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態度轉變

  但是周景寒隨即就覺得不對，要是真的是她做的，她為什麽又讓成鈿給自己送藥來？周景寒麵色嚴肅，聽說他之前中毒，是蘇荷一直守著自己，那麽……她倒是的確有足夠的時間和機會動手。


  周景寒握緊拳頭，一閉眼，腦子裏就是蘇荷的影子，想起她昨晚看自己的眼神，讓他心裏一滯，蘇荷……你真的是那種人？


  周景寒還沒能繼續往下想，就睡著了，這藥勁有些大。


  蘇荷已經給李如雪處理好了傷口，李如雪覺得渾身都輕鬆了不少，她悶悶的，“好了，你走吧。”說罷，她裝作不經意往馬車外麵看一眼，蘇荷又何嚐沒有看到她的動作？她心裏明鏡一樣，李如雪是在期盼周景寒前來看望她吧？隻是蘇荷心裏同樣跟明鏡一樣，隻怕周景寒現在正睡著呢。


  果然，李如雪沒有。看到期望中的人，有些失望，失望到將情緒全部寫在了臉上。


  蘇荷暗暗歎息一聲，簡直是太不容易了，她在走之前又說，“郡主，王爺肯定也是不希望你受傷，所以，為了你自己，更是為了王爺，請你保重自己的身體，凡事三思而後行，不要這麽莽撞了。”


  李如雪本來不打算與蘇荷在多爭論什麽，但是一聽蘇荷說的，心裏又不痛快了，合著她蘇荷這是在教訓自己？她算什麽東西？

  李如雪斜著眼看著蘇荷，“別以為你給我醫治了就覺得我會感激你，你就可以在我麵前為所欲為，口無遮攔，你不過是個小小的尚宮，在我麵前，你還是要恭恭敬敬！教訓我，你也配！”


  蘇荷無奈，要不是有難以言說的理由，她會吃飽了撐的來說這個？她李如雪愛怎麽摔怎麽摔，就算是飛到天上去。摔下來她也不管！


  “不是教訓，隻是善意的提醒。”蘇荷耐著性子。


  李如雪冷哼，“那你也不配！”


  蘇荷無奈了，得，她不配，她也懶得配，於是蘇荷徑直厲害了。


  隊伍重新進行著，程漫兒被程老將軍象征地罵幾句之後就跑出來了。


  “喂，王爺怎麽樣？”程漫兒來到周成鈿身邊，放低聲音問。


  誰料周成鈿的態度讓她大跌眼鏡，隻見周景寒看了自己一眼，就轉過頭去了，竟然連回答都沒有回答，哪怕是哼一哼也沒有。


  程漫兒在周成鈿這裏可沒有受到過這種待遇，盡管她心裏知道是為什麽，但是她懊悔之餘，還是有委屈的。


  “喂，我和你說話呢，你聾了？”程漫兒不死心。


  周成鈿這次隻是哼了一聲。


  程漫兒也惱了，“我也不是故意的啊，我就是看她那個囂張樣子，我心裏不舒服，再說了，我也是為了給蘇姐姐出氣啊，你不也是看她不順眼嗎？還有，她摔下馬是她自己原因，又不是我把她推下去的，我想就她的時候也來不及了。”


  周成鈿掃視四周一眼，發現沒有人注意他們二人，他這才出聲說，“你明明知道……明知道他們二人現在的聯係，你怎麽還去挑釁？這個關鍵時候，你就不能忍忍嗎？你沒有腦子嗎？你知不知道皇叔受了多大的罪？都是因為你！”周成鈿說的也不留情麵，他的確是太過於關心周景寒了。


  程漫兒被這麽一說，頓時也不出聲了，她死死咬著唇，眼裏逐漸積聚起一片水霧，她從小到大都很少掉眼淚，這次也一樣，她使勁睜著眼淚，微微仰頭，把眼淚憋回去，隻是鼻子很酸，大概眼眶也很紅吧。


  程漫兒不再理會周成鈿，她騎著馬離開，周成鈿看著程漫兒離去的背影，這才後知後覺自己說錯了話，可是已經晚了，程漫兒跑遠了。


  周成鈿歎息一聲，罷了罷了，這件事情他也沒錯，漫兒的確是過分了一些。


  程漫兒來到蘇荷馬車上。


  蘇荷也正拖著腮想事情，見程漫兒來，也就收回來思緒，但是蘇荷心思細膩，一眼就看到了程漫兒那紅紅的眼眶，她忙問，“漫兒，怎麽了？眼睛這麽紅，是不是老將軍訓你了？有沒有打你？”那會蘇荷不是沒有看到老將軍手裏那根棍子，說著，她立即拉著程漫兒查看她有沒有受傷。


  程漫兒突然就滑下眼淚，她淚眼汪汪的，“蘇姐姐，你怪我嗎？”


  蘇荷知道她為什麽這麽問，於是搖搖頭說，“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發生了這個事情，不是你想的，也不是你願意的。”


  程漫兒立即連連搖頭，她抓著蘇荷的手臂，解釋說，“沒錯，蘇姐姐還好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啊，比馬是她自己提出來的，我也沒有想到她這麽狠，竟然用簪子將馬刺傷了。”


  蘇荷點頭，又給程漫兒擦著眼淚說，“聽話，不哭了，我知道的，不怪你，告訴我，老將軍怎麽你了？”


  程漫兒更加委屈了，她說，“爹沒有把我怎麽樣，可是……可是有人卻因此罵我了。”


  不用說蘇荷也知道漫兒嘴裏的“有人”是誰。


  “六皇子說什麽了？”蘇荷問。


  “他怪我，我也知道我不對，可是……可是他好凶啊，我都快不認識他了。”程漫兒回想著周成鈿的樣子說。


  蘇荷歎息一聲，其實她也理解周成鈿的心情。


  “好了好了，六皇子隻是著急而已，說話可能……急了一些，等以後你們把事情說開了就好，不哭了。”蘇荷柔聲安慰。


  程漫兒總算在蘇荷這裏尋到了幾分安慰，她這才勉強露出個笑容，“蘇姐姐，你真好。”


  蘇荷忍不住笑了，“怎麽，嘴也變甜了？這可不是你的性子呀。”


  程漫兒破涕為笑，“我是說的真的。”


  “好了，要不……我讓人把六皇子叫來，你們二人好好說一下。”蘇荷建議。


  “不要！”程漫兒立即拒絕，“我和他沒什麽好說的，他不是凶巴巴的嗎？我不吃這一套！”


  蘇荷無奈搖頭，隻當程漫兒說的是氣話，畢竟年紀小，過些日子就忘了。


  回到京城時，已經是暮色時分，回到蘇荷，蘇荷便又覺得一陣壓抑，按規矩，是要先去拜見老夫人的。


  蘇遠卿帶著人來到老夫人這裏，蘇荷知道老夫人一直看自己不順眼，為了不引起事端，她特意站在後麵。


  “母親，我等回來了，這些日子，您在家裏可還好？”蘇遠卿恭恭敬敬。


  老夫人倒是沒有什麽變化，她點點頭說，“我都好，你們回來我也放心了，狩獵營地的事情我聽說了，著實是驚險，可是把我嚇壞了。”


  蘇遠卿說，“母親放心就是，我們都好好的。”


  老夫人歎息搖頭，“好什麽啊？我可是也聽說了，世子被野獸咬傷，要不是二皇子帶去神醫，他可就……”老夫人看了眼站在大夫人身邊的蘇清，後麵的還沒有繼續說，她也知道蘇清現在心裏不好受，但是老夫人心裏也覺得別扭，這門婚事當初是他們費心費力安排成的，誰想到了最後發展成了這個樣子，蘇清受了委屈，隻能暫居在娘家，他們蘇府又何嚐不是受氣又受辱？但是現在她也知道，不能再在蘇清傷口上撒鹽，於是閉嘴不談了。


  “哎？蘇荷呢？”老夫人突然問。


  蘇荷萬萬沒有想到，她都已經躲在最後麵，絲毫沒有存在感了，老夫人還是會想起她。


  前麵的人自動讓開一條路，蘇荷硬著頭皮走出去，罷了，去就去，反正她剛回來，也沒有闖禍，老夫人也找不到什麽借口來整她。


  誰料老夫人的態度卻是有了一個天翻地覆的變化。


  “喲，怎麽瘦了許多？是不是在那裏不適應？”老夫人語氣很是溫和。


  蘇荷愣住了，所有人都愣住了，這是怎麽了？老夫人對蘇荷的態度轉變……著實太快。


  蘇荷開口，“多謝老夫人關心，我沒事。”


  老夫人看著她說，“你該叫我祖母了。”


  蘇荷仿佛置身雲裏霧裏，她不敢出聲，她摸不準老夫人的心裏所想。


  老夫人卻是笑著說，“我就知道，你是最爭氣的，如今你也是皇上欽封的女官，雖然隻是個尚宮，但是也算是開了咱們蘇府一個女子為官的先河，不錯啊。”


  原來如此！都是有緣由的。


  蘇荷隻是笑了笑沒有說話。


  老夫人繼續說，“你是個能成大事的，以前我對你是。嚴厲了一些，但是也是為你好啊。”老夫人心裏可清楚，蘇府如今不比從前，蘇清的姻緣顯然是不行了，念兒又沒了，反倒是這個從來不被她看好，她從來都沒有喜歡過的庶女蘇荷成為了最有出息的一個，老夫人年紀大了，她也渴望膝下兒孫環繞，整個人也就變得溫和了，有時候，想通一件事也就是一瞬間的事情，這些日子府裏清靜，她反倒是想通了許多事情。


  但是麵對老夫人的這個轉變，有些人是不滿意的，二夫人衝過來，“母親，這個狐媚子就是個妖孽，您可千萬不能被她騙了啊！”二夫人一直把蘇念的死歸到蘇荷身上，雖然什麽證據也沒有，可是她就是有這種感覺，所以她恨蘇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