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詭異疆客
我一想這是十分可怕的事情,比我現在進入一個瘸子上尉的屍體還要可怕!
於是我低眉順眼的說:“美女,凡事都可以好商量的,我看你挺喜歡錢的!我有黃金,可以送一些給你,但問題是嫖資這個事情我目前是解決不了的,再一個,你剛才還和我說這個胳膊腿兒語言,但是您幫我弄了個瘸子的身體,這樣一來,我想幹啥也是很費勁的啊!不如這樣,您幫我找個可用的身體,我們大家合作,我一定在弄到黃金以後,分你一份兒!你看如何?”
大胖子黃頭發迪化女子說道:“你還挑三揀四的,這招借屍還魂你以為誰都會呢?好不容易把你從坤表裏給弄出來,你還事兒事兒的了?”
我說道:“不是我事兒事兒的,也是我運氣不好,從表裏出來變成人本來是好事兒,但是我不能變成這個瘸子啊!這行動多不方便啊!”
大胖子黃頭發迪化女子說道:“你可別小看瘸子啊!美國總統羅斯福也是瘸子啊!還有孫臏、唐朝大將哥舒翰、乾隆第八子永璿,對了!還有瘸拐李也是瘸子啊!瘸子是很了不起的!其實說起來你也算有仙緣的人啊!靈魂飛升這個事情,不是每個人都有機會遇到的!”
我說道:“無論如何,我還是要感謝您,但是您能不能把我給弄到一副好身體裏啊!我之前好歹也是形容英偉的模樣啊!你看我現在,真是太差了。我看你是有法術的人,你哪裏學來的?”
大胖子黃頭發迪化女子冷笑了一聲緩緩說道:“我有個表哥叫‘板合提亞爾’,他的名字在維語裏是‘洪福無量’的意思,我的名字叫‘瑪力亞木’,意思是‘祈禱者’”
我說:“停!美女!這套詞兒我都能背下來了,你說點兒別的吧!不如你就從一頭獨峰白駱駝死了,肚子一股股發出奇怪聲音,然後你放了個大臭屁的那個地方開始說起吧!”
大胖子黃頭發迪化女子點點頭,然後抬了下屁股,放了個屁,緩緩說道:“獨峰白駱駝的肚子一鼓一鼓的,我的父親口吐白沫不省人事。
緊接著我的母親也倒在地上抽搐不止。
天黑了,周圍狂沙亂舞,表哥也昏倒在地。
隻有我坐在地上不住的哭泣,忽然間風停了,沙子不轉了。
獨峰白駱駝的肚子也不動了,她屁股一抬,一頭小駱駝從她的屁股掉了出來。
那駱駝掙紮著,想要站起來,但卻站不起來,我看那剛出生的白色的獨峰小駱駝十分可愛,想要幫它一把,於是我走上前抓住了它脖子上的鬃毛,另一隻手扶住了它的脖子,它站起來了!
我好開心,但是它掙紮幾下就倒在地上死了。
後來我就哭了,哭得好傷心,天漸漸的黑下來,所有的人和駱駝都不動,隻有我一個人在戈壁灘上佇立。
這時候一個聲音在我耳邊響起,它說是羅布泊大神,我殺死了它的神獸,它要讓我成為畜生。
我昂首翹立,凜然不屈,但是我的身體卻不由自主的發生了變化,我的身體開始膨脹,我的肉開始橫著生長,我才隻有五六歲,但是很快,我就變成了三十幾歲的模樣。
隨後我的腿發軟,肋骨發脹,屁股變得沉重,我轟的一聲趴在了戈壁上,一個聲音響起,它說要讓我成為畜生,永世不得翻身,被人騎被人淩辱。
天空幻化著我被人淩辱的樣子,幻化著我醜陋衰老凍死街頭的淒涼,我無助的哭喊著。
最後它心軟了,它說隻要我發誓終身做它的仆人,把一切都奉獻給它,我就會擁有法力,可以久視長生。
你看我現在這個樣子,我已經三百多歲了。
我的父母我的表哥都老死了,就剩下我了。
我很孤獨,我把一切都看透了,我很痛苦,我卻死不了,我曾經嚐試過各種死法,但是都不成功!
我每天晚上都會做夢,夢見那個聲音教我許多咒語,我可以讓死物複活,讓活物互換靈魂,我可以呼風喚雨,我可以撒豆成兵,我無所不能,我什麽都試過了就是沒試過死。
我死不了,我已經活了三百歲了,我每天都會哭很久,我很寂寞需要傾訴,所以我就來了這裏做**,陪過往客商,讓他們聽我的故事。
不過你是第一個聽完我故事的人,因為一般人聽了一半兒就會意外死去。
以後的日子就陪伴我吧!
你已經死了幾次了,如果你想回去羅布泊,我要告訴你,那是死亡禁地,不管是誰,進去了就會死,那裏有大神主宰,你不會有好結果的,雖然你現在死了,但是你會比你活著的時候更痛苦,比你死去更痛苦,比你任何時候都痛苦!”
我說道:“痛苦?其實我現在就很痛苦了!”
大胖子黃頭發迪化女子說道:“我做著**這行,見慣了南來北往的客商,所以我經常可以跟感情受到創傷的人交流,經常都會聽他們用描繪肉體感覺的字眼訴說精神痛苦,諸如腦袋要炸開了,腸子要攪斷了等。其實這兩種疼痛有很多雷同。
其實肉體疼痛是要警告我們不要做這樣或那樣危害身體的事情,譬如腳受傷了就不要用它走路。情感的疼痛也能起到類似的警告作用,就好比是告訴你,以後要盡量躲開能讓人精神痛苦的事情。”
我問道:”人的心靈為什麽會感到痛苦呢?”
大胖子黃頭發迪化女子說道:“當你明白人性和人組成的這個社會,當你明白欲望的規律,它是如何產生、發展和消融的,你就不會感到那麽痛苦了。這種對宇宙人生的徹底洞察會抵禦生命中絕大多數的痛苦。
現在,正逢亂世,靈魂空虛、物欲橫流,人們的精神墮入虛無主義,隻能沉浸在金錢物質欲望和肉體感官刺激中,有各種不安和痛苦。
多少年輕人也失去了純真的理想和純美的愛情。
有黑暗才有光明,有恨才有愛,有壞才有好,有他人和他人所做的事我們才知道自己是誰,自己在做什麽。一切都在比較中才能存在,沒有醜便沒有美,沒有失去便沒有得到。同樣,我們總害怕死亡,而如果人真的可以永遠活著,我想人們同樣會像害怕死亡一樣害怕永恒,或厭倦永恒。
人生就是由欲望不滿足而痛苦和滿足之後無趣這兩者所構成。生命沒有終極意義。
我們需要在最沉痛的生命觀裏重新審視當下總讓我們痛苦的欲望。
我們誕生在這個世界是被迫的,這是最可怕的事實。
生命的長度無需受製於肉體自然的衰敗,它應該是受你的心靈、你的快樂的需要而去自主選擇。
生命的長度無需受製於肉體自然的衰敗,它應該是受你的心靈、你的美與快樂的需要而去選擇。
如果你想不痛苦,那麽你活著的每一時刻你都是安寧與快樂的,如果你受到了生命中的重創,你可以自由地選擇死亡。
死亡並不是邪惡的、可怕的,沒有什麽比它更為美好、純潔。”
聽了大胖子黃頭發迪化女人的一番話,我對她簡直是刮目相看,我想她這麽個身份,還能說出這番話來,實在是不易,但是死亡對於我來說簡直太容易了,我已經忘卻了我到底死了幾次了。
大胖子黃頭發迪化女人看著我一言不發的樣子說道:“我也算閱人無數了,我感覺大部分人一般都會刻意避開不談痛苦,或者放任由它。痛與苦,是一種損傷刺激提醒,痛苦不是讓人要沉溺在痛苦,而是提醒人們要改變克服或避開。然而你無法改變,所以你隻能這樣痛苦下去。”
說完大胖子黃頭發迪化女人再次放出來一個悠長的臭屁。
此時我不知道未來如何,總之我覺得我現在就挺痛苦,因為她已經放了好多惡臭的氣味兒在房間裏,整個房間都彌漫著一股怪味道。
雖然我的肉體已經死亡,但是我的感覺還在,我想這就是她所描述的痛苦之一種吧!
我說:“羅布泊到底是怎樣個地方啊?為什麽人進去了都會死!?”
大胖子黃頭發迪化女子說:“那是神的領地,一切都要聽從神的安排,如果你願意,可以成為神的奴隸成為神的仆人。
如果你不願意,你就會變成一陣風消散在戈壁灘上,你肩負著一種使命,你還未完成它,如果你完成了,你就會成為真正神的使者,你知道你的使命是什麽嗎?”
我想了一下說:“我最初的使命是到迪化,繼而使命變成了分化投誠部隊,為蔣校長反攻做準備,我想我現在的使命是尋找一個年輕健康的身體,然後繼續活下去,把黃金加交給我的老婆孩子,和她們好好過日子。”
大胖子黃頭發迪化女子說:“你說的都是小使命,其實你身上肩負著大使命,大使命是你要讓所有人知道神的存在,敬畏神的強大,弘揚神的旨意和精神。”
我說:“為什麽選擇了我?”
大胖子黃頭發迪化女子說:“因為你本來就屬於這裏,你的每一寸肌膚,每一根骨頭都屬於這裏,讓我給你看看你自己的過去吧!”
說完大胖子黃頭發迪化女子從床頭的枕頭下麵掏出來一本書,那書破舊不堪,她遞給我說道:“你好好看看吧!這是你的前世”
我翻開這本破書,原來這是一幅彩繪圖,第一頁畫了一個販羊商人,第二頁畫了一個強盜殺了販羊商人,第三頁畫了強盜殺了一隻羊,第四頁畫了剝了皮的羊站立起來,用羊角戳死了強盜。第五頁畫了一隻雞,那隻雞嘴裏叼著一個煙袋,第六頁畫了一束花,花的上麵落了一隻老鷹,第七頁上麵畫了一隻鳳凰,周圍都是火焰,第八頁上麵畫了一隻狗,狗的身上布滿膿瘡和傷痕。第九頁是最後一頁,上麵畫了一隻烏龜。
我沉吟半晌,想不出這到底是要告訴我什麽,為什麽這和我的前世有關,我剛要問她,隻聽到“咣當”一聲,門被踹開了,進來了一個穿著袍子的新疆人。
進來的這個新疆人身材瘦削,細腰窄背溜肩膀,上身穿一件傳統新疆長袍,足蹬一雙嶄新的小牛皮長靴,下身穿豎條紋燈籠褲,不知道是紋路顯的還是這小子腿有病,看上去好像膝蓋朝前頂,一副卑躬屈膝的樣子。
他頭上戴的方帽,也是地地道道的新疆人喜歡的款式,他臉上的胡子都是紅色的,朝上翻翻著,打著卷兒的,兩個眼睛深深的扣在眼眶裏,深邃而神秘,他的嘴唇很薄,看起來就像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我張世雄此時此刻是個赤身裸體的瘸子上尉,而且那個大胖子黃頭發迪化女人也是赤身裸體的。
於是我瞬間想到了最傳統的欺詐騙術——仙人跳。
然而我覺得實在沒有必要這麽坑我,因為我中了好幾槍,身上的槍眼兒還在,但是已經不流血了,再過幾個小時,可能屍斑都會出來。
我想我現在的狀態應該算借屍還魂,那麽如果這個進來的穿著袍子的新疆人,要是坑我,設計陷害我,對我施行仙人跳的騙術,那麽我隻能表示無奈和憤怒了。
連死人都不放過,這件事被史學家知道了應該可以遺臭萬年的。
出乎我意料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進來的這個新疆人十分溫順的跪在我和那個女人麵前,繼而雙手捧起大胖子黃頭發迪化女人的雙腳親吻起來,他的舌頭就像一根皮帶頭,粗而圓潤,甘之若飴的在大胖子黃頭發迪化女人的大肥腳丫子上舔來舔去。
這女人應該很久沒洗澡了,腳後跟依稀可以看到厚厚的一片黑泥,在唾液的滋潤下已經變成一卷卷兒的掛在胡子上,我低頭看了看胸口,毛上也有這些東西。
唉!這該死的沙漠,水如此緊張,洗澡變得如此奢侈。
這個人的怪癖讓我十分奇怪,但是我又不知從何問起,我想這個時候也許離開是比較合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