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皇夫人選
夏末不信這種虛無縹緲的天定之說還因為她相信蕭清卓。
“阿卓跟廢嘉帝不一樣,她是真的心有千萬黎民百姓!我相信要是她坐在這個位置一定比我做得好多了!”
靈塔沒說話,似乎是被夏末說動了。
夏末等了片刻,見它還未出聲,便道:“既然我們都想讓大宇朝繁榮昌盛,那為何不換一位更厲害的領頭人呢?”
靈塔終於發聲:“不行。當年他們就趁我虛弱之際弄死了既定之人,導致這麽些年大宇朝民怨沸騰,各地災難頻發,差點信仰斷絕。如今我好不容易恢複了些,定數絕不能再更改!你覺得不會的你就學,有困難就克服,誰也不是一出生就什麽都會的,努力學習就行了。我總還是在的,沒人能把你扯下去。”
這話基本阻絕了夏末想讓位的心思。
話說到這份上基本沒啥可聊的了,夏末跟靈塔東拉西扯了一通就告辭了。
還得趕緊回去加班。
雖然沒有得到最想要的答案,但也知道了許多大宇朝的秘辛,也算不虛此行了。
蕭清卓忙完公事回到府中,先去主院看望父母。
廢嘉帝依然瘋瘋癲癲,薅頭發扯衣裳行為舉止癲狂不已。蕭清卓不好靠近他,就依偎在母親身邊勸慰她。周妃還是溫柔若水的模樣,滿懷關切地問了問蕭清卓的事務,母慈女孝一番才放了她回房歇息。
待她走後,周妃悄悄查驗了門窗裏外,確認無人偷聽之後走到廢嘉帝身邊,輕聲道:“皇上,她走了。”
廢嘉帝頓住薅頭發的手,抬起頭來看向周妃。
他此時麵部表情正常,眼神清明透著陰狠,哪有半點發瘋的跡象?
竟是裝的。
廢嘉帝低聲道:“卓兒跟那丫頭關係不錯,我們倒是可以利用這一點。”
周妃:“昨日鄭太子來時遞了話過來,他說可以助卓兒一臂之力。妾身覺得或可合作一番。”
廢嘉帝沉思道:“可以,朕手上人手不足,由鄭國打頭,能減免不少損失。隻是這鄭華文說的話可信嗎?”
周妃掩嘴一笑:“可信呀,皇上是沒瞧見,那鄭太子看咱們卓兒的眼神癡著呢!”
廢嘉帝點點頭:“如此最好。隻是看卓兒似乎沒那個意思,就怕鄭華文半途變了心就不好辦了。”
周妃道:“那皇上覺得如何辦才好?”
廢嘉帝:“你去跟鄭華文說,事成之後,我會將卓兒許他為妻。”
周妃皺眉:“可若是卓兒不願呢?”
廢嘉帝:“卓兒純孝,為了我們必會答應。何況若是卓兒真心不喜,一個男人罷了,到時朕準她休了再娶就是。朕的掌上明珠豈可委屈了?”
周妃這才舒眉一笑。
兩人又討論了許多事宜,敲定之後皆由周妃出麵叫人去辦,廢嘉帝依舊裝瘋賣傻蒙蔽眾人。
對於她親爹娘背著她密謀之事,蕭清卓被嚴嚴實實地蒙在了鼓裏。她這會兒洗漱完畢正坐在桌前讀一封信。
確切的說,是一封情書,落款署名鄭華文。
每日都會送來,習慣之後也成了蕭清卓的睡前讀物。
情書寫得不露骨,字裏行間脈脈溫情,文詞清麗,是蕭清卓喜歡的那種文風,越發讀得有滋有味,每每讀完這書信,夜裏都能好夢酣甜。
蕭清卓照舊讀完書信,仔細收好。睡前還想著明日再見鄭華文要跟他再強調一遍不要再送書信了,又想著明說不管用,還是叫管家把送信之人擋在外頭算了。既無此心,還是別白白耗費人家的心力了。
想了許多決策,終究還是抵不過美夢的力道,陷入沉睡之中。
烏沛被於喬以各種理由拖著待在刑部處理範通之案。每定罪一條,於喬就扭頭去問烏沛的意見。
烏沛開始還很認真的回答,次數多了也疲累,撐著腦袋打著哈欠敷衍幾句。
於喬其實心思壓根就沒在審案上,故意扯由頭把烏沛留下來就是為了能多跟她相處一下。
看烏沛犯困了,於喬立刻判結,轟走所有手下人,殷勤地邀請烏沛去吃飯,算做謝她相幫的人情。
烏沛正好餓了,沒多推辭就應了。
於是這一頓又吃了刑部尚書半年的俸祿。
一頓飯下來,兩人關係迅速拉近,於喬恨不得把家底都抖落幹淨了,出於禮尚往來,烏沛也揀了一些事情說給他聽。
於是在於喬看來他們兩人已經十分熟稔了,絕對超過了一般的朋友之誼!
一高興,話就更多了。基本就是烏沛嘴不停地吃,於喬嘴不停地說。誰都沒閑著。
夏末加了半宿的班總算是今日事今日畢了,第二天起床上班腦袋都有些發昏。
好在她是坐著辦公,龍椅擺得又高,偷偷眯眼打個盹應該也沒人看見。
等大臣們七嘴八舌說完例行公事,夏末抬手阻攔了劉義開口,趕在退朝之前頒布了聖旨,冊封烏越為皇夫,登基大典當日行冊封禮。
聖旨念完,滿朝文武跟油鍋裏滴了水一樣四下飛濺,交頭接耳不絕。
夏末極有耐心地等他們八卦了一會兒,才道:“諸位愛卿對朕的決議有何異議?”
幾位元老沒吭聲,上朝像是上班打卡,到點就下班,從不發表任何意見。除了範仲廉,他還擔著禦史大夫的差,身兼數職也不嫌累。
範仲廉出列躬身道:“啟奏陛下,臣以為不妥。”
這老東西!
夏末麵上一派和顏地道:“哦?範愛卿以為哪裏不妥?”
範仲廉蹬鼻子上臉:“烏越公子雖出身高貴,但是沒有經由內務省考核選拔,皇夫之位來路不算正當,臣恐天下人會俾睨棄之,悠悠眾口更有損陛下的威名!雖然陛下聖旨已下,但好在沒有入尚書省發往各城,臣等隻當沒有聽過這道旨意便是。”
底下眾臣安靜如雞,沒有再隨意附和。上回靈福宴上的鬥詩會叫眾人大開了眼界,他們一幫人被她壓得底氣不足,慘敗收場。才明白這位新皇陛下胸有丘壑,不光金玉其外腹內也不是敗絮。
這回有範仲廉這個出頭的椽子,眾人互相打量了一番,不約而同地袖手旁觀。
夏末掃視底下眾臣,人人閃避低頭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