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 驗毒
鄭毅一邊掙紮一邊叫嚷著冤屈，直指蕭清卓為奪權滅殺前國主的部下。
有不少心思多的將領都信了。
蕭清卓冷冷地看著他，道：“你是我夫的部下不假，可你效忠的是不是他卻不一定了。”
鄭毅叫嚷的聲音一頓，又道：“公主你這是汙蔑！誰不知道我鄭毅跟隨國主十幾年，出生入死，屢次救過國主性命！我若還不忠心那誰才算忠心！我不過是覺得小公子年幼不能擔起一國重任，才出言建議從宗親中選拔國主。不想竟叫公主記恨上我了！欲除我而後快！諸位將軍，諸位兄弟！而今有我這個例子在前，爾等如何還敢為她效命！”
這話可就說得誅心了。
不論為將為臣，都是盼著上位者對下慈睦，偶有錯漏也能寬大處理，爭取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絕不希望一個從嚴從重執法的人壓在頂頭上，整日如履薄冰，還不如掛冠而去得好！
鄭毅這混淆視聽的一番話說得在場之人都有了同病相憐的心理。看蕭清卓的眼神也有些狐疑和審視，隻不過都藏著掖著不敢太表露出來罷了。
對此，蕭清卓心裏門清，但她絲毫不懼。
大不了，通通宰了。反正這座別院裏裏外外都是她的人，一聲令下，全都可以下去陪他。
她心裏充斥著暴力與毀滅，麵上分毫不露，冷哼一聲：“說得倒是冠冕堂皇得很！那你倒是說說，除了鄭國主和你之外所有人都中了毒是怎麽回事？你可別說不知道，此毒是鄭國特製，旁人仿不來。”
鄭毅眼珠一轉就張口都是瞎話：“這、這我真是冤枉啊！此毒是鄭國特製不假，但是不是我下的毒啊！是國主！是國主說要提升士兵的戰力就給他們用了這毒，士兵們也都是知情的啊！大家都願意為國主赴湯蹈火，一條小命就算奉給國主也是甘之如飴！”
“住口！你竟敢汙蔑他！這些士兵都是他的親衛，他豈會為了這種事而致他們於死地！難不成以後都不要親衛了嗎！簡直荒謬！還說大家都知情？你是仗著除你之外所有人都死了沒人能跟你對質了是吧？”
蕭清卓怒不可遏，大聲喝道：“來人！扒了他的衣服，驗！”
鄭毅當然不肯，掙紮著喊：“士可殺不可辱！三公主歹毒心腸，欲加之罪加不上就要嚴刑逼供了！弟兄們看看，我的今天就是你們的明日！”
這確實是有些於禮不合。連周康都側目望過來詢問是否停手。
蕭清卓不為所動，冷然道：“鄭國除了毒還有醫，既然能製得出毒，就能驗得出來，不論是中過毒又服了解藥還是以手碰過，但凡沾染上就有跡可循。”
說完，直直盯著鄭毅的眼睛道：“你既是說國主下令，卻獨獨漏了你，想必也是國主念你忠心耿耿不忍你沾染此毒，你身上一定不會有這種毒的痕跡的，對吧？”
聽了這話鄭毅有點呆住了，他還真忘了這點。即便是回神後接著反抗辯駁也不怎麽能取信一幫跟奸細和敵人鬥智鬥勇了半輩子的老將們。
眾人收起了對蕭清卓的各種猜忌，轉而思慮自己是否被鄭毅的幾句話牽著鼻子走了。這麽一想，看鄭毅的眼神就十分不善了。
周家手下動作麻利，不一會兒就把鄭毅身上的衣服都扯掉了，並且綁他的繩子還在原位沒動，這技術手段十分高超。
聽鄭毅還在胡說八道，周康順手就從地上團了一坨破布塞他嘴裏了。
世界都清淨了。
鄭國醫者這才上前來仔細驗看。半晌，醫者拿著一隻小碟子呈到蕭清卓麵前，道：“此水名羌水，無色無味，單用無毒，也不可做解藥用，隻有一個效用，那就是凡有毒之物，沾染此羌水，皆可顯形。此人身上無毒，卻中過力盈之毒，後又服了解藥，此時已無恙。”
蕭清卓道：“來人，去請一位親衛遺體來。”
不多時，就有周家手下抬了一具屍體進來，以白布蒙著。
蕭清卓：“煩請醫者驗看一下此人因何而亡。”
醫者應諾，隨即上前查驗士兵屍體。
不多時，就起身道：“回稟殿下，此人是中了力盈之毒，致經脈暴漲寸裂而亡！”
“這兩人是中了同一種毒？”
醫者：“是，都是力盈之毒。”
“此事事關重大，醫者能否確定？或者醫者以你先輩醫者的名譽起誓證明你所言非虛。”
大宇朝醫者十分注重傳承，有許多精湛的醫術技巧和厲害的藥物都是先輩傳下來的，所以他們對先輩醫者都是以弟子及後輩禮待之。以先輩發誓，對醫者來說相當於以父母起誓，是十分鄭重且輕易不會擅動的。
鄭國醫者因為其醫術精湛舉國聞名，自有驕矜和孤傲的脾性。尋常人要是逼著醫者這樣發誓，分分鍾翻臉給你看！
但是吧，提這要求的是三公主…嗯，惹不起。老老實實豎起三根手指說了誓言。
蕭清卓滿意了，讓醫者退下。抬眼掃過眾人，道：“不知方才醫者所言，諸位還有何不明之處？大可一一道來，本宮必定為其解惑。”
沒有人吭聲。
誰也不傻，這明擺著就是鄭毅背主忘恩甚至將鄭國主謀害了。他們方才已經被這廝糊弄了，再不肯出頭為他說些什麽。
蕭清卓見沒有人答話，也不為難他們，轉眼冰冷地盯著鄭毅，道：“鄭統領，你呢？”
鄭毅在醫者說出力盈之毒的時候就知道他逃不了了。後麵他不發一言，隻等著快刀落下來的那刻來臨。
聽到蕭清卓問話，他也不答，像是自暴自棄一般隻等著死了。
蕭清卓眼睛一眯，偏頭看了周康一眼。
周康秒懂。上前就揪著鄭毅的頭發往後一扯，叫他抬頭看向鄭華文的棺槨。
蕭清卓居高臨下看著他，道：“你跟隨他十幾年，功勞苦勞都有過不少，他也待你不薄，我實在是想不明白你為什麽要背叛他。除了國主這個位置，你也算得上是坐在鄭國第二把椅子上了吧，還不滿足？莫非真是為了這國主之位不成？那也太異想天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