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請求賜婚
周景寒隻好跪下說，“皇上，臣不是有意隱瞞，臣對蘇尚宮傾慕已久，這次也是一個契機，蘇尚宮發現了蘇昆的異常，來告訴臣，臣這才和她會麵，便有了城外宅院那一幕。”周景寒來的路上就已經想好了說辭。
皇帝說，“起來起來，隻有你我二人，不必和他們一樣，動不動就跪下。”
周景寒站起來後，皇帝接著說，“朕是老了，朕自己的兒子有如此狼子野心，朕都沒有發現，這次若不是你提早發現，隻怕這皇位真的要易主了。”
“保護皇上安危，守衛大周安寧，本就是臣的職責，有臣在，皇上便不會有事。”
皇帝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他看著周景寒，目光卻是悠長，“當時，你我都在戰場上，你也是這麽說的。”
“臣弟的初心從未變過。”周景寒說。
皇帝點頭，“好啊，朕自然是信你，這件事情，以後不許提起，這個逆子已經從皇籍上除名，以後，朕隻當從未有過這個兒子！”
“是。”
皇帝歎息一聲，“算了，不說了，對了，蘇尚宮的確是個不錯的女子，她甘心給你做妾？”
周景寒一本正經回答，“皇兄，臣弟不是要她做妾。”
“嗯？你……這是何意？她不做妾，難道你要讓雲琅郡主做妾？”皇帝疑惑。
“皇兄，臣與雲琅郡主的婚約，不作數的。”
皇帝瞪起眼睛，“你說什麽？不作數？你這個……不讓朕省心的，之前是你親口答應，朕才同意的，如今你卻說不作數，你當朕的聖旨是下著玩的？啊？簡直就是荒唐！不過你喜歡上一個女子也不容易，就是之前，雲琅郡主的時候，也沒見你對她這麽上心，如今對蘇尚宮，卻是實打實的關心啊，也罷，那就兩個都娶了吧。”
周景寒哭笑不得，“皇兄，那時候臣弟身中了情。蠱，所以才會做出自己不想做的事情來，後來情。蠱解了，也就與郡主解開誤會了。”
皇帝身子探向前，久久沒有說話，許久之後，他才說，“怪不得，那段時間你的確是有點奇怪，情。蠱，到底是怎麽回事？”
“是……”周景寒有些猶豫，沒有直接說出口。
皇帝看著他，出聲說，“是那個逆子？”
周景寒無奈點頭。
皇帝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這個大逆不道的東西！朕早就該看出來的，他既然覬覦皇位，自然是也忌憚你，隻是沒有想到，他竟然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你……你為何一直不說？”
“臣弟沒有更深的證據，本來已經查到二皇子那裏有一個江湖術士，後來他便沒了蹤跡，也就不了了之，再說，此等事情若是鬧大了，必定會影響陛下父子之情。”
皇帝冷笑，“如今卻是沒有什麽父子情了。”
“懇請皇兄為臣弟賜婚，允許臣迎娶蘇家三小姐為王妃。”周景寒跪下說。
皇帝頗是無奈和難為情，他看著周景寒說，“不是朕不允許，實在是之前的聖旨已經下下去了，雲琅王要臉麵，朕也要臉麵啊，你幹脆兩個都娶了嘛，蘇荷隻是一個庶女，讓她做你的側室，不算是難為她。”
“皇兄，臣弟曾經起誓，此生隻娶蘇荷一人。”周景寒堅持。
皇帝不免驚訝，“你當真隻娶她一個？”
“是。”
“此話尚早啊，萬花叢中過，你敢擔保你此生不負她？”
“除卻巫山不是雲，臣弟心意已決。”周景寒回答。
皇帝久久無語，末了，皇帝歎息一聲，“以前，你連女子也不肯接近，朕以為你不喜女子，如今終於喜歡上一位，卻是這般癡情，皇弟啊，朕真的不知道這於你來說，是好還是壞，你是男兒，是當建功立業的，有了兒女之情的牽絆，大概是會妨礙你的。”
“臣弟也是尋常人，也有七情六欲。”
“是啊，如今的你，看起來多了點人情味了，也好，隻是這件事情棘手，不能貿然決定，容朕想一想，以後再議！”皇帝說完，便疲憊地揉著頭說。
周景寒也知道皇帝的疲憊，從昨晚到現在他也是沒有合過眼，再加上這件事情著實讓他氣憤心寒，皇帝表麵上看起來平常，心裏卻是壓著無數的怒火和情緒，帝王喜怒不形於色，什麽事，都要埋在心裏，周景寒很清楚，他也不再多說，於是告退了。
皇帝坐了一會，也起身了，他走出屋子，屋外的陽光照在身上，算是暖和了一些，他漫無目的地的走著，偌大的皇宮，他竟是不知道去哪裏。
“皇上打算去哪裏歇息？老奴提前吩咐下去，替皇上準備好熱水。”李公公在身邊小聲問。
皇帝想了想說，“去雲妃那。”
“是。”
雲妃這裏永遠都是安靜的，她的性子在這後宮妃嬪麗算是冷淡的，不喜歡與人交際，久而久之的，這裏也沒有妃嬪來。
皇帝躺在雲妃的腿上，雲妃正給他輕輕揉著太陽穴。
皇帝睜開眼睛說，“你這屋子裏的香氣很好聞，倒是不同於別處的。”
“臣妾今日沒有燃香，本就是年下，瓜果準備的多，屋子裏就有了果香，臣妾又讓人去折了一些梅花，還有臣妾屋裏一直養著的桂花，竟然也開了，所以這屋裏是花香和果香都有。”
“桂花。”
“是啊，屋裏暖和，這棵四季桂照開不誤。”
皇帝點點頭，又閉上眼睛，他拉著雲妃的手，“也隻有在你這裏，朕是最舒服的。”
雲妃隻是柔柔笑著，二人之間無需太多言語，屋子裏靜悄悄的，唯有光束照進來，暖意融融。
皇帝說，“如今後位空缺，朕想讓你做皇後，怎麽樣？”
雲妃笑了笑回答，“這個問題皇上之前問過臣妾了，臣妾和以前一樣的答案。”
“如今你隻算是一個妾，隻有成了皇後，才是朕的妻啊。”
“皇上，臣妾也想成為皇上的妻子，很想，不是因為地位荷權力，隻是一個女子內心的期待，可是您是皇上，天下的百姓還有朝中的大臣都在看著您，您若是真的讓我成為皇後，隻怕呀，大臣的折子一個接一個呈遞上來，臣妾……不是皇後人選。”
皇帝搖搖頭，“你看，做皇帝有什麽好，竟然需要顧慮這麽多，若我隻是尋常人家的公子哥，也就不需要顧慮這些了，你就是我唯一的妻……”皇帝說著說著突然停頓住，他喃喃。“唯一的妻……嗬嗬，這句話今日攝政王也說過。”
“哦？攝政王？”
“嗯，朕這個弟弟啊，不讓人省心，他執意要娶蘇荷為妻，要悔婚雲琅郡主，你說說，朕拿他該怎麽辦，其實朕倒是羨慕他，可以任意妄為，朕卻不行啊……”
“臣妾覺得，之前攝政王答應郡主的時候，有些怪怪的。”
皇帝點點頭，“的確是怪怪的。”
“既然攝政王如此喜歡蘇荷，皇上就成人之美吧，反正臣妾是挺喜歡蘇荷的，為人溫柔謹慎，樣貌端正，醫術也高明，是個極好的姑娘，這二人倒是也般配。”
皇帝點點頭說，“是啊，朕何嚐不知，隻是你也知道如雪的性子，除了攝政王，隻怕是沒有人能降伏得了她呀。”
“但是郡主與蘇荷向來不和的，皇上可還記得狩獵場的事情？如果這二人碰到一起，那隻怕攝政王的後院不能安寧了，他的後院不安寧，又怎麽能有精力替皇上分憂？”
皇帝一想，回答說，“是呀，你說的有道理，自個兒的後院都不清淨，自然是無暇做別的了，這如雪性子張揚跋扈，隻怕到時候蘇荷會受到欺負，著實不妥。”
“那皇上就讓攝政王做這個惡人吧，讓他自個兒與雲琅王說，到時候雲琅王一定會替女兒出頭，皇上再略微懲戒王爺一下，也就行了。”雲妃說。
“懲戒？朕還沒有罰過他呢。”
“正是這樣，才會讓雲琅王心裏好受一些呀，讓他覺得皇上不是在偏袒，實在是沒有辦法嘛，至於攝政王，為了蘇荷，臣妾覺得，他也願意受點罰。”
皇帝笑出聲來，“好好好，你呀，都快成女軍師了。”
“臣妾可沒有那個本事，這些不過是家長裏短的事情，臣妾一個女人家，見識短淺，不似皇上，才是運籌帷幄之天子。”
“哈哈哈，你呀，倒是會哄朕開心。”
皇帝與雲妃交談，整個人也開心了不少，這也讓皇帝身邊的近侍都鬆了一口氣，皇帝開心了，那這整個皇城的天，也就晴朗了，他們也不用提心吊膽了。
蘇遠卿終於跌跌撞撞回府了，蘇家所有人如今都在老夫人房裏，老夫人受驚暈厥，蘇荷好不容易讓她醒了過來，正在身邊伺候著。
大夫人也站在屋子裏，就連蘇清，也得了消息趕回來了。
“老夫人，老爺回來了！”
聽到這個消息，一屋子的人立即迎出去，看到灰頭土臉垂頭喪氣的蘇遠卿，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不知道這是怎麽了。
“老爺，快進來坐下，人回來就好啊。”大夫人上前扶著蘇遠卿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