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不會娶你
其其格說完，就留下一串得意的笑聲，重新騎上馬揚長而去。
蘇荷早就聽到了其其格剛剛的話，同是女人，她太明白其其格剛剛的那種眼神，其其格傾慕周景寒，這是蘇荷不得不承認的事情。
周景寒安撫了一番剛才受到驚嚇的攤販，隨即就回來找蘇荷。
“這位北狄王怎麽能如此囂張？”蘇荷皺眉說。
周景寒麵色同樣凝重，他緩聲說，“這個阿古拉的確是有些手段的，他是老北狄王的第十一個兒子，本來不受寵愛，更是不能繼承這王位的，可是怎奈他不但勇猛，而且還頗有頭腦，竟然打敗了他其他的兄弟，登上王位，他能登上這個位子，背後不知道殘害了多少人。”
蘇荷點點頭，“如此說來，他倒是也不是一個莽夫，怎麽今日的舉動卻……他難道不怕得罪了咱們大周，惹怒了皇上，將他扣留嗎？”
周景寒喝了一口茶，無奈說，“他就是算準了咱們不會對他怎麽樣，他才會如此囂張，過了一個冬天，北狄的草原上想來糧草不足，咱們若是在這個時候扣留了他，北狄正好有了進攻的理由，那之前好不容易簽好的停戰盟約，也就沒用了，畢竟一旦戰爭起來，受苦的還是邊境老百姓，我猜想，阿古拉此舉也是為了試探我朝的態度，兩國往來，不殺使者，這千百年來不變得規矩，咱們破壞不得。”
“泱泱大國，就看他在這裏撒潑不成？”蘇荷氣呼呼得說。
“那自然是不行的，明著不能得罪，暗中發生點什麽，誰也說不準。”
“寒，那個其其格……你打算怎麽對付？”蘇荷還是猶豫著問出來。
周景寒想起其其格，就忍不住皺眉，“其其格是阿古拉最寵愛的妹妹，他們二人是一母同胞的，所以倒是不好輕易得罪，沒事，我總不能讓她奈何了我。”周景寒安慰蘇荷說。
蘇荷笑了笑，“那你可要小心一些，他們二人都頗有針對你的意思。”
“好，我該進宮了，北狄人進京太突然，皇兄定然也是料不到的，我須得進宮去商量商量對策。”周景寒說。
“好，快去吧。”在這種事情上，蘇荷知道她不能讓他耽擱了。
“我讓夜影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又不是不知道回去的路，正好我也想逛一逛呢。”蘇荷笑著說。
周景寒見蘇荷這麽說，也隻能答應，他在蘇荷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柔聲說，“那好，自己小心。”
“放心吧放心吧。”蘇荷說著，推著周景寒離開。
等周景寒離開，蘇荷重新坐在凳子上，微微歎息一聲，其其格……希望這個北狄公主不要弄出什麽戲碼來。
蘇荷下了樓，原先那個捏糖人的攤子已經收拾好了，一邊的鍋裏重新煮了一鍋的糖汁，蘇荷看著那栩栩如生的糖人，忍不住停住了腳步。
“蘇小姐，您可是想要個糖人？”攤販看到了蘇荷，便熱情地問。
蘇荷回過神來，便笑了笑說，“是，幫我捏一個吧。”
“得嘞，您稍等。”攤販立即忙起來，沒多久，神似蘇荷的糖人便捏好了。
“捏的真好。”蘇荷忍不住說。
“這是我家祖傳的手藝，自然是不差的，蘇小姐，可是還想要一個王爺的？”
蘇荷注意力從糖人上離開，驚訝問，“可以捏？剛剛你不是……”
那攤販笑著說，“旁人不行，這例啊，也隻能給您一個人破，現在就是讓王爺自己來說，他定然也是同樣的。”
蘇荷被逗笑，她點頭說，“那好，那就再捏一個！”
“好嘞，稍等。”那攤販腦子裏早就記準了周景寒的模樣，捏出來的糖人十分相似。
蘇荷歎為觀止，心裏也是開心的，便要掏錢給他，攤販卻是堅決不肯收，“蘇小姐，兩個糖人而已，我實在是不能要您的錢，前幾日家裏老母親重病，跑遍了京城裏別的藥鋪，也沒有能夠醫治好，多虧了您的蘇氏藥鋪啊，這才救回了我那老母親的命，今日王爺又救了我一命，我還不知道該怎麽報答呢。”
蘇荷知道，自己此時要是堅決給他錢，那才是讓他心裏更過意不去，於是她也不再爭執，“既然人沒事，那才是天大的好事，如此，這兩個糖人我就收下了，以後令堂要是再有什麽不適，盡管來蘇氏藥鋪就是。”
“哎，好好好，多謝蘇小姐。”
皇宮禦書房內。
皇帝麵色凝重，顯然是忍著極大的怒火，“這些北狄蠻人，簡直是太放肆了，全然不把我們放在眼中。”
“比起老北狄王，這個阿古拉的確是更加狂傲。”周景寒回答。
皇帝歎息一聲，“被狄，曆來都是讓我朝頭疼的一個部落，若是不把他們趕回草原深處，大周就永遠都不會有安穩的日子，你與阿古拉打過交道，你說，他此次來的目的是什麽？”
周景寒想了想說，“去年冬天草原受災嚴重，北狄牛羊損失也不少，要是換做以前，北狄一定會縱兵越過邊境來我大周的地界劫掠，如今受盟約的鉗製，他們一時間不敢，阿古拉在這個時候前來，無非就是為了他們北狄，故意搞出這麽大的陣仗，就是為了激怒我們，我們一旦做出對他不利的事情，北境一定危矣，若是咱們持著忍讓的態度，阿古拉則會趁機提出今年少上貢的要求，甚至還會想辦法讓我們大周出一些糧食給他們。”
皇帝靜靜想了想，點點頭說，“你說的有道理，到底是為何，明日他們就能進宮，也就能見分曉了，隻是，要真的如同你分析的這樣，我們該作何應答？總不能真的答應他們這些要求，這樣隻會更加縱容他們。”
“自然是不能縱容，北狄絕對是一頭喂不飽的狼，兩國之間將來必會起戰，但不是現在，如今新軍還沒有完全訓練好，此時起戰，我們大周也會損失不少，但是現在也不能將他們逼入絕境，免得北狄人狗急跳牆，那樣隻會得不償失。”周景寒說。
皇帝一臉愁容，“是啊，這些朕也是知道，隻是，這兩全的法子實在是不好想。”
“臣弟倒是有一個辦法。”
皇帝眼睛一亮，“哦？快說快說。”
“稅錢貢品可以減免一部分，為了彰顯我朝大國氣度，也可以撥一部分糧食給他們，但是北狄也須得答應我們大周兩個條件，一是必須向我朝繼續稱臣，不得僭越，二是需要向我朝引進一批北狄良馬。”
皇帝想了想，終是笑了，“妙啊，北狄向我朝稱臣，那日後他們若是敢公然來犯，那便是背上某亂名聲，至於引進良馬，一來削弱了他們的戰鬥力，畢竟他們作戰，可是需要馬的，二來也可以改良咱們的馬種。”
“皇兄英明，北的馬品種優良，不得不承認，是咱們大周的馬比不了的，若是我們也用北狄的良馬作戰，那作戰能力一定會提升許多。”周景寒說。
“好，那就這麽做！至於要引進多少馬，那就看明天他們提出的條件了！”
驛館裏的阿古拉沒有再鬧出什麽事情來，畢竟要是太過分，最後也是不好收場的，皇帝按例派人來宣了聖旨，準阿古拉明日進宮。
夜色降臨，華燈初上。
其其格坐在窗邊，望著繁華的街道，不忍移開目光，阿古拉看著自己這個最寵愛的妹妹說，“其其格，今日你在街上麵對周景寒的時候，可是有些異常啊。”
其其格沒有回頭，她脆聲說，“哥哥，以前，你隻說，咱們草原上的男兒才是最好的，可是如今我看著，這個攝政王也不遜色呢，畢竟哥哥你曾經也是他的手下敗將。”
這番話要是換做旁人說，隻怕這人早就沒了腦袋，其其格說完後，阿古拉若有所思，“其其格，你應該知道，我們與大周的糾葛已經有了百年，以後兩國也會起戰爭，你若是嫁給周景寒，那是不可能的。”
其其格猛然回頭，她眼睛裏的那股子倔勁荷阿古拉眼睛裏的一模一樣，“哥哥，我喜歡他，從見他的第一眼我就喜歡他，你們打仗我不管，反正這個像雄鷹一樣的男人，隻能是我的。”
阿古拉知道自己妹妹的脾氣，他無奈說，“日後若是起了戰爭，你又該如何？”
“一定會打仗嗎？”其其格問。
阿古拉堅定點頭，“我們北狄在草原上遊牧，我們的子民時常會受到天災的影響，可是中原不一樣，中原物產豐饒，憑什麽隻讓他們這些中原人享受？這裏，這裏的一切，也該讓我們北狄的子民體會體會。”
其其格眨巴著眼睛，她知道，這是哥哥一直以來堅持的，她幹擾不得，況且，她也是北狄人。
“哥哥，或許還有別的辦法，若是我與周景寒成親了，那兩國的關係一定會更近的，到時候，大周就會無條件給我們幫助的，他周景寒也不會與你起戰。”
阿古拉冷笑，“其其格，你簡直是太天真了，周景寒是不會同意娶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