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 罰跪
“祖母找我？”蘇荷心裏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因為這雪嬤嬤的臉色看起來就不好。
“是，老夫人正在等著呢，還請三小姐盡快過去。”雪嬤嬤語氣生硬，冷冰冰的。
蘇清也看出來不對，她站起來擋在蘇荷麵前，“雪嬤嬤，祖母可有說過是因為什麽事找三妹妹？”
雪嬤嬤回答道，“這個奴婢不知道，奴婢也沒有權利過問啊。”
“好，那走吧。”蘇荷說。
“我陪你一起。”蘇清拉著蘇荷說。
蘇荷衝她寬慰笑了笑說，“大姐姐，不必了，我自己去就好，你的腳還沒有好利索呢，再說了，你現在需要好生休息。”
蘇清卻是不肯，她在蘇荷耳邊悄聲說，“不可以，你自己去我不放心，昨日你突然提出那個要求，祖母的臉色就一直不好，昨晚還稱病了呢，現在讓你去啊，肯定是要訓斥你的。”
蘇荷苦笑兩聲，“我知道，我早就做好了這個準備，但是我不後悔，這是我應該爭取的。”
“話雖如此，可是你終究是要吃點苦頭的。”蘇清擔憂說。
對於蘇清的關懷，蘇荷很是感激，心裏也是暖暖的，她拍了拍蘇清的手說，“大姐姐，最苦的日子我已經熬過來了，現在的苦頭還能超過以前的嗎？我那時候隻是一個無名無分的小庶女，沒有身份地位，沒有人撐腰，可是如今，境況終究是好了太多，祖母還是要給我一點麵子，也要看王爺的麵子的，就算是責罰，也不會太重。”
“輕輕的責罰也不得了啊，算了算了，我不放心，我還是去陪著你吧。”
“也好，那多謝大姐姐了，到時候，大姐姐在祖母麵前替我多美言幾句。”蘇荷笑嘻嘻的。
蘇清無奈看了蘇荷一眼道，“你現在還能笑出來，一會啊，我都不知道怎麽應對了。”
蘇荷無所謂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船到橋頭自然直，總歸是有辦法的。”
“走吧，雪嬤嬤。”
雪嬤嬤點頭，在前麵帶路。
老夫人的房間總是比別處溫暖，在這溫暖的春日裏，這裏麵的溫度讓蘇荷忍不住冒汗。
老夫人正坐在軟塌上，一邊的香龕裏燃著安神香，屋子裏倒是站著一屋子的嬤嬤女使，可是這裏卻靜悄悄的，沒有一個人說話，仿佛著這裏的人都是假人一樣。
蘇清環顧一周，率先開口，“祖母，清兒請祖母安。”
蘇荷也緊接著，“祖母，荷兒請祖母安。”
老夫人睜開眼睛，她看著蘇荷，冷笑一聲說，“我可不敢受你這個大禮！”
蘇荷麵色有些尷尬，她知道老夫人正在氣頭上，也知道自己昨日的舉動衝突了一些，不管怎樣，結果她滿意，一切塵埃落定，老夫人若是想罰她，那她忍著就是。
“祖母，荷兒惹您生氣了，您想罵想打，荷兒絕對沒有怨言。”
老夫人站起來，她手指顫著指著蘇荷，“你……你還有臉說？你還好意思叫我祖母？哼，我可不敢當你的祖母，你是誰啊，你是得到皇上任命的蘇尚宮，是未來的攝政王妃，所以你已經根本不把我們這些人放在眼裏了，我這個老婆子，你更是看不上吧？”
蘇荷搖頭，她直直望著老夫人的目光，眼裏沒有膽怯沒有退縮也沒有一絲一毫的悔改情緒，因為她沒錯！
“祖母，您不要這麽說，我是蘇家的女兒，我尊重蘇家的每一個人，昨日的事情，荷兒已然不覺得有錯。”
蘇清趕緊拉著蘇荷，“三妹妹，少說幾句。”
老夫人見狀，她更是生氣，她怒極反笑，“好啊好，我就知道，你從來不是個簡單的，你那個娘不簡單，你也不簡單！”
“祖母，我母親已經去了，您大可不必再這麽詆毀她，她為人如何，父親最清楚，父親是您的兒子，他的眼光如何，難道您不清楚嗎？我母親如果真的不簡單，又怎會生生病死在那破落的院子裏？”
“三妹妹，好了，不要說了！”蘇清眼看著老夫人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趕緊勸阻蘇荷。
老夫人斜眼看著蘇荷，“你父親這一輩子，隻做了這麽一件蠢事！”
“我知道，您對我母親成見很深，可是如今事情已經定下來，讓母親進祠堂也是父親同意了的，祖母還是不要生氣了，以免氣壞了身子，至於您心裏的火，盡管對我發出來就是。”蘇荷跪在地上說著。
老夫人冷笑著點頭，“好啊好，你現在還是蘇家的人，我還是能處置你的，你給我去外麵跪著。”
蘇清忙求情，“祖母，三妹妹知道錯了，祖母不要生氣，饒了三妹妹吧，就算是看在王爺的麵子上，若是三妹妹有什麽閃失……”
“你不用拿王爺來壓我，她蘇荷再怎樣，也是我蘇家的人！”老夫人拐杖敲在地上，怒聲打斷蘇清說。
蘇清隻好又看著蘇荷，“三妹妹，快和祖母好好說說，來認錯。”
蘇荷挺著後背，“大姐姐，我沒錯，既然祖母要罰我，我認，”蘇荷又看著老夫人說，“祖母，隻要您能舒心就好。”說罷，蘇荷走到外麵，在台階之下跪著。
一刻鍾過去了，蘇清給老夫人捶著腿，老夫人閉目養神，沒有讓蘇荷起來的意思，蘇清暗暗歎息一聲，又轉頭看著外麵跪著的蘇荷，也是一臉的倔強。
半個時辰過去了，老夫人倒是睜開眼喝了幾口茶，還是絲毫不提讓蘇荷站起來的事，蘇荷也沒有求饒的跡象，蘇清停下對老夫人說，“祖母，您看，您都讓三妹妹跪這麽久了，就讓她起來吧，您心裏的氣也該消了吧？”
老夫人往外看了一眼，深深呼出一口氣說，“哼，這個三丫頭啊，脾氣也不知道隨了誰，以前的她，雖然懦弱，默默無聞的，可是起碼聽話，你看現在，叫什麽樣子？竟然祖宗麵前公然和我叫板！仗著有攝政王撐腰，就敢胡來了，逼著我讓那個女子進祠堂，將他的名字寫上族譜，我……我真是無顏麵見列祖列祖啊！”
蘇清輕輕拍著老夫人的後悲哀，給她順氣，然後輕聲勸說，“祖母，其實這件事情，沒有那麽複雜，也沒有那麽難接受，您看爹不是說了嗎？三妹妹生母為人是極好的，出淤泥不染，身世是低微了一些，勝在人品好啊。”
“哼，那種出身，已經是不堪了。”老夫人冷哼一聲。
“祖母，不要生氣了，您這麽懲罰三妹妹，王爺要是知道，會心疼三妹妹的。”
老富人挑眉道，“你呀，不用在這裏替她說話，王爺就算是來了，也不能拿我這個老婆子怎麽樣！”
蘇清抱著老夫人的胳膊撒嬌說，“您呀，之所以敢這麽做，還不是確定到時候三妹妹肯定會向著您說話？有她在，王爺當然不會對我們怎麽樣。”
老夫人輕輕點了點蘇清的額頭，“你這個丫頭，我看你啊，跟著三丫頭學的油嘴滑舌，嘴皮子都溜了。”
“祖母可是冤枉我了，也冤枉三妹妹了。”
老夫人歎息一聲說，“讓她再跪一個時辰吧，她讓我在眾人在祖宗麵前都沒了麵子，讓她跪這麽一會算是寬恕她了。”
蘇清也無奈老夫人又說，“行了，清兒，你回去吧，你腳還沒有好呢，回去歇著，至於三丫頭，你放心，不過是讓她吃點苦頭罷了。”
蘇清想了想，便行禮說，“是，多謝祖母體恤，那清兒告退。”
蘇清沒有回自己的院子，而是匆匆來了蘇遠卿這裏。
大夫人終究是能看清場麵的，知道不能一直和蘇遠卿鬧下去，兩個人現在便可以坐在一起說話了。
蘇清進了院子，大夫人看見她，招手說，“清兒，你怎麽來了？快過來，我看看你的腳怎樣了。”
蘇清氣喘籲籲的說，“母親，我的腳沒事，三妹妹今日還給我帶去了上好的膏藥呢。”
“是嗎，那她也是有心了，快坐下，嚐嚐廚房新做的點心，好吃的很呢。”大夫人說著，捏起一塊點心遞給蘇清。
蘇清哪裏還有心情吃點心，她對蘇遠卿說，“父親，您快去救救三妹妹吧。”
大夫人挑眉看著蘇清，麵露不爽。
蘇遠卿倒是急了，“荷兒怎麽了？”
“祖母正罰三妹妹跪著呢，已經半個時辰了，看樣子，祖母還得讓三妹妹跪許久呢，地上涼的很，三妹妹的身子撐不住的，您快去幫三妹妹求求情吧。”
蘇遠卿立即站起來，“我這就去。”
“慢著！”大夫人沉下臉來，她看著蘇遠卿說，“不許去！”
蘇遠卿皺眉，“你這是幹什麽？”
大夫人攔在蘇遠卿麵前，“老爺，您不必這麽著急，不過是跪一會而已，這三丫頭以前跪的還少嗎？跪半天都不見她有什麽事，放心吧，她皮實著呢，至於母親大人那裏，她老人家在氣頭上，她現在還惱著你呢，你要去求情啊，不是讓她老人家更添堵嗎？”
蘇遠卿想了想說，“不行，荷兒以前受的苦夠多了，這件事情，她本來就沒錯，為何要受罰？要罰，也應該來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