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答應做他的女人
夏秋濃疑惑地看了一眼蘇離陌，悻悻地離開了，蕭暮雨已經發話了，她如果再不走的話，後果將不堪設想。
這二十多年來，從來沒有人敢違逆他，更沒有哪個人在違逆他之後還能好好地活著。這一點，世人皆知。
蕭暮雨優雅地挑眉，氣定神閑地看著病床上呆若木雞的小女人，或許就是因為他這樣赤裸裸的目光，蘇離陌總覺得偌大的病房，有著讓人喘不過氣的壓抑。
她不自在地避開了蕭暮雨星光熠熠的目光，裝作若無其事地撫弄著滑在耳邊的發絲。
“蘇離陌，做我的女人吧！”他冷漠的眉眼中閃過一絲難得的溫情。
做他的女人？蘇離陌鹿兒般澄澈的眸子閃出一絲惶恐。她什麽也沒有說，隻是微紅著眼眶拔掉了正在輸液的針頭。
幾乎可以說，她是從病床上一點點挪下來的。她是那麽的疼，渾身上下的每一個毛孔都在疼，疼的是那樣的張牙舞爪，疼的是那樣的肆無忌憚。她蜷縮著身子，夾緊雙腿，一點一點地挪動著腳步。
“你想幹什麽？”蕭暮雨震怒。
“你說呢？”蘇離陌幽幽反問著，他難道沒有看出來，她是在用行動拒絕他麽。雖然她剛才差一點就要死了，雖然她現在覺得每一根骨頭都是疼的，可是她還是想告訴他，她不是他以為的那些站街小姐，隨隨便便就會做誰的女人。
“如果你想讓你上班的雜誌社，明天就消失的話，你就走吧。”他說話的聲調不高，可是卻像刀子一樣，透著凜凜的殺氣。
“如果我不走，你會馬上確定我們雜誌社對你做專題報道的稿子麽？”她闖出來的禍，隻要她不死，終究是要麵對的。如果他現在能確定最終的稿子，那麽還有一晚上的時間，她會想盡一切辦法聯係到印刷廠，她會拚盡一切讓雜誌明天如約發行。
她這是在跟他講條件麽？蕭暮雨麵色不悅地皺了皺眉，他總覺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可是這個女人，已經帶給他好幾次意外了，這感覺很不爽，卻也很有趣。
“你會麽？”蘇離陌轉過身子，不想讓他看到她已經溢滿淚水的眼眶。
“如果我說會，你拿什麽來交換呢？”在商場馳騁多年，他從來都不會做虧本或者沒有利益的生意。
“你想要什麽？”蘇離陌的聲音已經有些嘶啞。
“做我的女人！”他對眼前這個佯裝出堅強的小女人生出一股難以置信的憐惜。他對自己的固執感到意外，他對自己總是反複說這句話感到驚愕。
“隻要你肯答應，你擔心的，害怕的事情，馬上都會得到解決。”他可是傲視天下，風華無雙的蕭暮雨，還沒有什麽事情是他想卻辦不到的。能夠讓普通人為難死的事情，他隨便晃晃那個腳趾頭就可以輕鬆解決。這就是身份，地位，財富，權勢帶來的差別。
“不可能！不可能！”蘇離陌緊緊地咬著嘴唇，用力地搖著頭。
“別怪我沒給你機會。”蕭暮雨薄薄的紅唇蕩起一抹邪惡的笑意，群星閃爍的鳳眸冰寒無比。“你答應我，我就會讓你們的雜誌社繼續存在，讓你們雜誌社的人照常地生活上班，不然……”
“你混蛋！”蘇離陌猛然抓住病床上的枕頭，奮力地砸向那個麵容倨傲的男人。
可是，他隻是隨意的抬了抬手，便將枕頭穩穩接住，然後隨意地丟在了沙發上。
“蕭暮雨，你混蛋，你卑鄙，你無恥，你齷齪！”憤怒至極的蘇離陌狠狠地罵著，可是罵來罵去，始終都是這幾句。
“換點詞語，這幾個詞語你已經用了好幾次了。”蕭暮雨慵懶地挑著唇。
“蕭暮雨，你做夢，我不會做你的女人的！”她是人，是一個有血有肉，有情有義的人，不是一個可以隨意被別人占有或圈養的寵物。她還在等慕容燕師哥學成歸來，她還要告訴他，她對他壓抑了三年之久的愛意。可是眼前這個惡魔般的男人，他不僅奪走了他的第一次，還要強迫她做他的女人，這一刻，蘇離陌隻覺得天塌地陷。
“你會答應的。我還有事情要忙，稍後會有人來接你回別墅。”蕭暮羽修長白皙的手指，輕輕地挑起丟在沙發上的西裝。
“不，我不會答應的，我絕對不會答應的！”蘇離陌咬牙切齒，聲音嘶啞地怒吼著。
“寶貝，這世界上可沒有什麽事情是絕對的哦！”蕭暮雨邁著優雅的大長腿，頭也不回，“就算你現在不同意，但到時候，你肯定會求著想回來我這裏的！”
他之所以這麽自信，一是因為他一直都是這麽自信，二是因為他手裏掌握了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東西。等著看吧，那肯定是一件極為有意思的事情，他很樂意奉陪。
“你做夢，你做夢！”另一個枕頭剛剛丟出去，就被轟然關上的門擋了回來。看著那隻落在地上的枕頭，蘇離陌抑製了許久的眼淚，簌簌而下。
現在的她，就像是那隻枕頭，被門狠狠地撞了一下，再狠狠地掉在地上，卻連一點反擊的權利和力氣都沒有。
下體錐心刺骨的痛，讓她跌落在滲著涼意的地板上，不管進來的護士怎樣拉扯，她都不肯起來。就這樣痛死吧，痛死了就再也不用經曆這非人的折磨了。
“蘇小姐，地上太涼，不利於你病情的恢複，你還是躺倒床上去吧。”
如果不是那雙一直流著淚的眼睛，一定會讓人誤以為蘇離陌是一個木頭人。她呆呆地坐在那裏，對護士的勸解置若罔聞。
“蘇小姐，請您配合一下我們好麽，你這樣做真的會讓我們很為難，是蕭少爺特意吩咐我們照顧好你的，你若是一直這個樣子，我們的工作恐怕就保不住了。”年輕的小護士，滿臉的委屈。
蕭少爺？
隻是蕭少爺三個字，就讓一直呆滯的蘇離陌猛地蜷縮了身子。
護士勸了許久，蘇離陌才閉著眼睛深吸了一口氣，忍著劇痛站起身子，然後直直地朝朝病床倒去。
就那樣直挺挺地躺在那裏，如夜般漆黑的眸裏，覆蓋著晶瑩的水澤，以及漫無邊際的空洞。
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如不是一個要將天地劈開的雷聲，蘇離陌會忘記自己還在醫院裏。
她淡然起身，拉開窗戶，刮骨的大風夾雜著冰冷的雨水，長驅直入。她沒有躲避，大風夾雜著雨滴，狠狠地拍打在她的臉上，刹那間便讓人分不出哪些是淚水，哪些是雨水。她齊腰的長發，隨風翻飛，淩亂之中又帶著一絲狂野的魅惑。
“蘇離陌，你想幹什麽？”熟悉的男聲，赫然響起。
她知道是誰，所以她沒有回頭看，依然將自己浸泡在風雨之中。
“你瘋了！”窗戶被關上，薄薄的棉被也隨即裹在了身上。
是啊，她瘋了。原本隻是簡單平凡的生活，原本隻是為了完成工作上的事情，可是一夕之間，她卻變成了這個樣子，她能不瘋麽？
西裝革履的蕭暮雨，身上帶著雨水的潮氣，他憤恨地看著蘇離陌，霧靄沉沉的眸子裏，凶光畢露。
現在的她，看起來應該像個落湯雞一樣，一定很醜很狼狽吧，蘇離陌難堪地咬著下嘴唇，纖細的手指緊緊地握在了一起。
“你現在需要多加休息，不能淋雨。”他的大手，抓著薄薄的被子，當成浴巾，隨意地擦著她臉上，頭發上的雨水。動作時而用力，時而輕柔，就像是他又恨又急的心情一樣。
“我答應你！”她垂著眼，讓人看不清她眼睛裏此刻藏了些什麽樣的情緒，隻是那濃密卷翹的上睫毛，顫動的厲害。
“哦？”蕭暮雨挑了挑眉，唇邊勾起一絲魅笑，“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下午好像還有人在信誓旦旦地說著什麽不可能，你做夢的話呢！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個人就是你！”他不露痕跡地譏笑著她。
沾滿水珠的右手，優雅地捏住蘇離陌清秀的下巴，“蘇小姐的態度轉變的是不是有點快呢，快的讓人都感覺不到一點誠意呢？”
“你，你想怎麽樣？”被雨水浸泡太久的蘇離陌，冷的渾身發顫，就連說話的聲音都在著重重的顫音。外麵那瓢潑的下雨，仿佛全都下在了她的心裏，可是，沒有人會懂得她此時的無助和絕望。
“我不想怎麽樣，我不過是想看看蘇小姐的誠意罷了！”他猛地用力，抬起她的下巴，他看見了她眼裏一直凝聚不散的霧氣，看到了她眼底逐漸升騰起來的淡漠。他的心，猛然一緊，下意識地想，他這樣做是不是有些錯了。
這樣的感覺，如一陣疾風一樣，吹過他的心底，這讓他覺得不可思議。二十八年來，從來沒有什麽人，什麽事情，會讓他有這種是不是自己做錯了惆悵感，而這個不諳世事的小女人，卻輕易地讓他有了深深地挫敗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