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7章 曹家
曹斌唯唯諾諾的，不敢說出來，他還記得那些人對自己的警告呢，於是對於曹汝歸的問題，曹斌隻當做沒有聽見，不作出回答。
曹汝歸見兒子這樣，卻是更加急了，他又急又惱，“你這個混賬，你倒是說話!”
曹斌低下頭，還是不敢說。
“你……你是聾了還是啞巴了？”曹汝歸指著曹斌，恨恨道。
“爹，你就別問了，我不想說。”曹斌把頭轉到一邊，仍舊是一副不知悔改的紈絝子弟模樣。
看著自己兒子這麽一副德行，曹汝歸就氣不打一處來，他深吸一口氣，又抓起桌子上的茶杯喝了幾口水，這才稍微平息了心裏的火氣，不至於當場氣暈過去。
“怎麽，你讓咱們曹府丟了這麽大的臉，我問問還不行了？換句話說，我的兒子被人打了，是誰打的，我這個當爹的問問還不行了？”
曹斌滿臉愁容和無奈，他蔫頭八腦的回答，“爹，不是我不說，是我……不能說!”
曹汝歸一愣，他圍著曹斌轉圈，把曹斌上下看了一遍才驚訝道，“嗬嗬……不能說？那我倒是想知道，怎麽不能說？”
曹斌被逼的緊了，他語氣也有些急切和不耐，“哎呀，我不是說了嘛，不能說不能說!你別問了。”說著，曹斌幹脆也不正經跪著了，他把身子歪在一邊，用手揉著自己受傷的部位。
“你……你簡直是要氣死我!”曹汝歸指著曹斌說道，他一張老臉也漲得通紅。
“哎呀，爹，反正我也不是第一次氣您了，至於動這麽大的火嗎？行了行了，好在我撿回一條命，就是身上受了傷，修養修養也就好了。”曹斌雖然吃了虧，但是礙不住他心虛且沒有辦法啊。隻是曹斌這吊兒郎當不正經的樣子算是激怒了曹汝歸，他想要一巴掌扇下去，可是曹斌的臉已經是青腫的，他沒有地方下手，於是曹汝斌隻好收回手。
曹斌躲到桌子後麵，他冒出頭來，“爹，您兒子我在外麵被別人打，回來還要受您的打，這是不想讓我活了嗎？”
曹汝歸被氣得牙癢癢，他指著曹斌，“我怎麽有你這麽個不孝子!”
“再不孝我也是您兒子啊，這點您可不能不認。”曹斌幽幽道。
曹汝歸氣得不願意說話了，也沒有力氣再和曹斌爭執什麽，他坐在一邊的椅子上，盯著曹斌沉默不語，曹斌看著自己爹這個樣子，也不敢說什麽了，隻是縮在角落裏，父子二人之間形成了沉默對峙。
“老爺。”曹汝歸的妾室林氏聽到風聲趕忙來到這裏。
曹斌一看自己的救星來了，哭著喊著爬到自己母親身邊，林氏看著自己的寶貝兒子成了這樣，心疼的不行，她蹲下身子抱著曹斌的頭，“哎呀，斌兒，是誰把你打成這樣的？真是好大的膽子!”
曹斌喏喏道，“娘，您救救我啊，兒子身上疼，讓我回去修養修養吧。”
林氏自然是答應的，她連聲答應，“好好好，娘帶你回去，沒事沒事。”說著，林氏站起來看著曹老師汝歸，“老爺，您看斌兒都傷成這樣了這個樣子了，讓他回去吧。”
曹汝州歸的氣還沒有消，他見林氏還是這麽袒護著，他無奈道，“你看看兒子讓你寵成什麽樣子了？整天無所事事，正事不做，也不讀書，以後難不成就一直做個紈絝子弟？他是男子，唯有讀書考取功名才是正道啊!”曹汝州歸痛心說道。
林氏見識淺薄，她嘟嘴道，“哎呀，老爺，這些道理妾身都懂，斌兒聰明，考取功名不算難事。”
聽了林氏這話，曹汝歸簡直是哭笑不得，他冷笑兩聲，“不算難事？他什麽德行，你不知道嗎？招貓逗狗，流連風月場，你還能指望他？聰明，哼，二十四書他看了幾本？不管是論詩還是論史，他都比炎兒差遠了。”
林氏不開心了，她轉身坐在椅子上抹眼淚，“說起來，終究是妾身這個做娘的不夠好，身份低微，就連養出來的兒子也被人看清，到底是人家大娘子養的孩子好，能被老爺誇獎和重視，我們娘倆就是命苦啊……”說著，林氏抽噎著。
曹汝歸一看，忙上去安慰林氏，“哎呀，你看你，我也沒說什麽啊，我說的也是實話嘛……行了行了，別哭了，斌兒是咱們倆人的孩子，我怎麽會不重視他？就是因為重視，我現在才這麽生氣。”
林氏用帕子擦試著眼淚，她說，“可是斌兒現在都傷成這樣了，你還罰什麽罰？就算是罰，也得等他好了之後吧？老爺，我可就這麽一個孩子，斌兒要是有事，我也不活了!”
“哎呀呀呀，你說什麽呢？什麽活不活的？咱們都要好好的。”曹汝歸哄著說。
林氏趁機道，“那老爺現在就讓斌兒回去。”
曹汝歸看了眼曹斌，隻見曹斌臉上早就已經帶著怡然自得的神情，顯然，林氏的到來讓他有恃無恐了。
曹汝歸無奈搖頭，“罷，先回去，等身子養好一些了，再做打算!”
林氏破涕為笑，她拉著曹汝歸，“多謝老爺!”
曹汝歸四下一看，微微推開了林氏，“行了行了，還有人在這呢，我晚些時候去你那裏。”
林氏笑吟吟點頭，她忙走到曹斌身邊，“還不快起來回去。”
曹斌爬起來，正要走，就聽廳外傳來一陣腳步聲，緊接著一聲音傳來，“慢著!”
林氏臉色一變，下意識看向曹汝歸，而曹汝歸的臉色也瞬間帶上了尷尬。
來的是大夫人，身後跟著她的一雙兒女，曹炎和曹蘭。
大夫人一進門，銳利的目光在三人身上掃視一圈後，才又出聲道，“老爺，這件事，不能這麽算了。”
林氏著急，想要上前理論卻又不敢，隻能眼巴巴看著曹汝歸，曹汝歸夾在中間為難，一邊是正室大娘子，一邊是心愛的小妾，往哪邊偏袒都不好。
“爹，二哥哥闖禍，於情於理都是要罰的，您有什麽好為難的？”曹蘭跳出來說話了。
曹汝歸瞥了一眼曹蘭，他對大夫人道，“你說你把兩個孩子帶來幹什麽？”
大夫人冷笑一聲，“您是他們的父親，父為榜樣，我得讓他們知道，在這個家裏若是不守規矩或者是在外給咱們曹家丟人，會是什麽下場而已。”
曹汝歸麵色一紅，頓時沒了台階下，大夫人這麽一鬧，他是不能輕易饒了曹斌了。
林氏急了，她道，“大夫人何必為難我們母子倆？巴巴的跑來逼迫老爺，您又能得到什麽好？”
大夫人盯著林氏，“為難？我要是真的為難你，當年你勾引老爺的時候，我就可以處置了你!沒想到啊，當年的善念竟然造成今日的局麵!你把持家中主君，迷的老爺魂三道四，簡直就是禍害!”
林氏聽得臉一陣青一陣白，大夫人繼續說，“還有，我做事，並不求能得到什麽好處，老爺寵愛你也就罷了，這麽大年紀了，我也不稀罕這個了，但是我是曹家的當家主母，我要讓曹家安然無恙，不能讓外人說三道四，不能讓曹家越來越沒了規矩!即便是老爺，也是這麽想的，要不然，曹家若是養出一個不知規矩的逆子，老爺百年之後也會無顏麵對列祖列宗的!”大夫人的步步緊逼讓林氏還有曹汝歸都捏了一把汗。
曹汝歸麵色有些難看，他說，“行了，這件事我會處理好，夫人帶著孩子們先回去吧。”
“老爺，這事對我沒有什麽好避諱的。”大夫人輕飄飄一句。
曹蘭古怪精靈，她圍著曹斌轉了一圈，“哎呀，二哥哥，你被打的真是不輕啊，以往你的爛攤子都是打別人闖禍，然後讓爹爹還有大哥哥幫你收拾，這次竟然是你被打了，稀奇!”
曹斌腫著臉，瞥了曹蘭一眼，“與你無關!”
曹蘭故意嚴肅道，“誰說沒關？我也是曹家的人啊，二哥哥你這般放蕩形骸，不務正業，日後也會影響我找夫家的。”
曹炎對曹蘭說，“蘭兒，別胡鬧，過來。”
曹蘭做了一個鬼臉，然後回到大夫人身邊。
曹炎對曹汝歸說，“父親，三弟如今這樣，需要請大夫醫治了。”
林氏連連點頭，也對曹汝歸說，“就是就是，老爺您看，大公子都這麽說了，您快讓人請大夫來。”
曹汝歸答應著，“我知道我知道。”
曹炎不急不慢的說，“大夫我已經讓人去請了，現在已經在路上了。”
“哎呀，多謝大公子了。”林氏說著，還瞥了大夫人一眼，臉上帶著得意，大夫人卻是淡淡的。
“該請的大夫是請了，三弟既然闖禍了，那麽該有的懲罰也是要有的。”曹炎繼續說，林氏一愣，她冷臉，“哼，我就知道，你們母子啊，不會安什麽好心。”
曹蘭急了，“你胡說什麽？不安好心的明明是你!寵兒無度，把曹家禍害的烏煙瘴氣!在自己家裏鬧鬧也就罷了，還出去丟人現眼，以前大哥哥給他收拾爛攤子的時候怎麽不見你這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