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2章 爭吵

  暖風微醺,混著院中的花香,蘇荷與任老穀主談著醫術上的問題,一時忽略了周景寒。


  周景寒見蘇荷沒空搭理自己,便自顧自在這院中逛著,由於蘇荷閑著無事的時候都會來這裏打理,所以這院中的景致也很是別致,周景寒坐在廊簷之下,他回頭看了眼蘇荷,綠蔭茂盛的老樹之下,一白衣老者和一青衣妙齡女子對坐而談,夕陽的光淡黃柔和,這景象倒是值得入畫。


  同時被這一幕吸引的還有另外一人。


  任南風手裏拎著買的東西,也駐足靜靜望著遠處的二人。


  周景寒看到任南風,眉頭微不可察地一皺,任南風似乎是感受到了這不友好的目光,他偏轉過頭,二人目光交匯,霎時間,二人之間有了一種異樣的氛圍,此時,二人眼裏的情緒,或許隻有對方能懂。


  任南風先行開口,“王爺怎麽也在此?”


  周景寒微微頷首,“怎麽,本王不能來?”


  “哦,不,我不是這個意思,王爺大駕光臨,自然是我等榮幸。”任南風回答道。


  周景寒冷笑兩聲,“聽任公子這話,你倒是不把自己當成外人了。”


  聽著周景寒這含著略微嘲諷和敵意的話,任南風一怔,他隨即苦笑兩聲,“是,在下說錯了話,還請王爺海涵。”


  遠處樹下的二人並沒有注意到這邊,周景寒微微一瞥,他對任南風說,“任公子可是介意本王去你屋裏坐一坐?”


  任南風忙說,“王爺請。”說罷,他走在前頭。


  進了屋子,任南風一邊放東西,一邊招呼周景寒坐下,隻是周景寒對於任南風的熱情並不領情,他站在屋子裏,環顧一圈,當他看到床邊桌子上的那帕子時,眉頭忍不住緊緊皺起來,它抬腳走過去。


  任南風知道周景寒是看到了那個帕子,他的心也立刻緊張起來。


  床邊的桌上,是他剛洗幹淨的衣服,那帕子也被他仔細洗過了一遍,這是那晚他身上灑上茶水時,蘇荷給他的。


  “王爺!”任南風出聲。


  周景寒頓住腳步,他回過頭,眼神冷漠,此時,他更是不肯掩飾自己眼裏的敵意。


  任南風走上前看著周景寒道,“王爺,還請坐下喝口茶吧,雨前龍井,是上好的新茶。”


  欲蓋彌彰,任南風這有些明顯的阻撓,更激發了周景寒心裏的怒氣,他冷冷開口道,“這裏的茶都是本王親自挑選了送來的,自然是好的。”


  這句話雖然簡短,但是卻重重擊打在了任南風的心上,是啊,僅僅是憑著這點,他就輸了,蘇荷與周景寒之間的一切,豈是他這幾日所做的能比的?

  周景寒轉身,他拿起那張帕子,帕子的一角是碧色絲線繡的荷葉水紋,他在蘇荷那裏見過了多次,她竟然給了他?

  不知道為什麽,任南風不想解釋,他默默站著,看著周景寒那略微陰沉的臉,他心裏竟然有那麽一絲絲的舒緩。


  “王爺,還請還我這帕子。”任南風出聲,並且伸出手去。


  周景寒緊緊捏著帕子挑眉,“你說這是你的?”


  任南風笑了,似乎還有幾分挑釁的意味,他緩緩說道,“起碼現在是我的。”


  二人無聲對視,其中的敵意不言而喻。


  周景寒放下那帕子道,冷笑幾聲,“好得很!”說罷,周景寒拂袖而去。


  任南風緊緊握著拳頭,他歎息一聲,還是轉身快步跟上了周景寒,“王爺留步。”


  周景寒隻是停住了腳步,沒有要回頭的意思。


  任南風解釋道,“這帕子……是那晚蘇姑娘來給阿公配解藥的時候給的,當時我打翻了茶水,衣服髒了,蘇姑娘才給我帕子應急之用,並沒有別的意思,王爺……不要誤會。”任南風知道,盡管他心裏有蘇荷,盡管他看著蘇荷和周景寒一起會心酸,可是他不能讓他們二人因為自己生出嫌隙,蘇荷……不應該被誤會。


  周景寒心裏並沒有好受幾分,他惱火,並不是因為蘇荷,他們二人之間的感情,不會因為這點小事就破裂,他隻是惱身後這個男人,在覬覦不應該覬覦的,他的人,當然不允許任何別的男人染指。


  “任公子,聽聞藥王穀的人已經來到了京城,如今任老穀主的毒也解了,任公子不如近期擇日離開吧,若是不放心水天閣的人,本王可以派人保護你們。”周景寒已經毫不客氣地下了逐客令。


  任南風略有些尷尬,他從小到大,還沒有這麽被人轟趕過,他無奈點點頭,聲音有些嘶啞,“好。”


  “那就請任公子說話算話。”說罷,周景寒大步朝著蘇荷走去。


  蘇荷正凝神聽任老穀主講著藥王穀的一些事,下一刻,她的身子被大力扯起來,然後跌進了周景寒的懷裏,蘇荷忍著沒有叫出聲來,她抬頭看著周景寒,隻見他麵色嚴肅,顯然是忍著怒火的,蘇荷不明所以,就這麽一會的功夫,他這是怎麽了?

  “你……怎麽了?”蘇荷小聲問。


  周景寒隻是將蘇荷拉到身後,他還是對任老穀主客氣一點頭道,“時候不早了,任老穀主早些歇息。”


  任老穀主擔憂地看著二人,他神色複雜,但是他畢竟是個外人,不好插手他們二人的事情,也隻好點頭,“好。”


  周景寒拉著蘇荷往外走,任南風站在廊前,他皺眉看著二人,蘇荷也看到了任南風,不等她打個招呼,就被周景寒拉走了。


  上了馬車。蘇荷揉著微微有些發疼的手腕,她氣呼呼道,“你瘋了?好好的這是幹什麽?”


  周景寒沒有回答,他一把將蘇荷扯進自己懷裏,準確攫住她的紅唇,吻的有些粗魯。


  蘇荷吃痛,眼淚湧出來,她用力推開周景寒,“你幹什麽!好好的發什麽瘋?都弄疼我了!”


  馬車裏昏黑,蘇荷並不能十分看清周景寒的麵容,他雙眼裏的赤紅,她也看不到。


  周景寒說道,“離那個任南風遠點。”


  蘇荷哭笑不得,她揉著額頭說,“就是為了這個?周景寒,你是不是管的太寬了?我和任公子……”蘇荷氣得已經不知道該怎麽表達,她幹脆依著馬車廂壁道,“算了,和你說不通,我們二人之間根本什麽事都沒有,也不知道你是吃哪門子醋!怎麽,難不成你日後還不允許我和任何別的男人說話了?我告訴你,我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不是一個器物!”


  周景寒也冷靜下來,她看蘇荷生氣,也放軟了語氣道,他伸手想拉蘇荷的手,卻被蘇荷氣惱地一把拂開。


  周景寒無奈道,“荷兒,你對他沒有什麽想法我知道,可是他對你……沒有那麽簡單。”


  蘇荷無奈長歎一聲,她看著周景寒說,“你是不是想的太多了?我哪裏有那麽好,能讓人對我……算了算了,懶得跟你說。”


  周景寒認真道,“這一點,你要相信我。”


  蘇荷隻覺得頭疼,她無奈說,“周景寒,你的控製欲望太強烈了,你這樣讓我有些害怕,你明明知道,我去那裏隻是為了給任老穀主解毒而已,你為何非要自己聯想那麽多?這不是自己找不痛快嗎?”


  “你常用的那帕子,是不是送給他了?”周景寒語氣裏有些酸澀。


  這事周景寒要是不說,她自己都忘了,她幾乎被氣笑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當時是他的衣服濕了,我才給他的!”


  “可是他卻珍藏著。”周景寒幽幽道。


  蘇荷已經是十分無奈了,她揉著額頭說,“好了,我不想討論這個了,真是頭疼,停車!”蘇荷對外喊道。


  馬車停止,蘇荷作勢要下車。


  周景寒一把拉住她,“幹什麽?”


  蘇荷掙脫開來,“我想自己一個人走走,靜靜,可以嗎?”


  “太晚了,不安全,我陪著你。”周景寒說。


  蘇荷連連搖頭,“不要,你難道不知道我為什麽想靜一靜嗎、。你不要跟著我!”蘇荷的語氣有些差。


  周景寒鬆手,蘇荷快速下了馬車。


  夜影看著蘇荷獨自離開,他一時愣住,二人這是怎麽了?

  “夜影,你暗中跟著,不要讓她發覺,保護好她。”周景寒吩咐說。


  “是,屬下明白。”夜影不敢多問,隻是遵從周景寒的吩咐悄悄跟著蘇荷。


  “王爺,蘇小姐好像很生氣的樣子,您……不去嗎?”流觴駕著馬車說。


  馬車之內,周景寒也揉著額頭,顯然是十分頭疼的樣子,他說,“算了,就讓她一個人靜靜吧,回府。”


  “是。”流觴也不敢多說什麽,隻是這一次,他們二人的爭吵似乎很嚴重啊……


  醫館之內,任南風坐在任老穀主對麵,他微微低著頭,對麵的任老穀主則是一副十分生氣的樣子。


  “我早就和你說過,你不要有非分之想不能有出格的想法,可是你偏偏不聽我的!”任老穀主氣惱說。


  任南風苦笑一聲,“阿公,我控製不住自己。”


  “即便是你有了想法,也要忍著藏著壓在心底,你怎能讓王爺發覺?你這傻孩子,你這是推蘇姑娘於不利之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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