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二夫人瘋癲

  二夫人在看到自己耳墜的那一刻就慌了，後麵的話她都沒有聽進去，是的，團子是她引過去的，不，準確的說，是她看到了丸子，才有了這個……下毒的念頭，說來也巧，她身上本來就時刻帶著毒藥。


  蘇遠道黑沉著臉，他瞪著二夫人，“這事……是你幹的？”


  二夫人緩緩回過神，她應該料到這一刻的，隻是沒有想到來的這麽快。


  “是我……”二夫人回答完，反倒是笑了，笑的詭異。


  “賤人！”蘇遠道忍不住了，他給了二夫人一巴掌。


  二夫人捂著臉，她捂著臉，眼裏帶著幽怨，先是盯了蘇遠道一會，隨後又在屋裏環視一周，每個人都讓她恨著，她突然大笑出聲，“哈哈哈哈，你們……你們都該死！毒是我下的，那又怎麽樣？”二夫人簡直是完全變了一個人，她聲音幽幽的，冰冰冷冷的，仿佛是從地下而來，帶著寒氣，“我應該把毒投到井裏，這樣……你們就一個都活不成了。”


  “瘋了，簡直就是瘋了！”蘇遠道暴跳如雷。


  二夫人挑眉，她嘴角的笑容越發詭異，“我是瘋了，自從念兒沒了，我就瘋了，可是你這個做爹的呢？一開始假惺惺掉了幾滴淚，然後就原形畢露，一點傷心的意思都沒有了！我知道，你不就是想找個妾嗎？找一個年輕的好給你再生一個！”二夫人最後幾近咆哮。


  “你簡直就是不可理喻！”蘇遠道也大喊。


  “我說到你的心裏去了吧？蘇遠道，你承認了吧？”二夫人咬牙切齒。


  蘇遠道渾身顫抖，“你……你這個毒婦，我從來都沒有這麽想過，念兒沒了，我也傷心，但是……但是總不能讓我也跟你一樣瘋癲！”


  二夫人冷笑，“念兒啊，我可憐的孩子……”


  蘇昆站在一邊，他的眉頭沒有舒展開過，他眼裏帶著痛色，“母親……您糊塗啊，姐姐沒了，不是還有兒子嗎？您為何要這麽極端呢？”


  二夫人隻有在聽到蘇昆的聲音的時候，臉色才緩和了一些，她看著蘇昆，“昆兒……是啊，娘隻有你了，可是不一樣啊，不一樣！”


  蘇昆閉上眼睛，“為什麽？從來您就這樣，似乎隻有姐姐是你的孩子，而我呢？您這麽做的時候，有沒有想到我？”


  二夫人仿佛丟了魂魄，她就那麽站在那裏，仿佛一陣風就能被吹倒。


  蘇荷不再出聲了，事情既然已經清楚了，那就夠了，剩下的事情，自然會有人處理，她繼續轉過身照顧老夫人。


  “好了，不管怎麽說，毒的確是你下的，那麽你就要為此付出代價。”一直沉默的蘇遠卿也出聲。


  二夫人臉上一點波動也沒有，就跟這話不是和她說的一樣。


  蘇遠道也覺得臉上掛不住，畢竟是自己這裏傳出來的醜事，讓他實在是沒有臉麵對這些人，更沒有臉麵對老夫人。


  “大伯，求您開恩，母親她……她也是因為姐姐過世而傷心過度，所以一時蒙蔽了心，這才做出這事。”蘇昆跪下求情。


  蘇遠卿歎息一聲，隨後他語氣堅定說，“再怎麽傷心，也不能因此而去害人！如果我們沒有發現，那麽下一次，躺在床上的就是我們所有人了！她已經瘋了，難道還任由她胡來嗎？不可能，我既然是一府之主，就要為蘇府上下幾百口人負責！”


  蘇昆見蘇遠卿這麽說，知道已經沒有回旋的餘地了。他隻能站起來，看著二夫人說，“母親，您告訴大伯，說以後不會這麽做了，好不好？”


  二夫人有些遲鈍了，她偏過頭，忽然扯開一個笑容，露出白牙，“昆兒，我看到念兒了……”


  蘇昆變了臉色，他把頭轉向一邊，不再求情。


  大夫人看著這出好戲，她一直沒有說話，既沒有火上澆油也沒有求情，隻是在適當的時候悄悄吩咐下去，這件事情不能聲張出去，否則家法伺候，又屏蔽了這裏無關的下人，所以此時屋子裏沒有閑雜人，雖然她不喜歡二夫人，但是她作為一個當家主母，該做的還是要做，這樣才不至於失了身份。


  顯然，蘇遠卿對她的這個安排很滿意。


  “不管怎麽說，你也是蘇家的人，如果明日母親沒事，我們也不會對你太苛責。”蘇遠卿說。


  “大哥……”蘇遠道看著蘇遠卿，突然凝噎。


  “這件事情……就交給你處理吧。”蘇遠卿看著蘇遠道。


  “是！”蘇遠道答應一聲後對蘇昆說，“昆兒，把你娘帶到後院的淩霜閣，除了身邊伺候的一個丫鬟一個婆子，任何人不能進去，對外就說……說你娘病了，需要靜養。”


  蘇昆嘴唇動了動，似乎有些艱難，良久，他才點頭答應，“是！”說罷，他帶著二夫人離開。


  二夫人突然開始劇烈反抗，“幹什麽，你們要幹什麽？你們要殺我是不是？啊？你們竟然敢殺我！”


  蘇昆隻能安慰，“隻是帶母親去休息。”


  “哈哈哈哈，我才不信呢！”二夫人咬著牙，說著，她就要往外跑，一邊跑嘴裏還一邊喊著，“殺人了，殺人了！”


  蘇遠道當然不會任由她這麽大喊大叫，他立即上前，將二夫人打暈，“帶走！”


  一番折騰，已然是深夜。


  “荷兒，去歇著吧，這裏有嬤嬤們伺候著，明日你可是要入宮赴職的呢。”大夫人小聲說著，二夫人被徹底打到，也多虧了蘇荷，所以大夫人此時對蘇荷的態度越發好了。


  蘇荷輕輕給老夫人擦著臉，吃了藥的老夫人不斷出汗，她回答說，“不必了，祖母現在還沒有徹底脫離危險，我不能走開，若是有了什麽異常情況，嬤嬤們隻怕是照應不過來。”


  大夫人點點頭，“也是，”隨即，她又看著蘇遠卿說，“那老爺回去吧，明日要早朝的，這裏有荷兒呢，我也會在這裏照看著，你盡管放心就是。”


  蘇遠卿現在。哪裏還會有什麽睡意，但是大夫人與蘇荷都在這裏，他的確是可以放心，他點點頭，轉身看著蘇遠道說，“好了，今晚這事情突然，想來你一時間也接受不了，回去靜一靜吧，等母親醒來，你再來。”


  蘇遠道也仿佛焉了，他耷拉著頭，“丟人啊……家門不幸啊！”說話間，盡是懊悔和痛楚。


  蘇遠卿拍了拍蘇遠道的肩膀說，“罷了，事情已經發生了，麵對吧。”說罷，他也離開了。


  一晚上老夫人雖然沒有出現什麽大的危險，但是也有幾次小狀況，好在蘇荷在，都輕輕鬆鬆解決了。


  天快放亮，老夫人的情況終於穩定，而蘇荷也撐不住了，畢竟昨日她也一路顛簸回來，本身就十分乏累，昨晚又一刻不敢合眼，此時她也是精疲力盡了。


  大夫人倒是眯了許久了，此時，她醒來時看著蘇荷累的趴在床沿，隻能找了一件披風給她蓋上，看著蘇荷沉沉睡著的樣子，她也不忍心打攪。


  約莫一刻鍾後，床上的老夫人慢慢睜開眼睛。


  “母親，您醒了！”大夫人驚喜地說。


  老夫人眼珠滾了兩圈，這才想起所有的事情，她微微偏轉過頭，就看到了蘇荷。


  “我……到底怎麽了？”老夫人需要從大夫人那裏得到確認。


  大夫人當然不會隱瞞，隻是把事實說了一遍，沒有絲毫隱瞞，也沒有絲毫添加。


  老夫人聽了，久久沒有說話，她突然笑了，帶著她這個年紀的滄桑和沉穩，“沒想到啊，我要強了一輩子，驕傲了一輩子，到頭來卻被自己偏愛的兒媳下毒……”


  大夫人臉色微微有了變化，老夫人當著她的麵說自己偏愛的是二夫人，換做誰也不會舒服吧？但是大夫人隨即就釋然了，偏愛就偏愛吧，越是偏愛，老夫人現在的心情越差，越後悔吧？

  老夫人伸出手，緩緩撫著蘇荷的頭，“多虧了荷兒啊，瞧瞧這孩子累的。”


  蘇荷本來睡得沉沉，此時，她突然一個激靈，身子一抖，就醒來了。


  “老夫……祖母。”蘇荷輕喚出聲。


  老夫人露出一個笑容，“把你累壞了。”


  “我沒事，都是該做的。”蘇荷淡淡笑了笑，讓人很舒服。


  老夫人看著蘇荷，突然覺得之前的自己似乎有些讓人難以理解，為什麽放著這麽懂事的一個孩子不喜歡呢？老夫人思緒飄遠，好像……之前的蘇荷還沒有這麽懂事，她一直唯唯諾諾，見她就躲，就連神態都是卑微的，像極了她的親娘，所以自己才不喜歡。


  人啊，總是會變的，她不也在改變嗎？


  “荷兒，以前，是祖母不對，對你不好，你會不會記恨我？”老夫人拉著蘇荷的手。


  感受著老夫人那略有些幹枯蒼老的手，蘇荷心裏五味雜陳，她身子有些僵硬，她的確是覺得不能適應。


  “我……不會的。”蘇荷回答。


  老夫人露出一個笑容，她對大夫人說，“你去準備準備，挑個日子，讓荷兒入族譜。”


  這個吩咐很突然，不僅僅是蘇荷，就連大夫人也愣住了，不敢相信這句話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