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終於結婚了
落日西斜,夏末換裝完畢。
沒有穿的裏三層外三層的厚重,她是皇帝,未著鳳冠霞帔,穿的是大朝服,玄色暗龍紋,以金線明刻龍騰祥雲,為著今日的喜慶,又在裏頭襯了一件紅色為底,紅色腰封。隨即重又精神抖擻地大步往交泰殿而去。
皇家儀仗隊未時就到了烏府等候,吉時在戌時初刻黃昏時分,也就是他們要在酉時抵達皇宮做準備。
烏越也已齋戒三天了,今天尤其起得早,整個人神采奕奕,不管宮裏來的禮賓人怎麽指手畫腳他都包容得很。
過了午時就開始裝扮。烏越這身禮服是隨的夏末的那身,其上也未曾有鳳紋,暗繡明刻的是獅與鶴,同樣是玄色底,內著紅衣為襯,紅色腰封,頭發束高冠,氣宇軒昂。
皇帝不能親自出宮迎親,而且時值叛軍作亂,為了安全著想,夏末再不高興也不能出宮。
不過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夏末不耐煩在殿內幹等,撩起衣擺大步流星直衝宮門口,把一群苦口婆心的老臣甩到後頭追著跑。
冠上皇帝的名頭就可以不把另一半當回事嗎?娶新娘子都得男方過五關斬六將擺平大舅小姨才能抱得美人歸,皇帝結婚就能不平等嗎?舒服的坐在龍椅上等著結婚對象自己走到麵前行個大禮再接受冊封?
人幹事?
反正夏末覺得自己是個挺正常一人,幹不出來這種事。
而且烏越是為了她才受了這份委屈。
誰家有誌向的男兒會願意委身‘嫁人’?雖然夏末把儀製改得麵目全非,對外是稱合兩姓之好成婚,不是納娶,但也架不住有些人內心陰暗瞧不起烏越入宮為皇夫的行為,尤其烏越長得超出正常水平太多,很難不引起妒忌。
就比如現在。
坐在玉輅上的烏越豐神俊朗,恍若天人。
儀仗隊行到宮門口便停下了,烏越覺得奇怪。
按流程,儀仗隊從烏府出發至交泰殿,中途不能停頓,更不能放玉輅落地,這是忌諱。一路順當到終點是寓意帝後恩愛和美白頭到老,半途停頓則象征夫妻感情不到頭,中途夭折。
烏越皺眉,正要讓袁文訓問禮官怎麽回事。
這時忽然聽到一聲唱喝:“新人及至,落地美滿!”
還沒明白怎麽回事呢,就見玉輅前麵的引領隊伍由中向兩邊退開,露出了宮門口的一群人。站在最前麵頭戴冠冕身著華服的就是他心心念念的那個人。
想明白緣由後,烏越笑了。
君心似我心,就算受再大的委屈也不算委屈了。
沒等禮官唱完祝詞,夏末就迫不及待地走向玉輅,朝烏越伸手,笑道:“我等不及見你,時間還早,不如我們一道走過去吧。”
烏越伸手握住她的手下來,望著她的眼,笑道:“正有此意。”
為了在陛下走之前唱完祝詞,禮官語速極快基本一口氣不帶喘地唱完,臉都憋紅了。
夏末含笑讚賞地對他點了點頭,就帶著烏越從他跟前走了。
這位禮官是禮部尚書剛提拔的,屬於年輕進取型,遇事還有些嫩,這會兒他正懵著。
旁邊的同僚對他拱手道:“兄台這是入了陛下青眼了,日後發達指日可待啊。”
他這才喜不自禁。
夏末跟烏越兩個手拉著手十指相扣地走在最前麵,絲毫不顧及後頭一幫子人會不會被狗糧噎死。
夏末偷眼瞅著身邊的人,被抓包了就若無其事地開口:“你這幾天過得怎樣?我本來想偷溜出來找你的,被老夫子發現了,結果看得更嚴了!”
烏越瞧著她一本正經的樣子就好笑,也不猜穿她,順著她說:“哦?看得很嚴嗎?那我案頭上的那些小玩意兒是哪來的?”
自從夏末把典禮日期提前了後,他倆就再沒見過麵。
宮中現在防範極嚴,想偷偷送點什麽進去十分困難。雖然王忠和李力是烏家軍出身,但烏越也不好意思為這種事情去勞動人家。
但是夏末的臉皮就比較厚了。反正宮裏的統領都是她提拔上來的沒人敢亂傳閑話,想往外送什麽就送什麽。
隔三差五就往烏府送些東西,書信都是基本,時不時就夾帶些有趣的小玩意兒。
烏越第一次收到東西聽到這話時也被夏末的厚臉皮給驚了一下,隨即又覺得可愛無比,想念尤甚。
但這會兒他想逗逗她。
“你讓人傳的是你的原話嗎?”
夏末忽然想起來她把那封信和一個琉璃九瓏玲交到劉義手上時說的話了:小玩意給烏越打發時間解解悶,要他千萬一定要每時每刻都想著她,就跟我此刻一樣。
……
我老臉沒了!
夏末臉爆紅,支支吾吾想把話岔過去。“那什麽,平時倒不覺得,今天似乎這路格外長。”
烏越欣賞到了她窘迫時的可愛模樣,不肯見好就收,笑意融融地道:“嗯,你說的沒錯。”
這天沒法聊了。
夏末瞪了他一眼,使勁捏了捏他的手,結果因為十指相扣反倒把自己捏疼了。
烏越連忙揉了揉她的手,道:“好了好了,都是我的錯,我讓你打回來,別氣了好不好?”
夏末本來就是三分疼裝作七分,看他信以為真心疼的臉,夏末那作天作地的心思登時就湮滅了。
“打你我手疼,還是算了。”
聽了這話,烏越忽地溫柔一笑,把被迷得暈頭暈腦的夏末牽著往前走,聲音幾不可聞:
“隻要你想,我自己動手也可。”
婚禮流程經過縮減進行得很是順利,禮成後就是設宴款待群臣。
一般拜完天地後新娘子進房間,新郎官要待客,免不了要被灌酒。
夏末沒這顧慮。
整個大宇朝也沒有比她地位更高的人了,即便有那吃了雄心豹子膽的棒槌要敬酒,也得想個好聽些的說辭不敢生灌,也不敢叫陛下滿飲。
於是夏末吃吃喝喝得挺歡樂。原本夏末隻用開個頭喝一杯酒說些場麵話就可以撤了。
但是吧,任誰齋戒好幾天,也會見了宴席就挪不動腳的。
而且她不光自己穩坐高台大吃大喝,還把烏越也留下與她共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