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 撐腰
這下就連蘇遠道也笑不出來了，本來是舉家歡樂的一件事，蘇荷提出這麽一檔子事來，這不是在惡心他們嗎？
蘇荷看向蘇遠卿，“父親，別人不了解母親，難道您還不了解嗎？母親到底是什麽樣的人，她是什麽脾氣秉性，您應該是最清楚的，您一向自恃清高，也潔身自好，若是我母親真的是旁人口中的肮髒女子，您斷然是不會接近的，更不會和她生兒育女，不是嗎？”
蘇荷的一番話，倒是喚醒了蘇遠卿心底的一些往事，是啊，那個女子，在他記憶深處藏了這麽些年，他努力不去回想，以讓這個家平靜，可是今日，他還是躲不過了。
大夫人黑著臉，一想起那個女子，她心裏是不舒服的，當初蘇遠卿是如何鍾情於那個女人，她到現在也記得，好在當年老夫人極力阻攔，不讓那個女子進蘇家的門，這才讓她耳邊眼前清淨了。
“三妹妹，還是不要說了。”蘇清見大家臉色都不好，忙走到射身邊勸說。
“行了，荷兒，你累了吧，先回去歇著。”老夫人沉聲說著。
不等蘇荷反駁，周景寒出聲道，“即便是回去歇著，也要把這件事情解決了再回去。”他說的不多，但是字字有力，周景寒的態度已經很明顯，他是站在蘇荷這邊的。
老夫人犯難，大夫人牙根癢癢卻也不敢說什麽，攝政王是他們絕對不敢得罪的人啊！
周景寒握著蘇荷的手，給予著她力量，蘇荷站在周景寒身邊，莫名的心安，有他在，她便什麽也不怕。
蘇衡沒想到還有這麽一檔子事，一時有些不好拿主意，也不好說什麽，但是他對蘇荷的印象還是極好的，況且她剛剛說的也很有道理，身為子女，這麽做沒錯。
“王爺，這是我們的家事，蘇府出了這種丟人之事，實在是不能汙了王爺的耳朵，王爺還請去暖閣稍作休息吧。”老夫人說。
周景寒挑眉笑了笑說，“不，本王哪裏也不去，本王覺得荷兒的提議很有道理，身為子女，孝道第一，再說了，荷兒馬上就是本王的王妃了，本王的嶽母難道不配進你蘇家的祠堂荷族譜？老夫人這般的做法，不也是打了本王的臉麵嗎？”威中含怒，周景寒緩緩說著。
老夫人一驚，慌忙連聲認錯，“王爺恕罪，老身並沒有這個意思，隻是隻是那女人的身世實在是……”
“祖母，我母親有姓，她姓蘇。”
老夫人忍不住抬眼瞥了蘇荷一眼，卻被周景寒那凜冽的目光給嚇回來了。
“祖母此言差矣，我母親雖然出身不好，但也是有氣節的女子，混跡風月場所，卻也一直能潔身自好，”蘇荷說著，轉頭看著蘇遠卿，目光灼灼，“父親，這個時候，您也不能一直沉默下去，這麽些年了，您難道對我的母親沒有一點愧疚嗎？”
蘇遠卿長長歎息一聲，他有些無力地坐在椅子上，“是啊，芬兒她……自然是不同於那些風塵女子，她就像是荷花，她也喜歡荷花，所以你的名字裏也帶著一個荷字……”
聽著蘇遠卿這帶著十足感情的回憶，大夫人氣憤不已，隻不過現在有太多人在場，還有周景寒在這裏，她不能發作，隻是那眼神淩厲如刀子，全部投射在蘇遠卿的身上。
蘇遠卿知道大夫人此時的心情，可是他如今也是無路可走，既然已經提到台麵上來了，那他也不得不麵對。
“荷兒，是我對不住你們母女，當年，你的母親生下你後，身子一直不好，加上府裏容不下她，沒多久她就鬱鬱而終了，而我……也不敢麵對你，所以這些年，你過的一直很辛苦，是我不好……你的母親是個好女人，她有資格進我們蘇家的門，她的名字也有資格上族譜。”
老夫人氣得坐在椅子上，卻是不敢再說什麽，有攝政王替蘇荷撐腰，又有蘇遠卿的親口承認，那她反對也沒有什麽意義了。
“祖母，孫兒覺得，既然大伯父也這麽評價蘇姨娘，蘇姨娘又是三妹妹的生母，那進族譜也是沒什麽的，還請祖母通融。”或許是同病相憐，身世有相似之處，蘇衡也理解蘇荷的心情。
老夫人冷笑兩聲，充滿了無奈，她說，“好啊好，我是老了，說什麽也沒用了……”
周景寒道，“既然都沒有什麽異議，那就這麽定了！”
整個大堂又忙亂起來，準備蘇芬兒的牌位和入族譜的事情，周景寒見蘇荷神色疲憊，不免心疼，在她耳邊輕聲說，“累了吧？我先帶你回去休息，這裏的事情也不是一時半會能完成的。”
蘇荷疲憊點頭，“好。”
此時，還有一人靜靜看著這一切，因為這裏太忙亂，沒有人注意到她。
心兒看著這裏的一切，眼裏的震驚還沒有消散去，她看著蘇遠道，既熟悉又陌生，她又看著蘇衡，眼裏神色複雜。
蘇荷走了幾步才想起心兒，她回頭，“心兒，你隨我來吧。”
心兒回過神，這才跟上去。
回到院子，蘇荷吩咐映雪帶心兒下去，自己則和周景寒進了屋子。
蘇荷一頭紮在被子裏，她腦子裏現在亂糟糟的。
周景寒在一邊坐下，溫聲說，“累了就睡一會，他們不敢懈怠的。”
“寒，我這麽做對不對？”蘇荷聲音悶悶的。
周景寒點頭，“當然對。”
蘇荷歎息一聲說，“蘇氏雖然不是我的娘親，可是我畢竟是占據著她女兒的身體，我這麽做，也算是對她們的報答了。”
周景寒點頭，“我明白你的心情，不管你是什麽身份，你如今是我的準王妃，我不允許有任何人看輕你，也不會讓你再看任何人的臉色，在蘇府是這樣，等你去了攝政王府，也是這樣！”
蘇荷的心裏暖暖的，那些不高興的情緒也消散了許多，她抱著周景寒的胳膊說，“寒，謝謝你，謝謝你能這麽支持著我。”
“你這個傻姑娘，你我還要謝嗎？”
蘇荷滿意閉上眼睛，該客氣的時候還是要說的，哈哈哈。”
看著蘇荷玩笑調皮，周景寒也玩笑著撓她癢癢，“說什麽？還要與我這麽客氣？嗯？”
“哎呀，不敢了不敢了……”蘇荷笑著求饒。
周景寒這才住了手，他一把撈過蘇荷，“荷兒，在這世上，我是最不舍得傷害你的人，從今往後，我是你的依靠。”
周景寒溫暖的懷抱讓蘇荷莫名心安，她重重點頭，“我知道。”
院子裏，心兒站在那裏，她聽著屋裏的玩笑聲，臉色有些陰沉，隻是她戴著白紗，旁人不會瞧出來。
映雪走過來笑著說，“心兒，你站在這裏幹嘛呀？我不是說了嘛，你的房間在這邊。”
心兒的眼神從蘇荷的屋門離開，她低頭說道，“好，我知道了。”
映雪感覺到心兒情緒的異樣，她說，“心兒姐姐，你怎麽了？你一直盯著小姐的房間幹什麽？”
“我……我沒事……”
映雪又笑著說，“哎呀，我知道了，你是不是覺得攝政王和別的時候不一樣了？哈哈，等你在小姐身邊待久了，就知道了，攝政王啊，最是在意小姐，哪怕是天上的星星，隻要是小姐要，王爺也能摘下來呢，所以啊，在小姐身邊的攝政王和平日裏的攝政王，那簡直是潘瑞兩人的呢。”
映雪說的一臉火熱和羨慕，心兒那白紗之下醜陋的臉龐卻是更加扭曲了。
“心兒，你怎麽了？”映雪看著心兒問。
心兒搖頭，“沒事，是讓人……羨慕呢。”
映雪笑嘻嘻的，“是呀，王爺可是人中龍鳳，天之驕子，那是神一樣的人物啊，好了好了，你快來看看你的房間吧。”
心兒收回目光，跟著映雪進入到房間內。
一下子將兩個人的名字寫進族譜，牌位安排進祠堂，這一忙活也就到了黑天，原本老夫人的意思是大家再聚在一起吃個團圓飯，可是這樣一來，老夫人竟然氣得一下子病倒了，大夫人更是沒有心思吃飯了，所以這團圓宴也就不了了之。
蘇荷的目的雖然達成，心裏卻也是沉重的，本來也是沒有心思吃飯，但是周景寒心疼她，也擔心她的身子，便好言哄著蘇荷出門一起去黃鶴樓吃東西。
等二人離開，心兒坐在房裏發呆，她緊緊握著手裏的一個瓷瓶，有些坐立不安。
“心兒。”映雪推門進來，手裏還拿著吃的。
“你餓了吧？我從廚房裏拿來了吃的，我們一起吃吧。”映雪說著。
心兒忙將手裏的瓷瓶藏起來，她回答說，“我不餓，你還是自己吃吧。”
“怎麽會不餓呢？小姐走的時候可是特意吩咐了我，讓我給你帶一些吃的，她說你現在一定餓了，小姐還怕你對這裏不習慣，讓我來陪你說話解悶呢。”映雪倒是熱情，她從蘇荷嘴裏大體了解了心兒的身世，對心兒也就有了幾分的憐憫。
心兒聽了，語氣卻是古怪非常，“是嗎，看來小姐還真是菩薩心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