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頸生蓮花
我一看，這不是在黑鐵塔裏看到的景象嗎？
那麽這個是確實是我那時候在運城縣城被人騙去拍電影的時候，一刀砍下來的黃胖子的腦袋。
我驚愕得說不出話來。
但是黃胖子卻是十分豁達的，他用手托著脖子長蓮花的腦袋對我說道：“世雄！別害怕！我說這句話的意思絕對沒有怪你的意思。我說拜你所賜，是感謝你讓我獲得智慧了啊！”
我問道：“那是個意外，你怎麽跑到黑塔裏麵了？我就是為了救你才和弟兄們一起進去的。”
剛說到這裏我忽然發現這件事好像又不太對。
於是我轉身問道：“井口次郎先生，好像那時候你已經出了洞了吧？您是從哪裏冒出來的呢？”
井口次郎一攤手說道：“我出去？我對你們放心得下嗎？你們沒頭蒼蠅一樣亂竄的時候，我已經把黃胖子的腦袋找到了，後來我給他找到了身子，再把腦袋給他弄到脖子上，這小子就活蹦亂跳了”
我說道：“這能結實嗎？”
井口次郎說道：“這有啥不結實的？剛才你不是揍了嗎？要是不結實，腦袋不得踹掉了！”
我說道：“怎麽他輕飄飄的就把腦袋給拿下來了？”
井口次郎說道：“還不是蓮花的妙用？”
我說道：“蓮花有什麽妙用呢？”
井口次郎說道：“這蓮花的用處可大了！”
我說道：“那你說說蓮花有什麽用？”
井口次郎說道：“你看！觀音還坐蓮呢！”
李寶三說道：“世雄！你這就不厚道了，你看你連房中術都學過，你能不知道啥叫觀音坐蓮嗎？”
我一聽房中術腦袋就大了，我說道：“怎麽我經曆的這點兒爛事兒你們都知道呢？我咋對你們經曆的事情一無所知呢？”
李寶三說道：“別羨慕，這玩意兒有啥好羨慕的？”
我說道：“這也不是羨慕不羨慕的事情，主要是因為我們是兄弟啊！我起碼有知情權吧？對不對？”
井口次郎說道：“行！你想知道啥吧！”
我說道：“我想知道的事情多了，反正咱們一時半會兒也出不去，我就想知道這黃胖子脖子底下的蓮花是怎麽回事兒！”
井口次郎說道：“這蓮花可了不得，當然啦！不止限於觀音坐蓮，蓮花，又稱荷花。它是佛教經典和佛教藝術經常提到和見到的象征物。
蓮花與佛教有著不解之緣，因為它與釋迦牟尼的許多傳說聯係在一起。”
我說道：“你們這是怎麽了？怎麽這些事兒淨是和佛家有關聯的事情呢？”
井口次郎說道：“你那麽聰明，我說說，你就明白了，聽事兒不要隻聽我說的事兒，要聽我想要表達啥！”
我說道：“你的意思，我要理解，你說話的內層內涵？”
井口次郎意味深長的對我點了點頭。
我心想，難道這井口次郎還有不能明說的秘密？
於是我將破解謎題的希望寄托在他對蓮花的解釋上。
井口次郎說道：“這釋迦牟尼本是天上的菩薩，下凡降生到迦毗羅衛國淨飯王處。”
閆旭達問道：“淨飯王？是不是吃飯每次都吃得很幹淨，喜歡添飯碗子，最後就封王了？”
我們大家頓時大笑起來。
我想了想，覺得閆旭達說得也有幾分道理，於是我問道：“是不是這麽回事兒呢？”
井口次郎笑著說：“我哪知道，那是幾千年前的事情，我又沒和他一個夥子吃飯，我是弄不清楚他到底是不是這麽封王的，不過這個淨飯王確實是個國王，這淨飯王是個很有豔福的人！”
閆旭達說道：“那是，從小我媽媽就告訴我，吃飯要舔幹淨飯碗子，不然以後娶老婆會娶到大麻子。”
井口次郎點了點頭說道：“你說的十分有道理，這淨飯王的王妃摩耶夫人，長得像天仙一樣美麗，性情溫和賢淑，與國王情深似海。”
閆旭達說道：“你說重點吧！說說他們洞房的事兒唄！”
井口次郎說道：“他們洞房的時候，摩耶夫人影影綽綽、朦朧之中看到遠處有一個人騎著一頭白象向她走來並且逐漸變小，從她的右肋處鑽入她的腹中。
她心中模模糊糊地預感到菩薩化作一頭白象入胎。
日後，身懷有孕的摩耶夫人臉上，微微泛著紅暈，那色彩鮮豔的綠色領口花邊像一片蓮葉，她的臉兒像一朵綻開的蓮花。
後來摩耶夫人在娑羅樹下降生佛祖時，百鳥群集歌唱，天樂鳴空相和，四季裏的花木都一同盛開，尤其是沼澤內突然開放出大得像車蓋一樣的蓮花。
佛祖一出世，便站在蓮花上，一手指天，一手指地，並說：‘天上天下，惟我獨尊’。
這天正是四月八日，以後就成了佛教的‘浴佛節’。釋迦牟尼覺悟成道後，起座向北，繞樹而行，‘觀樹經行’，當時就是一步一蓮花，共18蓮花。每當他傳教說法時，坐的是‘蓮花座’，坐姿也成‘蓮花坐姿’，就是兩腿交疊，足心向上。
世上，梅花貞潔，傲霜鬥雪；蘭花幽香，清麗典雅；竹高有節，青翠碧綠；菊花孤傲，千姿百態，而我佛祖卻獨自鍾情於蓮花。
佛經上說，人間的蓮花不出數十瓣，天上的蓮花不出數百瓣，而淨土的蓮花千瓣以上。爾時世尊，從肉髻中，湧百寶光，光中湧出，千葉寶蓮，有化如來，坐寶蓮上。
不著世間如蓮花，常善入於寂行，故十方諸佛，同生於淤泥之濁，三身證覺，俱坐於蓮台之上。你看蓮花多麽重要啊！”
我說道：“這隻能說明蓮花和佛教和佛祖有關係，這和黃胖子大脖子底下生出來蓮花有啥關係呢？”
井口次郎說道：“你看你，你這個脾氣太著急了，你應該稍安勿躁才行！你得聽我說完啊！”
我說道：“好！你說！”
井口次郎說道：“你看！這蓮花表示由煩惱而至清淨。生於淤泥，綻開於水麵，出淤泥而不染的蓮花在炎熱夏季的水中盛開，這炎熱就表示煩惱，水表示清涼，也就是說，給煩惱的人間帶來清涼的境界。”
我問道：“你那個意思是黃胖子太煩惱了，這個蓮花是給黃胖子解悶長出來的咯？我也挺煩惱，我怎麽長不出來呢？”
井口次郎說道：“煩惱自然人人有，但是煩惱各有不同，這黃胖子脖子底下的蓮花實際上是從煩惱中解脫而生於佛國淨土的聖人化身。
佛祖是出於淤泥間挺然而出，證得正覺，得大自在。雖然超脫凡俗卻不離世間法。這蓮花是為了培養黃胖子的出世人格，他的煩惱多於恒河沙數，迷失自我如同陳淤積垢。希望黃胖子作為有誌者應該更加努力修行，淨化自我，不受汙染，超凡脫俗，追求到達清淨無礙的境界。”
我說道：“黃胖子何德何能，但此重任？”
井口次郎說道：“黃胖子昂首挺展，日豔且鮮；潔身自處，傲然獨立；其根如玉，不著諸色；其莖虛空，不見五蘊；其葉如碧，清自中生；其絲如縷，綿延不斷；其花莊重，香馥長遠；不枝不蔓，無掛無礙；更喜蓮子，苦心如佛；諄諄教人，往生淨土。”
我說道：“井口次郎，你小子現在就喜歡玩虛的！你把黃胖子都誇出花來了！”
井口次郎說道：“什麽花不花的？黃胖子確實不錯！我覺得隻有一首唐朝詩人李商的詩句才能襯得起他。”
說完井口次郎整理了一下衣服，開始踱著步子吟誦起來。
井口次郎吟誦道：“世間花葉不相倫，花入金盆葉作塵。
惟有綠荷紅菡萏，卷舒開合任天真。此花此葉長相映，翠減紅衰愁煞人！”
黃胖子帶頭叫叫起好來，當然他確實是帶著頭呢！為了鼓掌腦袋都扔地上不管了。
我心想，人怎麽都這麽受用吹捧呢？都啥份兒上了，還捧呢！
看來我對井口次郎也要刮目相看了。
我說道：“井口先生，我還是對這個事兒不甚了解，怎麽就腦袋瓜子底下就生出來蓮花了。”
井口次郎剛要回答，地上黃胖子的腦袋喊道：“哥幾個，誰幫幫我？幫我把腦袋安脖子上啊！”
李寶三走過去撿起了黃胖子的腦袋，給他安到了脖子上。
黃胖子滿臉笑容對李寶三道了一聲謝。
我想，這幫人肯定都已經瘋了，不然就是我瘋了，他們對這麽詭異的事情坦然接受，毫無異議，而且這些人已經真正適應了這些反常的事情。
看著他們奇怪的樣子我謹慎的問道：“井口先生，我覺得，你還是沒有把事情說清楚，能說明白頸生蓮花這個事情，我起碼能明白黃胖子的這個前因後果啊！”
黃胖子說道：“以我的智慧來理解呢！我頸生蓮花的這個時期按照佛教的說法是三界的眾生，以淫欲而托生；
淨土的聖人，以蓮花而化身，並能以世人所熟悉的形象示現。
既然蓮花代表佛祖清淨的法身、莊嚴的報身、佛寺中經常見到的吉祥物，那我自然而然也就是快要成佛了唄！”
我說道：“這話好像也不對！人家成佛是教材蓮花，或者屁股底下坐著蓮花，您老人家是腦瓜子底下一圈兒蓮花。這有點兒不搭吧！”
黃胖子說道：“那你要這麽說人家哪吒還蓮花托生呢！不要拘泥於形式嘛！”
我說道：“這事兒可不能這麽說，人家哪吒多牛逼，把三太子都弄死了，抽筋扒皮呢！你多啥？”
黃胖子說道：“哪吒是牛逼，但是咱們哥們也不差啊！”
我說道：“剛才你說到哪吒我想起來了，當年哪吒也算是重生啊！和咱們差不多啊！看來這個蓮花真的是挺特別的！”
井口次郎說道：“按照你們中國的傳說來講，哪吒本是玉皇駕下大羅仙，身長六丈，首帶金輪，三頭九眼八臂，口吐青雲，足踏盤石，手持法律，大喊一聲，雲降雨從，乾坤爍動。因世界多魔王，玉帝命降凡，以故托胎於托塔天王李靖。他的母親素知夫人，生下長子金吒，次木吒，三胎哪吒。
生五日化身浴於東海，腳踏水晶殿，翻身直上寶塔宮。
龍王以踏殿故，怒而索戰。帥時七日，即能戰，殺九龍。老龍無奈何而哀帝，帥知之，截戰於天門之下而龍死焉。
不意時上帝壇，手搭如來弓箭，射死石記娘娘之子，而石記興兵。帥取父壇降魔杵西戰而戮之。
父以石記為諸魔之領袖，怒其殺之以惹諸魔之兵也。
哪吒遂割肉刻骨還父，而抱真靈求全於世尊之側。
世尊亦以其能降魔故，遂折荷菱為骨、藕為肉、絲為筋、葉為衣而生之。
授以密旨，親受木長子三字，遂能大能小，透河入海，移星轉鬥；
嚇一聲，天頹地塌；
嗬一氣，金光罩世；
磚一響，龍順虎從；
槍一撥，乾旋坤轉；
繡球丟起，山崩海裂。
故諸魔若牛魔王、獅子魔王、大象魔王、馬頭魔王、吞世界魔王、鬼子母魔王、九頭魔王、多利魔王、番天魔王、五百夜叉、七十二火鴉，盡為所降，以至於擊赤猴(花果山的孫大聖)、降孽龍。
蓋魔有盡而帥之靈通廣大、變化無窮。
故靈山會上以為通天太師、威靈顯赫大將軍。
玉帝即封為三十六員第一總領使，天帥元領袖，永鎮天門。”
黃胖子說道：“對啊！你看人家那個哪吒最後牛逼了吧！我現在也是牛逼人物的前奏了唄？”
閆旭達說道：“我看你是牛逼人物欠揍！”
黃胖子說道：“也對，甭管怎麽說，人家哪吒是殷商末年陳塘關總兵李靖的第三個兒子，那也算是司令家的公子而且還是金吒、木吒的弟弟，是靈珠子投胎。家世顯赫，你揍我也就揍了！你揍人家哪吒試試？”
閆旭達說道：“哪吒有什麽好牛逼的？遇到我，我一槍打死他！”
黃胖子笑著說：“那對!你要是和哪吒打，你還能扔手榴彈呢！有本事和人家手對手，腳對腳的幹一仗？”
閆旭達說道：“我可沒他牛逼，他出生五天的時候再海邊洗澡，不但和東海龍王的三子敖丙起衝突，把人家給打死，還抽出他的龍筋給他爸爸李靖做了個褲腰帶，這個東海龍王到天宮上本，哪吒還在寶德門把東海龍王一頓臭揍。還抓下四、五十片鱗甲，鮮血淋漓，狼狽不堪。”
井口次郎說道：“是啊！禍都是自己惹的，臉都是自己丟的！誰能闖出來那麽大的禍？換一個人也幹不出來！”
李寶三說道：“就是！龍這玩意兒那是輕易能動的嗎？後來人家四海龍王敖廣、敖欽、敖閏、敖順聯名奏準玉帝來拿李靖夫婦問罪。搞的命都丟了吧！”
我說道：“你說那哪吒是闖了禍了，咱們招誰惹誰了？”
李寶三說道：“就是！咱們幹啥了遭這個罪！”
黃胖子說道：“可不是，咱們又沒幹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我就在當交通局長的時候利用職務之便敲詐點兒官僚買辦、大地主、大資本家什麽的。也沒有啥惡事兒、壞事兒幹出來啊！”
閆旭達說道：“我看啊！你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黃胖子梗著脖子說道：“我怎麽個無銀三百兩了？你把話給我說明白！”
閆旭達哼了一聲說道：“我當然得說明白，我看就是受你影響了！”
黃胖子說道：“怎麽賴上我了？憑啥說受我影響了呢？他張世雄殺了那麽多人，你閆旭達兩手都是血，怎麽還說上我了？”
我也火了說道：“我日你祖宗黃胖子，說你，說我們哥倆幹嘛？我殺人？你他媽的沒殺過人？咱們黨國軍人，誰他媽的沒殺過人？北伐的時候、東征的時候你沒殺過人？”
黃胖子低頭不說話了。
閆旭達說道：“黃胖子，你還別不服氣，我說你聽，你要是說這事兒不是因你而起的話，怎麽我們都沒變成蓮花之身，而你變了呢？”
黃胖子讓閆旭達給說無語了。
大家沉默了半晌。
黃胖子忽然神采飛揚的抬起頭來說道：“這事兒也不應該怨我。”
閆旭達問道：“不怨你怨他媽的誰？”
黃胖子眉飛色舞的說道：“怨誰？怨張世雄唄！”
我說道：“怎麽又他媽的怨我了呢？”
黃胖子說道：“可不是怨張世雄嗎！
我說道：“怎麽怨我？”
黃胖子再次把腦瓜子從脖子上拿了下來說道：“就是怨你，我他媽的腦袋不是被你砍下來的嗎？”
我一聽他這個話頭，我的背後冒出來一股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