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荷花人頭
再次聽到這個讓我恐懼的女人聲音，我渾身的雞皮疙瘩都立了起來。
我說道：“你們聽見一個女的說話沒有？”
閆旭達說道：“說什麽人頭？老鼠人頭？”
李寶三說道：“她叔叔的人頭是吧？”
我說道：“你們這他媽的什麽耳朵？她說的是夜半三更數人頭！多嚇人！”
閆旭達說道：“人頭有啥嚇人的！上麵有火光呢！咱們上去看看！說不定有什麽特別的東西！”
李寶三說道：“就是，咱們為的就是寶藏和聚寶盆，都到了這個地方還不一探究竟，那真是如入寶山空手而歸了！你走不走？你不走我和閆旭達上去，你在底下看著。”
我說道：“咱們都是經過曾經一起出生入死的弟兄，我也不是那樣的人啊！”
閆旭達說道：“就是！何況黃胖子現在還生死不明，甚至身在何處都不知道，咱們是不是也應該找找他？你不是確定他在這裏麵嗎？”
我說道：“是啊！他肯定在這裏麵！”
李寶三說道：“你看見了？”
我說道：“我是沒看見，是個叫張二狗的人帶我來的！”
李寶三說道：“張二狗人呢？”
我說道：“張二狗那個王八蛋把我引過來，自己溜了！”
閆旭達說道：“溜達哪裏去了？”
李寶三問道：“往洞外溜了還是往洞裏溜了？”
我說道：“當然是洞裏了，洞外的話，我不就跟出去了，我哪成想這裏麵這麽他媽的凶險呢？”
閆旭達說道：“啥他媽的凶險不凶險的？不就是碰上個大熊！那就啥熊來著？”
李寶三說道：“科迪亞克棕熊！”
我說道：“對！就是那玩意兒！你們說怪不怪，你們記得不？當年盧卡斯教官說過，科迪亞克棕熊一般是分布在阿拉斯加的科迪亞克島，怎麽會跑到山西來了？”
閆旭達說道：“我這個腦瓜子不夠你們好！我可記不住這熊瞎子哪裏來的！”
李寶三說道：“我有點兒印象，按咱們盧卡斯教官說的，這個科迪亞克棕熊是生活在阿拉斯基的科迪亞克島，而這個科迪亞克島是在阿拉斯加灣。
先別說咱們山西這邊兒沒有海，就單單說阿拉斯加灣距離咱們的海防線坐飛機都得9000多裏地，這玩意兒怎麽弄過來的？這兵荒馬亂的！”
我說道：“所以說這個事情是十分蹊蹺的啊！咱們不防備著點兒能行嗎？”
閆旭達說道：“依我看這個熊應該是和這個大船有關係的啊！咱們還是應該去看看！沒看剛才那個大熊瞎子病歪歪的嗎？我看問題不大！那麽大的家夥都沒有啥攻擊能力，咱們上船看看去吧！”
我說道：“行！那咱們就去看看！”
閆旭達和李寶三答應一聲讓我殿後，他們端著獵槍在前麵呈V字型前進，興高采烈的朝著船的方向走去。
我感覺到一股莫名的恐懼，因為此時我已經能清晰的看到船上的火光了，那不是什麽火光，而是一團團的螢火蟲。
正在此時李寶三停下了腳步。
閆旭達說道：“寶三，怎麽不走啦？”
李寶三說道：“前麵有古怪，那什麽玩意兒？”
閆旭達說道：“管它什麽玩意兒？我一槍打一片，都給他揍下來。感覺你怎麽娘們兒唧唧的呢？你要是不敢，我打前站。”
李寶三被閆旭達一激，又朝前走去。
我說道：“等會兒，寶三，那是不是螢火蟲？確實有古怪啊！”
李寶三一聽我這麽說，馬上放緩了腳步，他說道：“世雄，我看也有點兒像螢火蟲，但是世雄，你記得不？盧卡斯教官告訴過我們關於螢火蟲習性的問題。”
我說道：“記得那麽一點兒，好像螢火蟲這玩意兒分兩種是不？一種在陸地存活、一種在水裏麵存活。”
李寶三說道：“是啊！這種應該是陸地螢火蟲，但是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盧卡斯教官告訴過我們，陸棲螢火蟲一般都是生活在遮蔽度高、植被茂盛濕度高的地方啊？這個地方是不應該有螢火蟲的！”
我說道：“你說的沒錯，所以這個地方不該有螢火蟲！那這是什麽玩意兒？”
閆旭達又走近了幾步說道：“我看這玩意兒不像螢火蟲，倒像是鬼火呢？”
我說道：“竟扯淡，哪有什麽鬼火？磷火吧？”
李寶三說道：“嗯！世雄說得對！我看就是磷火，有磷火的地方自然有死人啊！”
閆旭達說道：“有死人可不就是有鬼嗎？不然咋叫鬼火呢？啥時候看見鬼火不是在墳地之類的地方，下雨陰天的時候，墳地看到的最多，藍汪汪的，不對啊！假如是鬼火應該是藍色的，這怎麽除了藍色還有黃色呢？”
李寶三說道：“是啊!好像船上的燈還亮著呢？”
我說道：“咱們走近點兒再看看！”
李寶三和閆旭達答應一聲繼續朝前走了起來。
朝前走了一段路以後，李寶三說道：“看看！我說不是螢火蟲吧！肯定不是！怎麽這個色呢？”
閆旭達說道：“這玩意兒怎麽形成的？”
李寶三說道：“人的身上都有啥呢？除了大部分是碳、氫、氧這些元素，還有磷、硫、鐵，骨頭棒子裏麵含有的磷化鈣最多。
人死了埋地底下，爛了以後，磷轉化為磷酸氫，一般四十多度的溫度，這玩意兒就著了，所以一般夏天悶熱的陰天容易看見這玩意兒，這玩意兒從地縫飄出來，溫度一高就著了。
這玩意兒著了以後一般都是藍色的，我奇怪的是這個怎麽是黃色的呢？”
我說道：“這不光有黃色啊！還有紅色和藍色呢？”
我們三個越走越近，走到鉉梯位置了。
閆旭達驚呼道：“聽見沒有？有歌聲？”
我說道：“聽到了！是白光！”
李寶三說道：“白光？哪個白光？”
我說道：“裝他媽什麽糊塗？你和白光——”
我剛想說他和白光關係好著呢！我出現幻像的時候他還專門去找白光了呢！
但是轉念一想，我經曆的未必他們也經曆過，也許那隻是出現在我的時空裏的事情。
李寶三問道：“我和白光什麽？我確實不知道啥白光黃光的！”
閆旭達說道：“我認識白光，她是民國十一年出生的，北平人，原來叫史永芬，她爸爸是晉綏軍早期的高級將領商震的軍需處長，也不知道這老兄怎麽想的，給女兒起名史永芬。”
我說道：“史永芬怎麽啦？挺好聽的啊！”
閆旭達說道：“好聽個六啊！姓史！”
我說道：“姓史怎麽啦？又不是屎尿屁的屎？”
閆旭達說道：“聽起來差不多，芬可是芬芳的芬！”
我說道：“那怎麽啦？”
閆旭達說道：“哥哥！她史永芬的名字聽起來就好像說屎永遠是香的的一樣！聽起來多別扭！”
我說道：“所以她改名叫白光了？”
閆旭達說道：“這可能是一個小層麵，其實最主要的還是因為她過去演過話劇，她在北平當學生的時候，曾經慘叫過北平沙龍劇團，演過曹禺的名劇——《日出》，她演‘小東西’，那時候張瑞芳、石揮都和她同台演出過，她不是演過話劇嗎？所以她覺得電影是一道光投到幕布上，就給自己起了個名字叫白光了！”
我說道：“牛！真牛！閆旭達你咋知道這麽多呢？”
閆旭達說道：“我過去總看小報啊！明星緋聞、奇聞趣事、無頭女屍啥的，那些花邊兒新聞我看的多了就知道點兒白光的事兒！”
我說道：“你們聽！這是白光的那首歌？”
李寶三直搖頭，他說道：“什麽玩意兒我聽不懂！別問我！”
閆旭達說道：“聽著好像是《莫負今宵》啊！”
我說道：“你咋知道是這個《莫負今宵》？”
閆旭達說道：“你聽這個詞兒，‘歡樂年不夜天，笙歌處處天上人間。舞步翩翩如醉如狂溫柔纏綿，這一刻千金且徘徊留戀留戀，莫辜負今宵說什麽明天明天。
你瞧你瞧燈兒暗了世界變了，高貴的人們變成了牛頭馬麵，露出了妖形鬼臉，這是狐狸的尾巴那是毒蛇的眼，還有豹狼的笑聲都是原形出現，我們呀我們這一刻千金，且徘徊留戀留戀，莫辜負今宵說什麽明天，明天說什麽明天明天！’你們覺得這個歌兒嚇人不？”
我說道：“你閆旭達還知道啥叫嚇人？”
閆旭達說道：“我要是知道這誰寫的，我他媽的準揍他一頓！這個歌兒寫的太嚇人了！”
李寶三說道：“這個歌兒我知道，這是裘子野寫的啊！他還寫過《三輪車上的小姐》那個詞兒寫的那叫一個霸道呢！還對唱的，打情罵俏的！說三輪車車夫有力氣，小姐有錢啥的，讓三輪車變飛機，那詞兒寫的，霸道！”
閆旭達說道：“你不是說你不愛聽歌嗎？”
我說道：“扯遠了，咱們趕緊上船吧！沒準兒黃胖子就在船上呢！”
李寶三說道：“你看你！剛才還嚇得夠嗆，現在搶著要上船看了！你著急，你打頭陣！”
我說道：“去你媽的！你們倆有槍，讓我一個赤手空拳的打頭陣？你小子怎麽想的？”
閆旭達說道：“要槍啊！那我把槍給你，你打頭陣！”
我說道：“打頭陣就打頭陣，有什麽了不起的？”
我接過來閆旭達手裏的獵槍，在拿到獵槍的那一刻，我觸碰到閆旭達的手，出奇的冰冷。
我問道：“旭達！你手怎麽這麽涼呢？”
閆旭達嬉皮笑臉的說道：“你弟弟我沒人疼唄！”
我說道：“竟扯淡，你這手也太涼了，好像沒有人血氣一樣！”
閆旭達說道：“沒有血氣好啊！萬一船上有僵屍，吸不到我的血啊！”
李寶三說道：“這都上船了，怎麽說這樣的話？你要是害怕的話你就殿後！”
我說道：“行了行了！我打頭陣，閆旭達在中間，李寶三在後麵殿後。
他們倆點了點頭。
我踏上了艦船的鉉梯。
我剛踏上鉉梯，軍艦就發出了“咚”的一聲。
隨後所有的光亮都消失了。
閆旭達說道：“哥！這船一定有古怪！”
我說道：“才他媽的知道有古怪！早說了你們不信！現在咱們出去還是怎麽著？”
閆旭達說道：“來都來了！走了算什麽英雄好漢？上啊！”
我說道：“你他媽的在最後，站著說話不腰疼是吧？我第一個！你說的輕巧！”
閆旭達說道：“這他媽的有啥？我上！”
說完閆旭達一把將我從鉉梯上拽了下來，拿過我手中的獵槍說道：“我打頭陣！你在我身後，李寶三繼續殿後，這下行了吧？”
我點了點頭說道：“還是閆旭達最貼心！”
說完我還故作豪邁的笑了幾聲。
這笑聲在空蕩的洞內回蕩，顯得極為詭異。
閆旭達說道：“寶三，你把火把舉高點兒給我照照亮，我看東西怎麽看不清呢？”
李寶三說道：“好嘞！”
說完，李寶三將火把舉高了。
閆旭達借著火把的光亮踩上了鉉梯，又是“咚”的一聲，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整個船居然都亮了起來。
如果說船忽然滅掉了所有的燈光嚇我們一跳的話，這船上的燈光忽然全亮了，簡直就是嚇了我們一大蹦。
李寶三說道：“太他媽的邪門了，不過也沒關係，這樣也挺好，我把火把滅了去！”
說完就要把火把扔到地上。
我一把抓過火把說道：“是不是虎？萬一等下燈再滅了呢？”
李寶三說道：“對！萬一滅了咱們確實是傻眼了。”
閆旭達說道：“兩手準備總不會錯，跟著我，警醒點兒！”
說完閆旭達邁出了第二步。第二步同樣又發出了“咚”的一聲。
果不其然，船上的所有燈光又滅掉了。
閆旭達沒說話，仿佛這次滅燈在他的意料之中，他想也不想又踏出了“咚”的一聲，燈光又再次亮起。
李寶三回頭對我說道：“世雄！還是你小子有遠見夠聰明，看這個光就是根據這個聲兒來的啊！咱們弄出一聲，它就亮一下，再弄出一聲它就滅了，然後再響再亮、再響再滅，這是誠心的啊！”
我說道：“確實！這個事兒真邪性！咱們上船先，靜觀其變！”
李寶三說道：“旭達！你精神點兒，注意點兒周遭變化，我一邊兒舉著火把，一邊兒端著獵槍，不方便在第一時間開槍啊！”
閆旭達說道：“放心吧！我這獵槍啊！一打一片，一點兒問題也沒有！你開槍慢點兒也沒事兒！”
李寶三說道：“這事兒你自己掂量著辦，我覺得等會兒遇到的事情比現在更加凶險！咱們還是小心為妙！”
閆旭達說道：“放心吧！”
我說道：“寶三！你把槍給我吧！萬一後邊再有什麽幺蛾子，咱們腹背受敵了！”
李寶三說道：“行！給你吧！”
說完李寶三將獵槍交給了我。
我拿過獵槍後，借著現在是光亮的，向後看了一眼，這一看不要緊，我看到了遍地的人頭。
我驚呼道：“你們快看！地上都是人頭！”
李寶三和閆旭達連忙轉過身來，此時我們三個都在艦船的鉉梯上，正好在鉉梯的中間，上下兩不關聯，這時候要是從船上或者船下出現什麽攻擊我們的東西，我們絕對是猝不及防的。
他們兩個回過頭來，看到了我所說的人頭後也發出了驚呼。
閆旭達說道：“哥！剛才怎麽沒看見，這麽多人頭哪裏來的？這人頭好像都是新鮮的，怎麽像剛殺的一樣？”
我說道：“是啊！你們看人頭下麵是什麽？怎麽那麽大的葉子？”
李寶三說道：“世雄！你看！那不是黃胖子嗎？”
我循著李寶三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了黃胖子的人頭，此時他的人頭正在一片荷葉上。
我高喊道：“黃胖子！黃文泰！”
因為我和黃胖子的人頭相處過，因此我知道，假如我這麽喊他，他一定會答應我，雖然黃胖子腦袋掉了，但是他依舊忍不住絮絮叨叨，如果他聽到我喊他，他一定會答應我的！
想不到的是，黃胖子居然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閆旭達說道：“我想到了，剛才不是有個女的說夜半三更數人頭嗎？這他媽的是不是咒語啊？要不咱們數數？
我剛想表態，空中回蕩起一個女人的聲音，女人說道：“數人頭數人頭，三斤三兩桂花油，常作天樂清淨地，不宜喧囂惹我仇！”
我一聽這個聲音是從我身後傳來的，於是我一回頭，發現閆旭達和李寶三居然一起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