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上海大西路76號的紀念品
我的勺子掉在了地上,黃文太站了起來,他是想幫我撿起來,但是肚子太大,隻能先站起來,然後再向後挪動椅子,想不到他一挪凳子正壓在那身穿日本和服女子的腳上,女子穿的是木屐,女子嗷的一嗓子就喊出來了!
一連串的日本髒話:“私はひどく、あなたよ！ばか野郎！ばか！養います！「殺すあなた！”(我操你媽的,你瞎啊!王八蛋!混蛋!狗娘養的!老娘弄死你!)。
黃文太一看壓到人了,連忙抬起凳子,一邊兒將凳子放在一邊兒,一邊賠禮道歉。
這時候茹勝才站起來了,他拉過黃文太說道:“你說你這麽大人了,怎麽做事毛毛躁躁的!別在這兒折騰了,你去我那邊兒坐著,我幫你安撫她!”
黃文太覺得這時候也隻能如此了,不然待在這個地方不知道會不會被這個女的給揍一頓!
於是怏怏地走到茹勝才剛才坐著的地方坐了下來,黃文太是個熱心腸,此時他還不忘了告訴茹勝才幫我撿勺子。
茹勝才彎腰幫我撿起了勺子說道:“世雄啊!你看你這麽大個人了,怎麽勺子還拿不住了!來我給你們引薦下!這是咱們龍宮女主人,八重子小姐!”
李寶三說道:“八重子?日本人啊!對了!世雄!你當年那個女朋友也叫八重子吧!我們還笑話你來著!1945年對吧?你和鄭洞國學長去上海接受日本帝國上海戰區投降,回來的時候弄了不少好東西呢!”
黃文太說道:“對!那年我結婚!你給我們兩口子送了一套上好的紫檀家具!當年送給蔣經國的是黃花梨的對不對?”
我沒說話點了點頭。
李寶三說道:“你看沒錯吧!我要是沒記錯的話,你還弄來一個日本娘們兒!當時吳鳳麗不知道!好像這事兒閆旭達都不知道!現在吳鳳麗不在,我可以好好說說!
當年你們這幫接收大員可以說是金子、房子、票子、車子、女子(漢奸的妻妾)“五子登科”。
老百姓都怎麽說來著?
想中央，盼中央，中央來了更遭殃。
你說你,弄啥不好?
弄個日本娘們兒!
後來還把人給弄懷孕了,後來弄哪裏去了?
哎?別說啊!
這個八重子,和你當年弄那個八重子一模一樣啊!
會不會這個就是你那個!”
閆旭達說道:“行了!李寶三,別說我哥了!
都是男人!
誰還沒點兒好色之心!
而且這娘們兒確實長得不錯!換成是你!
你不要嗎?
給你狂的!
再數落我哥哥!我可打你了!”
閆旭達橫眉立目的樣子著實可怕,這小子小時候發燒燒壞過腦子,有時候蔣校長都要懼怕他三分,因為閆旭達戰功顯赫,但卻口無遮攔,做事不過腦子,就像三國時期曹操怕禰衡一個道理,閆旭達就屬於禰衡那種隨時隨地可以一不要臉二不要命的成為一個亡命徒。
因此一看到閆旭達翻臉了,李寶三馬上閉嘴了。
此時宴席間最尷尬的就是我,因為這個事情確實是我做出來的,我不能說自己冰清玉潔,潔身自好,是個正經人了!多年來在同僚麵前樹立起來的正派好男人的形象瞬間轟塌。
我尷尬的抬不起頭來。
同時我又感到奇怪,1945年年底的時候發現八重子懷孕,我就已經把她給處理掉了,她怎麽又出現了呢?
這就好像在羅布泊我們進到地下洞穴我在牆壁上看到的那個玉柄如意一樣,那是我訛詐孫殿英得來的,一直放在家裏,怎麽可能就出現在羅布泊了呢?太多事兒記不清,搞不懂!
像一團亂麻,又好像一鍋粥,讓我腦袋變大,心緒煩亂。
此時那個八重子,已經恢複常態,她溫柔可親的再次走到我的旁邊,拿起來剛才掉在地上的勺子,用自己的和服袖子擦了又擦,隨後規規矩矩的放在了我的右手邊,隨後又附在我的耳邊說道:“我懷了你的孩子!”
他媽的!
這真是活見鬼了!
就像那首見鬼的一樣,她他媽的就不能說點兒別的嗎?
我感覺我可能就要瘋了,或者已經處在了崩潰邊緣。
我偷眼観瞧八重子,她幾乎和那時候一模一樣,沒有任何變化,她是如何做到的,先不說已經過去了四年時間,單就說我在回到南京以後已經弄死了她,這件事兒就說不通!
1945年,我和鄭洞國長官接管日本帝國上海戰區淪陷區敵偽政權全部政治、行政和軍事機關及一些敵偽所擁有的公、私產。
那個時期我所做的工作除了對工廠、公司、辦事處、倉庫、住宅等查封清點，查清財產有多少、屬誰、來源之外,還有一項更重要的工作,那就是清查上海大西路76號。
其實在我接管清查上海大西路76號的時候,這個臭名昭著的特務機關早就已經分裂成幾個完全獨立的機構,名存實亡了。
而且在抗戰末期，很多漢奸紛紛為自己尋找退路，其中包括76號的主任丁默村和汪偽財政部長周佛海。
那時候重慶國民政府也想考驗他們。
因此，戴笠學長就讓周佛海和丁默村想辦法除掉李士群,其實李士群才是76號實際上的負責人，因為他使中統、軍統遭到重創。
因此，戴笠、陳立夫對李士群可謂恨之入骨，欲除之而後快。
因為丁默邨和周佛海與李士群之間的矛盾很深，所以兩人很痛快的答應了戴笠的要求。
周佛海當時一共出了上中下三種策略，上策和中策是借刀殺人，即用日本人和汪偽內部和李士群有矛盾的人除掉李士群，下策是指直接派出軍統特工暗殺。
戴笠采納了上策，周佛海也和日本人下毒殺死了李士群。
李士群死後，76號裏的人對誰接任李士群的位置這個問題爭論不休，日本人就乘機把76號分成了幾個完全獨立的機構。
汪偽的特工總部被撤銷，另立政治保衛局，下設第一局和第二局。
第一局雖仍駐“76號”原址，但權勢卻大不如前。
1944年11月，赴日本治病的汪精衛死於日本，“76號”再降為第一局下屬的上海分局，萎縮瓦解之相已經顯現。
1945年8月日本無條件投降，“76號”也隨之徹底覆滅。曾在“76號”作惡的漢奸特務頭子丁默邨，後來被槍決。其餘中層頭目蘇成德、楊傑等人也未逃脫懲罰，均被判處死刑。我接手清查的時候,收了他們不少好處,這其中的一個禮物就是這個八重子。
這個事情說起來也可以說是鬼迷心竅,按道理來說我是非常痛恨日本人的,也痛恨漢奸,但是不知道為什麽,遇到這個八重子的時候,我就好像被鬼迷了心竅一樣,一眼看不到她我就百爪撓心!從見到她第一麵的時候,我反複提醒自己不要犯低級的錯誤,但是從收金條開始,我就開始一路自我放縱,收了金條得吃飯吧!吃飯得喝酒吧!喝酒得看演出吧!看演出得摸兩把吧!摸兩把!摸兩把!摸著摸著就摸到被窩裏去了!
我那時候正是年輕力壯的年紀,吳鳳麗又早已去了香港,而且這日本娘們兒確實與眾不同,銷魂蝕骨,欲仙欲死啊!渾身上下每一個地方仿佛都是為我而生的一般,就連頭發絲兒都能把我伺候得欲仙欲死,那個滋味兒現在想起來還意猶未盡.如果不是後來回到南京發現她懷孕了,我是真舍不得弄死她。
我思緒飄忽的想了很多很多,此時,這個八重子已經坐到了我的旁邊,含情脈脈的看著我。
三太子看我傻呆呆的發愣,於是說道:“世雄啊!給你個驚喜!這玩意兒也是他媽的日本人造出來的!”
我說道:“啥驚喜啊!驚嚇差不多!三太子,你不是說人死了不能複生嗎?那這他媽是什麽玩意兒?”
三太子說道:“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