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以死謝罪

  沈自芝聽到這個消息，整個人都懵了，自從她被關起來，失去勢力，她那長春。宮便不見有人進去了，就連送飯的小太監對她都能陰陽怪氣說幾句氣話，此等消息，她竟然是半分都不知曉。


  “二皇子勾結沈家，意圖謀反篡位。”雲妃見沈自芝還在怔愣，於是開口提醒她。


  沈自芝終於明白過來，她開始冷笑，然後便是抑製不住的狂笑，“哈哈哈哈，我就知道，我的兒子定然是這天下的王者！這個江山……”沈自芝站起來，指著皇帝的位子，“還有這個皇位，必然都是我的渝兒的！”


  皇帝看著沈自芝這般張狂瘋癲的樣子，額頭上的青筋暴起，“瘋婦，這個逆子做出此等不肖之事，都是你挑唆的！”


  沈自芝站在屋子中央，逆光看去，她如同一截枯樹枝，這些日子起起伏伏間，她整個人已經消瘦了不止一圈。


  “嗬，是我挑唆的又怎麽樣？”沈自芝回過頭來，眼眶紅紅的，她狠狠地盯著皇帝，“我的渝兒本來就是最好的，他聰明、勇敢他本來就是太子的最佳人選！皇上，您忘了？當初您也是十分喜愛他的呀，我是皇後，我的兒子是太子，本就應該是天經地義的，可是……都怪你！”沈自芝突然指向雲妃，她咬牙切齒，眼裏的怒火與恨意足足能把雲妃撕碎。


  “要不是你，這一切都好好的！自從你入宮，皇上就被你魅惑，要不是我苦苦撐著，皇後的位子早就成了你的了！可惜啊，你生不出孩子來，但是皇上依舊疼你，竟然把六皇子給了你，六皇子……他有你這個受寵的母妃，隻怕要成為太子了吧？”


  “住口！簡直就是言語無狀！雲妃從未與你爭過什麽，她也從來沒有覬覦過什麽後位，隻不過這些東西是你心裏在乎的，你就以為旁人都如同你一樣！”皇帝嗬斥說。


  “皇後……我姑且再這麽尊稱您一聲吧，我知道，您恨我，很不得我去死，所以才不願意讓我生孩子，我那個鐲子裏的藥，是您讓人放進去的吧？”


  皇後臉色一變，但是隨即泰然，如今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她承認不承認的，已經沒有什麽意義，她隻求心裏痛快。


  “什麽藥？”皇帝不解。


  雲妃招呼宮女把鐲子拿上來，皇帝看了說，“這不是你之前一直戴著的嗎？”


  雲妃點點頭說，“正是，這是當初皇後娘娘送給臣妾的，臣妾也著實是喜歡，所以一直戴著，不久前，臣妾無意將鐲子摔在了地上，這才發現了其中的玄機。”


  “沒錯，就是我，我就是要讓你永遠都生不了孩子，哈哈哈哈哈，我要讓你承擔後果，雲妃，你不是得意嗎？從此後半生，你就痛苦去吧！”


  “賤人！”皇帝站起來怒扇沈自芝巴掌。


  “不僅如此，您還派人半路攔殺我，對嗎？去的人，就是二皇子的人吧？也是，既然你這麽恨我和六皇子，我們若是死了，於你最有利的。”雲妃說著，拿出了那枚飛鏢。


  皇帝眼睛驀然睜大，“這是渝兒的……”


  沈自芝嘴角噙著一抹冷笑，“隻恨為什麽沒有把你殺死！”


  皇帝拉著雲妃的手，滿臉心疼，“為什麽這些事情你都不告訴朕？”


  雲妃無奈笑了笑說，“皇上，臣妾本就是草芥之身，得了皇上厚愛才能到今天，本來就已經讓很多人心生不滿，若是再因為這些惹出事端，臣妾……心裏更加不安，所以幹脆自己受著吧。”


  皇帝臉上的心疼之色更甚，他皺眉說，“你糊塗！如此大事，怎能自己受著？”


  皇帝回頭看著沈自芝，指著她的手指也不斷顫抖，“你……你們母子為了皇位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嗬嗬，真的皇位要是落在你們手裏，那才是舉天之悲哀！”


  “哈哈哈，悲哀？皇上，如今大軍已經到了城下，到了宮門外，這皇位注定是我們的，注定是渝兒的！對了，攝政王呢？皇上不是最信任他嗎？哼，周景寒，他也是我渝兒大業路上的障礙，早就該除掉他！皇上啊，攝政王這會是不是早就自己逃命去了？因為他知道，他要是落在我渝兒的手裏，那定然是死路一條的！”


  “如今勝負尚未見分曉，你這般也太心急了一些。”雲妃說。


  沈自芝冷哼一聲，“我沈家握著重兵，父親乃是征戰多年的老將軍，自然是勝券在握！”沈自芝多日來第一次這麽傲氣，她抬著頭，仿佛自己又是高高在上的皇後。


  “皇上，沈括已經帶兵闖進宮門！”


  沈自芝聽了，立即大笑，“我就說嘛，我沈家的人，絕對不會輸！”


  皇帝吩咐下去說，“照看好雲妃，至於這個瘋婆子，帶出去！”


  “是！”


  沈括帶領的兵馬橫衝直撞進皇宮，宮裏的一眾宮人慌亂逃竄，沈岸看著眼前的一幕，眼裏迸發出興奮地光芒。


  “父親，我們就要大功告成了！”沈岸說。


  沈括老將軍卻是忍不住皺起眉頭，他總覺得一切太過於順利，他身經百戰，自然是比沈岸要沉穩的多，隻是這次謀反他實在是因為腦子一熱做出的決定，已經是開弓沒有回頭箭。


  “沈括，枉朕之前這麽信任你，交予你兵權，你卻竟然敢謀反！”皇帝出現在高台上，居高臨下看著沈括等人。


  沈括蒼老的臉上湧現出一絲無奈，他的手緊緊抓著韁繩，身子幾度搖晃，欲要下馬，但是還是停住了動作，他抬起頭直視著皇帝說，“皇上，老臣也是無奈，皇上若是交出我的女兒，並讓位於二皇子，臣保證，絕對不會傷害到皇上一分一毫，到時候，皇上就安心做太上皇頤養天年！”


  皇帝冷笑，“瞧瞧你說的，好似你這是在替朕著想一樣，沈卿啊，可惜你沈家世代效忠皇家，本來也是繁榮昌華下去，如今卻要活活斷送在你們手裏了，可悲可歎！”


  沈岸年輕氣盛，他坐在馬上，馬鞭竟然長指著皇帝，“皇上，等今晚過去，整個天下都是我們沈家的，我們沈家會比以前還要昌盛！”


  “岸兒，不許如此！”沈括嗬斥。


  “帶上來。”皇帝說。


  沈自芝被押解上來，她看著台子下的情勢，忍不住笑出聲，“看啊，這裏已經到處都是我們沈家的人了。”


  “芝兒！”沈括看著沈自芝的樣子，眼裏盡是心疼。


  沈自芝看著自己的父親，一雙眼睛裏也終究是蓄滿了淚水，“父親……”


  “皇上，還請皇上放了她！不論怎麽說，她都是大周的皇後，是二皇子的生母啊！”沈括著急說。


  皇帝冷眼看著這一切，“這個心思歹毒之人不配作為大周的皇後，沈括，朕知道你素來喜愛你這個女兒，如今她在這裏，你還要執意進攻嗎？若是你現在肯束手就擒，朕還能給你留個全屍！”


  沈岸搶先一步說，“讓我們停下時不可能的，我們父子怎麽會讓一個女人牽絆？”


  沈括看著沈岸，氣急敗壞，“你住口！”


  沈岸目光堅定，他大手一揮說，“父親，都到了這個地步了，您還想為了她放棄嗎？不可能！等拿到玉璽，誰做皇帝，便是我等說了算！來啊，給我上，不必留活口！”沈岸說完，率先騎著馬衝上前。


  場麵再次混亂，沈括眼看著這一切已經無法阻止，他抬起頭，隻見皇帝臉上帶著輕鬆從容的笑容，沈括終究是明白了，他們沈家權勢滔天，樹大招風，已經到了必須除掉的地步了，如今皇帝等人已經做好了局，就等著他們往裏麵鑽了！沈括正想著，就被一陣驚呼拉回了當前，隻見沈岸已經倒在地上，心口的一支長箭還在輕輕抖動，沈岸的眼睛尚未合上。


  “攝政王來了！”


  沈括看去，周景寒一身戎裝，駕馬前來，手裏的弓箭剛剛落下，沈括頓時沒了力氣，他隻覺得一陣眩暈，整個人也從馬上落下來。


  “保護皇上，力殺反賊！”周景寒吩咐。


  一時間，四周的屋子裏、樹叢裏、閣樓裏，湧現出一排排的禦林軍，長箭一波又一波射來，箭如雨，沈括也招架不住，最終中箭身亡。


  沈自芝如夢初醒，她望著這一切，大喜大悲她都經曆了，她的沈家，終究還是敗了，敗的一敗塗地，敗的毫無翻身的餘地！

  沈自芝在終於認清這一切之後，跪在皇帝麵前，“皇上，求皇上饒了渝兒，您看，這次的謀逆裏麵並沒有他，他一定是不想這麽做的，求皇上不要遷怒於他啊，渝兒最孝順，對，他不會來做這種事的……”


  “父母之愛子，必為之計深遠，”皇帝喃喃說，“可是你這不是愛他，是恨他，他若是沒有這個心，又怎麽會去刺殺雲妃和鈿兒？平日裏他拉攏朝中官員朕不是不知道，如今竟然變本加厲，朕的皇位，永遠不可能傳到他的手裏！”


  “都是臣妾的錯，是臣妾挑唆的，是臣妾逼著他做的，都是因為臣妾啊！皇上……臣妾願意以死謝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