張大人!閻王有旨,恭迎張世雄一幹人等,護送他們一行前往銅柱地獄!不得有誤!”
我心想這包大人果然是鐵麵無私啊!知道這裏麵有羅布泊大神的麵子拗不過去,居然為了自己的無私之心不見我們這幫身份複雜的人,而且不到最後關頭居然還不告訴底下人。真是了不起啊!果然名不虛傳!
正當我暗暗佩服包大人之時,張龍說道:“行了!我知道了,你回去稟告包大人,我們馬上就護送張世雄一行上路!”
探馬說道:“得令!”
隨後探馬轉身報信兒去了。
大胡子用腰刀拍著黃胖子說道:“慫包!你是張世雄啊?”
黃胖子說道:“在下不敢當,在下就是個湊熱鬧的!”
大胡子說道:“我不怕熱鬧,我怕的是熱鬧後的寂靜。都說習慣了,也就無所謂了,可是每次曲終人散,都讓我落寞得說不出話來。雖然和你相逢那麽短暫,但是我覺得,這麽多年來,今天我是最快樂的,真想留住這幸福而又美好的時光,永遠的陪伴著你!”
說完這大胡子居然哭了。
我想他也是太寂寞了,從宋朝到中華民國,這好幾百年了,沒人罵沒人打的,想找個人過招都費勁,難得碰上黃胖子這個人,和他胡扯兩句,我想弱勢幸福的也是應該的。
於是我說道:“黃胖子,既然張龍大人這麽喜歡你,咱們就兩好噶一好,你嫁給張龍大人好了!”
黃胖子都要哭了,他帶著哭腔說道:“世雄啊!帶不帶這麽坑兄弟的啊!”
說完黃胖子居然痛哭流涕起來。
大胡子張龍說道:“別哭,別為失去的哭泣,為還留在你身邊的一切微笑吧。為我微笑吧!”
說完仰天大笑起來。
笑得時候可能還嗆到了,一陣咳嗽,然後手一抖,把黃胖子的肩膀頭子拉了個血呼連連的大口子。
黃胖子大叫一聲,狂哭起來。要知道,剛才大胡子張龍用的是秋水雁翎刀,刀背厚,刀刃薄,帶血槽,即便不是故意的,這一刀下去也給黃胖子開了大口子了!
大胡子張龍說道:“對不住啦!小胖子啊!我也是一時失手。”
說完大胡子張龍將刀子收了起來。
我一看這個情況下,我要是不過去做點兒啥,黃胖子搞不好要淌血淌死的。
我走過去說道:“張龍大人,我這個兄弟實在是太脆弱了,現在還受了傷,您還是盡快送我們走吧!”
大胡子張龍說道:“你誰啊?”
我說道:“鄙人張世雄,各位大人就是護送鄙人到銅柱地獄!”
大胡子張龍說道:“失敬失敬!好!那咱們就走吧!反正這裏沒什麽好看的!”
說完大胡子張龍無比眷戀的看著受了傷的黃胖子,輕聲呢喃道:“小胖子,從今天起,你要做一個簡單的人,踏實務實。
不要再沉溺幻想,不要再庸人自擾。
要快樂,要開朗,要堅韌,要溫暖,對人要真誠。
要誠懇,要坦然,要慷慨,要寬容,要有平常心。永遠對生活充滿希望,對於困境與磨難,微笑麵對。多看書,看好書。少吃點,吃好點。要有夢想,即使遙遠。
過一份優雅的人生,淡而有味。
雖然我們的相逢猶如一柱燃香,然而過去的都過去了,快樂或痛苦,如燒至盡頭的香灰,終會落下。
人生無常,人心善變,看淡了,是是非非也就無所謂了;放下了,成敗得失也就那麽回事了。
人間三千事,淡然一笑間。保重啊!黃胖子!”
說完一滴清淚灑落在地上。
張龍拉著受了傷的黃胖子走在隊伍的最前麵,一路上他沒有再看黃胖子一眼,沒有再說一句話。
紙紮媒婆此時再也忍不住了,它悄無聲息的溜到了隊伍最前麵,走在大胡子張龍的左側輕聲說道:“在漫長的人生裏,我們不要害怕未知,不要憂慮過去,微笑著去等待,做最好的你。
雖然歲月跋涉,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但看淡心境才會秀麗,看開心情才會明媚。
累時歇一歇,隨清風漫舞,煩時靜一靜,與花草凝眸,急時緩一緩,和自己微笑。
不屬於你的終究隻是過客,也許醒時隻願朝花笑,醉時隻願對花眠。”
大胡子張龍終於忍不住說道:“你個紙糊的家夥,到底啥意思?”
紙紮媒婆說道:“任何時候,離別都會比預期來得早。即便如此,我覺得大家還是應該笑著說,永別,雖然你們兩個很遠很遠,但總有一天你們可能會在別的地方相見啊!”
大胡子張龍說道:“我真的是不太明白你說的到底是啥意思!”
大胡子張龍說道:“今天我挺開心的!因為認識了你們,所以我覺得,哪怕隻剩下我一個人,隻要還能笑,日子總是比較容易打發的。日子像牧歌,從破曉揮舞我的砍刀直到日落。黑夜總會來臨,但我想念你們的這種感覺不會消失。
有些事,不是不在意,但是我真正在意了又能怎樣呢?
我呆在這個地方,注定是人生沒有如果的,隻有後果和結果。
我想我是時候該放下了。”
大胡子張龍一邊兒說著,一邊兒用手緊緊的抓住了黃胖子,他的目光依舊不敢望向黃胖子。
紙紮媒婆輕歎了一口氣說道:“其實很想念曾經,關於某個胖子、關於那些事,不是說忘掉就能忘掉。但是你能釋懷就好。
誰都不會是誰的誰。誰也不會一輩子陪在誰的身邊。我隻希望你以後好好滴吧!好好的笑,好好的過,好好的一輩子。”
大胡子張龍點了點頭,他的手抓得黃胖子更緊了。
終於我們已經能看到前麵的大字了。
大胡子張龍指著前麵的大字說道:“前麵就是銅柱地獄,你們多保重,恕不遠送!”
說完鬆開了黃胖子,頭也不回的轉身帶隊離去,一路上灑下清淚無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