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指證
“胡言亂語，皇上，麗嬪得了失心瘋，臣妾身為中宮，自當妥善處理，這裏亂的很，皇上還是回去吧。”皇後說。
“皇後是不敢讓皇上在這裏吧？”麗嬪嘴角噙著冷笑。
“麗嬪，有些話不是能亂說的。”皇帝沒有理會皇後，對麗嬪說。
麗嬪眼睛裏滿是悔痛，“皇上，臣妾知道，若不是絕望到這個地步，臣妾不會這麽做，皇後娘娘心如蛇蠍，她在臣妾的香裏放入麝香，傷了臣妾的根本，所以此胎難以坐實，後來，她又收買臣妾宮裏的宮女，在臣妾的院子裏種了冰野蓮，與臣妾日日燃的香料相衝，臣妾的孩子更是保不住了！”
“你胡說！你在誣陷本宮！”皇後大喊。
“誣陷？皇後娘娘可是敢指天發誓？你發誓你沒有毒害過妃嬪的孩子，你用二皇子的前程發誓，用你沈家的榮耀發誓，用你的皇後位子發誓，你敢嗎？”麗嬪同樣不甘示弱。
皇後這才發現，今日的麗嬪荷與以往大有不同，不僅僅是因為她的憤怒，她今日似乎也更有腦子。
麗嬪所說的這些，全部都是皇後重視的，要她用這些發誓，她著實是猶豫了。就是這一會的猶豫，皇上已經是看出來端倪，皇上盯著皇後說，“皇後，你若是沒有做過，大可以此發誓，你為何不敢？”
皇後慌忙跪下，她說，“皇上，不是的，臣妾是冤枉的，臣妾也有孩子，怎麽會去害死他們？那都是皇上的孩子，臣妾自然是不會那麽做啊。”
“毒婦，那你為何不敢發誓？”麗嬪咬牙切齒。
“簡直是不可理喻！”皇後說。
“皇上，您看啊，皇後娘娘不敢呢，她在害怕，哈哈哈哈……”麗嬪雙眼通紅。
“皇上，臣妾冤枉，麗嬪瘋癲，她在誣陷臣妾。”皇後無論如何都發不出來毒誓，她將權力與榮譽看得太重，她生來就是為了這些，沈家的榮耀，渝兒的前程，都是她孜孜以求的。
皇帝本來就多疑，她看著眼前兩個女人的鬧劇，臉色早就鐵青。
麗嬪冷笑幾聲，她知道皇後不會承認，她看著皇帝說，“皇上，臣妾說的，都是真的，這是皇後娘娘送給臣妾的香料，裏麵含有麝香，臣妾宮裏那個宮女也已經被帶來，皇上大可叫她進來問話。”
皇帝點頭，“把人帶進來。”
被帶進來的宮女瑟瑟發抖，她看著滿屋子的人，頭也不敢抬，但是依舊可見她臉上的傷。
“你說，到底是怎麽一回事！”皇帝厲聲說。
那宮女身子抖得更加厲害，她哭著說，“皇上饒命……奴婢也是迫不得已，皇後娘娘威脅奴婢啊，皇後娘娘說，奴婢要是不聽她的，就會殺了奴婢，不僅會殺了奴婢，還會殺了奴婢的家人，奴婢實在是沒有辦法了。”
“放肆，血口噴人！”皇後猛然站起來指著宮女說。
“皇後，”皇帝看著她說，“皇後先不要急，讓她說完，清者自清。”
皇後隻好重新坐下。
“那你現在為何又不怕了？”皇帝問。
“皇後娘娘騙了奴婢，奴婢的家人已經被殺了！皇後娘娘還要殺奴婢！”宮女泣不成聲。
皇後袖子裏的手不斷顫抖著，她隻恨手下的人實在是無能，竟然連一個丫頭也殺不了！現在這個麻煩可是大了。
“皇後，此事，你怎麽說？”皇帝看著皇後問。
皇後眼角帶淚，似乎是受了天大的委屈，“皇上明察，這個宮女是麗嬪宮裏的，他們主仆聯合起來陷害臣妾，臣妾就是有一萬張嘴，也說不清楚啊。”
“皇上，臣妾還知道，穎嬪的孩子，也是死於皇後之手。”麗嬪說。
“穎嬪……”
“沒錯，穎嬪根本不是因為摔倒才滑胎，而是皇後派人讓穎嬪的胎不穩，伺機讓她滑到，孩子自然就掉了。”
“胡說，穎嬪的胎是藥司局的人保的，本宮隻是吩咐了要好好保住穎嬪的胎，如何就成了本宮指使的？”皇後狡辯說。
“藥司局……”皇帝喃喃。
蘇荷趁機走過來說，“皇上，臣是藥司局尚宮，既然此事牽扯到藥司局，臣也須得在此，好協作查清此事。”
“嗯，蘇尚宮可是有什麽線索？負責伺候穎嬪的是藥司局何人？”皇帝問。
“回皇上，穎嬪滑胎之時，臣正陪著雲妃娘娘在驪山，但是後來偶然得知，穎嬪的胎是章監正負責的，如今章監正正在負責宜貴人的胎。”
“哈哈哈哈……”麗嬪突然大笑出聲。
“麗嬪！你若是再這般言語無狀，便在此處待不得了！”皇帝出聲嗬斥。
麗嬪眼睛裏早就沒了往日的神采，好似看破一切紅塵的姑子，身上更有一種無所畏懼的韌性，她挑眉說，“皇上，您不信臣妾，可是臣妾敢說，若是這麽下去，宜貴人的孩子是保不住的，那章監正可不就是皇後的人嗎？她們二人暗中勾結，不知道多少孩子死於她們之手。”
皇後死死看著麗嬪，很不得把這個女人撕碎。
“皇上，章監正是藥司局的人，臣願意帶人親自前去將她帶來。”蘇荷說。
皇帝點頭答應，“好。”
蘇荷帶著人回到藥司局，章監正見到蘇荷前來，眼皮子突突直跳，她說，“蘇尚宮，你要幹什麽？”
蘇荷麵無表情，她看著章監正說，“麗嬪指認章監正幫著皇後殘害皇子，皇上特命我來請請章監正過去問話。”蘇荷說得緩慢，一字一句都十分清晰，章監正自然是聽得明明白白，她頓時愣在原地，腦子裏不斷回響著蘇荷剛剛說的話，她麵色慘白，身子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氣，癱坐在椅子上。
“不可能……怎麽會這樣……”章監正喃喃。
藥司局其她人聽到動靜，紛紛圍過來，章監正平日裏就不得人心，此時更是沒有人去同情她。
孟掌司也來了，她了解了事情經過後，麵色也是鐵青，她一生致力於治病救人，從來不敢生害人的念頭，大夫的一雙手若是用來害人，那便是犯了彌天大罪！
“章監正，既然如此，你還是趕緊跟蘇尚宮走一趟！”孟掌司說。
“不，我不去，不是我……”掌監正麵色慘白，她使勁搖頭不肯走。
“若是章監正不肯配合，那隻能得罪了。”蘇荷一揮手，身後的侍衛立即上前按住章監正。
章監正前一刻還是癱軟無力的，現在看見有人來捉她，力氣頓時變大，幾個侍衛也是費了好大的勁才控製住她。
蘇荷又對身邊的嬤嬤說，“嬤嬤，章監正如今還負責宜貴人的胎，這裏定然有她配的藥，我是藥司局的人，不好親自經手，還勞煩您親自搜尋出來。”
那個嬤嬤立即點頭帶人上前，都是宮裏的老人，辦起事情來也是利索，不久就在隱蔽的抽屜裏找到了已經配好的藥。
蘇荷垂下眼眸，她心裏很清楚那藥的成分是什麽。
“走吧。”
“不要不要，你們不能碰那藥！”章監正大喊，可是並沒有人理會她。
回來之後，蘇荷發現屋子裏又多了許多人，穎嬪還有宜貴人都在，還有太醫院的人，藥司局也來了不少人，看來今天的陣仗足夠大了。
皇後在見到章監正的那一刻，臉上最後的一點淡然全部消失。
“皇後娘娘救我，皇後娘娘……”章監正一見這個陣仗，已然是六神無主，她看到皇後，下意識上前求救。
皇後用力甩開章監正的手，厲聲說，“混賬，章監正，本宮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夥同他們一起來陷害本宮？”
章監正想不到皇後是這個回答，她渾身抖得如同篩子，“皇後娘娘，這些都是您讓我做的啊……”
“章監正，穎嬪的孩子，世子怎麽回事？”皇帝問。
章監正跪在地上，她自然不敢承認，隻是一個勁發抖。
“你若是說實話，朕還能輕饒你，你若是嘴硬，便隻有淩遲！”皇帝說。
“淩遲……不，不要！”章監正雙眼瞪大，想起被淩遲的慘狀，她就忍不住痛哭。
“說！”
一邊的穎嬪已經紅了眼眶，手緊緊握著，要不是身邊的宮女拉著，她早就衝過來廝打這個害她的女人。
“我說，我說……”章監正連著在地上磕了幾個頭，直到頭上流血才停止，“皇上，皇後娘娘給了臣一大筆銀子，讓臣利用身份……讓宮裏的娘娘滑胎，穎嬪娘娘……穎嬪娘娘的孩子是因為事先服用藥物不當，這才胎息不穩，滑了胎。”
皇後坐在位子上，她閉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她沒有想到章監正這麽容易就把所有的事情都說了出來，今天的一切太過於突然，讓她毫無防備。
章監正的話說完，屋裏人臉色各異，皇帝的臉色更加鐵青，穎嬪再也按捺不住，她衝上前連著扇了章監正多個巴掌，“你這個毒婦！”隨後，穎嬪又轉過身子看著皇後，她冷笑幾聲，“皇後娘娘，臣妾是那麽相信你，你竟然害死了我的孩子！”
“皇上……”宜貴人麵色慌張，她跑過來跪在皇帝麵前，“皇上救命，如今臣妾的胎也是章監正負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