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巧合

  “也是一樣的。”蘇荷緩緩出聲，說完這個，三人一起靜默，因為這件事情聽起來的確是匪夷所思，怎麽會有這麽巧合的事情？其實細細想來，這件事情不乏有驚悚之處。


  蘇荷渾身發冷，她腦中隱隱出現了一個想法……


  “蘇姐姐，你在想什麽呢？”程漫兒看蘇荷認真思索的樣子，忍不住出聲問。


  可是蘇荷現在過於投入，對於程漫兒的呼叫竟然沒有一點反應。


  程漫兒又想扯一扯蘇荷的衣服，卻被周成鈿攔住了，“不要打擾蘇姐姐。”


  程漫兒這次沒有回懟周成鈿，而是乖乖收回了手，慢慢等著蘇荷。


  良久，蘇荷的表情越發嚴肅，“莫不是……情。蠱……”


  程漫兒與周成鈿一臉懵，不知道蘇荷說的是什麽。


  程漫兒是個急脾氣，等不得，此時也忘了剛剛周成鈿說的，她再次出聲問，“蘇姐姐，你剛剛說的是什麽？”


  這次蘇荷回過神來了，她看著同樣都是一臉疑惑的二人說，“我懷疑……王爺中蠱了。”


  “蠱？”程漫兒皺眉，“那是什麽東西？聽起來奇奇怪怪的呢。”


  周成鈿同樣神色嚴肅，他滿懷擔憂地開口，“我知道，蠱是南疆人養的一種蟲子，可以攝人心魄，很多人以此來控製人。”


  “這是什麽破東西？南疆那群野蠻人，就知道弄這些神秘東西！”程漫兒氣呼呼的，當初她記得隨著程老將軍一起去過南疆邊境，那裏的人看起來都不正常，神神叨叨的。


  “你可別小看蠱，這種蟲子可厲害呢，關鍵是不知不覺你就會被種下，非常可怕。”周成鈿一本正經對程漫兒說，不是嚇唬她。


  程漫兒嘟囔著，“能比我厲害？一個小蟲子而已，我一刀下去它能不死？”雖然嘴硬，但是程漫兒的臉上此時也帶著幾分忌憚。


  周成鈿苦笑，“漫兒，這不是一個性質，沒有可比性，你這個是光明正大的招數，可是這個蠱，玩的是陰險招數，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更何況這種陰險至極的招數？隻怕是防不勝防。”


  程漫兒顯然也被震驚了，她還是小聲說，“那……那要是真的有這麽厲害，南疆人為何還被趕到了那麽一個偏隅小地？直接用蠱把所有人都控製住不就行了？不還是被我媽大周的軍隊打的落花流水？”


  “你……你這是謬論。”周成鈿不知道程漫兒哪裏來的這麽多想法，他把求助的目光投向蘇荷。


  蘇荷靜靜聽著二人的爭辯，沒有插話，此時，她才回答說，“六皇子說的對，下蠱的確是陰險至極的招數，可是這個法子雖然陰險，但是有一樣，蠱蟲的培養十分複雜困難，並且隻有蠱師才能做，有時候幾年才能培養出一條合適的蠱蟲，並且需要蠱師用自己的血來喂養，所以千百年下來，南疆真正養蠱的蠱師已經不多了，所以……我現在也隻是懷疑，不確定王爺是不是中蠱了。”


  “可是就算是中蠱，那也得有時間才行呀，畢竟這段時間一直是蘇姐姐陪著皇叔，就算是蘇姐姐你不在，我與漫兒也在那裏，的確是沒有旁人靠近過皇叔呀。”周成鈿說。


  “誰說的？有人靠近過王爺呀，”程漫兒開口說，“難道你忘了趙太醫了？”


  “對呀……我怎麽把他忘了，沒錯，現在唯一可疑的人就是他！”周成鈿一拍桌子。


  蘇荷也表示同意，她出聲問，“六皇子，那你可是清楚趙太醫的底細？難道他是南疆人？”


  周成鈿搖頭，“上一次的事情發生之後，我就已經去調查過他的底細了，他是涼城人士，祖祖輩輩都是在那裏的，不曾有過外遷，雖然世代從醫，但是涼城與南疆相距甚遠，南北遙遙之隔，不會有問題。”


  蘇荷聽了，倒是對周成鈿更加刮目相看了，沒想到他心這麽細，連趙太醫的底細都打探好了，可是蘇荷心裏的疑慮沒有盡數消除，她自己就是一個重生而來的，所以她相信，世間稀奇並且難以解釋的事情簡直是太多了，趙太醫……或許不知道通過什麽方式接觸到了蠱。


  “蘇姐姐，如果……王爺真的是中蠱了，那你也會有辦法的，對吧？”程漫兒帶著希望，小聲問。


  蘇荷聽著程漫兒的話，心裏一陣陣難受，她也想十分自信地點頭，告訴漫兒說自己可以，可是蘇荷不能，她對這個不擅長，父親一直認為這種蠱是害人之大忌，不願意讓自己接觸，一知半解的知識，她也是偷偷從醫書上學來的……蘇荷突然心裏一亮，肖哥哥或許知道，當初他們二人對這個感興趣，自己學了一半放棄了，可是肖哥哥沒有。


  “蘇姐姐？”程漫兒又叫了一聲。


  蘇荷搖搖頭，“我……我並不知道具體的辦法。”


  程漫兒與周成鈿都不願意聽到這個回答，可是現實如此，他們也沒有辦法，隻能在暗自失望之餘，又出聲安慰，即是鼓勵蘇荷，也是鼓勵他們自己。


  “沒關係的，蘇姐姐，當初王爺中毒，一籌莫展之下，你不也是找出了解藥嗎？”


  蘇荷聽了，隻想苦笑，她突然有些恨自己之前的偷懶，她不敢想象，如果沒有肖六，事情會怎麽樣發展。


  但是蘇荷知道，這個時候，她首先不能氣餒，總會有辦法的。


  “你們二人能不能給我尋一件衣服來？”蘇荷問。


  二人不知道蘇荷此舉為何，隻是問，“什麽衣服？”


  “廚娘穿的。”


  周成鈿與程漫兒簡直就是兩個人精兒，對於蘇荷的要求，他們不費吹灰之力就做到了，但是至於蘇荷為什麽要這個衣服，他們沒有追問，因為他們都看出來了，蘇荷並不願意多說，但是不管是因為什麽，他們二人都相信蘇荷。


  半個時辰後，蘇荷出了帳子，手裏端著剛一盤藕粉荷葉糕，悄悄來到了肖六的住處。


  肖六坐在床上，見來人隻是瞥了一眼，隨後又繼續看書。


  蘇荷放下糕點之後，又繼續往床邊走。


  肖六感覺到來人慢慢朝他靠近，他這才皺眉抬頭，但是看清來人之後，他頓時喜上眉梢，有些意外的驚喜，他放低聲音，“蘇蘇，你怎麽來了？”


  蘇荷坐下說，“肖哥哥，你的傷怎麽樣了？”


  肖六抬了抬手，“沒事了，這幾天我都好好養著，自己配的藥效果也是最好的，所以回複的快。”


  蘇荷點點頭，“那我就放心了。”


  “對了，你怎麽這麽晚來了？這幾日王爺的事情我聽說了，蘇蘇，你沒事吧？”肖六問。


  蘇荷歎息一聲，不知道是該點頭還是該搖頭，她直接出聲問，“肖哥哥，你有沒有覺得……王爺這個樣子很奇怪？”


  肖六點點頭，“的確是奇怪，我雖然沒有親眼見到，但是光憑別人傳說的，我就覺得有問題。”


  “會不會是情蠱？”蘇荷問。


  肖六神色嚴肅，他緩緩點頭，“你和我想的一樣。”


  蘇荷覺得身上的力氣被抽掉了一半，她不知道該怎麽形容現在的心情，既有欣慰的一麵又有絕望的一麵，欣慰的是她們十有八九找到了症結所在，絕望的是，不知道該怎麽解除這蠱毒。


  “肖哥哥，你能有辦法嗎？”此時的蘇荷如同那會的程漫兒，滿懷希望問出口，生怕得到的是讓人失望的答案。


  肖六看著蘇荷希翼的眼神，突然很心疼，“蘇蘇，你為了王爺做了太多了，你們之間……一定發生了許多不平凡的事情吧，隻可惜，這些事情我都沒有陪你經曆，這段時間，我錯過了多少……”肖六的語氣裏帶著傷感還有無奈，每說一個字，他就會難受一分。


  蘇荷低下頭，“肖哥哥，你為什麽突然這麽問？”


  肖六仰起頭，看著床邊掛著的如意流蘇，他嘴角帶著一抹苦澀的笑意，“蘇蘇，你可知道，王爺這次中的情蠱的特別之處？”


  蘇荷搖頭，“隻是一知半解。”


  “是啊，當初師傅不肯讓你接觸這種邪惡髒東西，你自然是不知道的，可是我知道，情蠱……又叫子母蠱，顧名思義，這是兩條一體的蠱蟲，一旦分開，如果不及時將它們植入人的體內，它們就會死了，兩個分別被下了蠱的人，就會相互吸引，哪怕是兩人之間沒有什麽情誼，下了蠱之後也會親如一人，你看，王爺這次對李如雪的態度大變，根本就不合常理！”肖六戛然住嘴，當然，他沒有說完，被下了情蠱的人，會忘記自己之前的愛人，而王爺隻是忘了蘇荷……肖六心裏十分複雜，他早就該想到這一點的，王爺那麽得蘇蘇的信任，蘇蘇也同樣那麽在意他，他們二人自然不是蘇荷之前說的那麽簡單。


  情蠱……


  “那……怎麽將蠱蟲出來？”蘇荷急忙問，沒有注意到肖六此時的異樣。


  肖六低下頭，聲音淡淡的，“情蠱是極難解的，並且此蠱還有一個特點，那就是如果中子蠱的人受傷，那麽另一個中目蠱的人也會在同一個部位感到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