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賜婚
“哦？看來……這位蘇家三小姐對攝政王很是上心呢。”周成渝緩緩說。
肖六垂眸，沒有說話，其實這一點，他也一樣感受到了，肖六心裏並沒有什麽別的想法，他隻是覺得，蘇蘇一個人在這京城，身份隻是卑微庶女，肯定吃了不少苦，有王爺庇護，也是好的。
“依在下看，蘇小姐心地善良，換做別人，她大概也會這麽上心。”肖六淡淡出聲，讓周成渝這麽懷疑蘇蘇，似乎也不是什麽好事。
周成渝輕笑出聲，“肖神醫與三小姐隻不過是見了幾麵而已，就這麽了解她？”
肖六也不慌不忙回答，“是，雖然隻是見了幾麵，但是蘇小姐的言談舉止還是讓人舒服的，那日……蘇小姐不也是主動要給皇後娘娘做薑香梅子嗎？”
周成渝背著手來回走了幾步說，他想了想說，“是啊，她的確是和一般女子不同，你說……她與周景寒到底是什麽關係？竟然如此在意他，隻怕不是一般朋友這麽簡單。”
肖六知道周成渝在懷疑，他回答，“一個女子而已，二皇子何須擔心？就算是她與王爺走得近，也不影響大局啊。”
周成渝搖搖頭，“肖神醫啊，這可不是普通女子，一個從來足不出戶的庶出小姐，能有這麽好的醫術，人又聰慧，倒是足夠吸引人啊……隻可惜，我怎麽和她示好，她都是淡淡的，卻和周景寒走得近，我還真是苦惱了一陣，這下好了，周景寒快活不成了，我也能重新拉攏拉攏她。”
肖六微微皺眉，他問，“二皇子打算怎麽做？”
“你說的對，她不過是一個女人而已，之前她依附周景寒，所以與我疏遠一些，等周景寒死了，她沒了依靠，也就好說了。”周成渝麵色得意，今天發生的一切讓他心裏愉悅高興，甚至有些得意了，所以說出的話也難免飄飄然。
肖六靜靜聽著，表麵上不發一言，心裏卻是不斷冷笑，蘇蘇可沒有他想的那麽好騙！
因為皇帝遇刺，整個秋獵實際上已經停止，沒有人再敢在這個時候去狩獵玩樂，整個宿地大營非常安靜，也有人建議回宮，以免再有刺客來襲，但是周景寒現在還沒有解毒，身子弱一些，受不了路上的奔波辛苦，所以皇帝決定等一等。
入夜，本來靜謐的大營開始有了騷動，因為一個讓人震驚的消息傳出來了，周景寒毒發入體，性命垂危，但是依舊沒有有效的解藥。
聽到這個消息，周成渝立即從床上彈跳起來，他笑出了聲來，“好啊，終於等到這一天了！”在他看來，少了周景寒這個絆腳石，他往後的路，就會順利不少。
熱鬧是少不了的，不管是懷著什麽目的與心思，此時，周景寒帳子裏擠滿了人。
禦醫們一邊擦著汗一邊給周景寒把脈討論方子，可是你一言我一語的，這方子硬是沒有討論出來，倒是把在一邊等著，心裏也焦急不已的皇帝急壞了。
“萬太醫！你們到底能不能行！”皇帝語氣裏滿是著急和不滿。
萬太醫臉色發白，他一咬牙，幾乎是抱著必死心態一樣，顫顫巍巍說，“皇上，老臣無能啊，王爺……王爺體內的毒實在是邪性，現在就算是將每一張方子都試一遍，也來不及了呀。”
盡管平日裏的皇帝喜怒不形於色，無限威嚴，此時他看起來也管理不住表情了。
周景寒可以說是護國柱石，為大周的安寧立下赫赫戰功，如果他真的因此而去，是大周的一個巨大損失，皇帝不忍心也不甘心，他緊緊捏著拳頭，“你們現在……有幾分的把握可以救活攝政王？”
萬太醫的額頭貼著地板，他顫抖著身子，小聲說，“一分也沒有。”
“啪！”瓷盞的尖銳碎片摔在萬太醫身邊，他還是不敢抬頭。
皇帝深吸一口氣，“你們……沒用！”
皇帝說罷，又想起來一事，他在人群中找到肖六，“肖神醫，難道連你都沒有辦法了嗎？”
肖六站出來拱拱手說，“皇上，草民無能，此毒……解不了。”
皇後站在皇帝身邊，聽著這消息心裏自然是樂開了花，她悄悄朝周成渝看去，母子二人眼神交匯，眼裏盡是得意。
“皇上，太醫也說了，這毒的確是邪性，萬太醫要是有法子，自然是盡力的，皇上也就不要著急了，龍體要緊啊。”皇後輕聲說著。
皇上現在最不願意聽這種讓人失去希望的話，他冷冷瞥了一眼皇後，“攝政王為了救朕才成了這個樣子，你讓朕怎麽能不著急？”
皇後被皇帝噎了一下，立即噤聲。
雲妃皺著眉，她一直在看蘇荷，難道事情真的無可挽回嗎？
“王爺……”李如雪站在一邊，不斷垂淚。
雲琅王歎息一聲，將李如雪拉到身後說，“如雪，在這裏哭成何體統？”
李如雪不但沒有就此停下，反而是變本加厲，眼淚如同泉湧，“父王，女兒傾慕王爺已久，早就立下誓言，此生非王爺不嫁，如今，王爺生死未定，如雪的心意卻是不變。”
盡管大周民風開放，但是在皇家貴族之中，也沒有哪個女子公然說出這種話，雲琅王臉麵掛不住了，他說，“如雪，不要胡鬧！”
李如雪臉上淚痕交錯，四周的人看了，不禁都覺得李如雪重情重義。
皇帝此時雖然心情不好，但是見能有人這麽真心對周景寒，心裏也是觸動，他出聲問，“如雪啊，那你想怎麽樣呢？”
李如雪擦了擦眼淚，一臉真誠地說，“皇上，當年先皇還在時，曾經說過……說日後會降如雪許配給王爺，雖然隻是口頭之說，但也算是先皇旨意，今日，如雪請求皇上成全！”
此言一出，滿座皆驚。
皇帝當然也不例外，他之前也知道這件事情，但是當時眾位年齡尚且小，先皇也隻是開玩笑說說的，誰曾想李如雪竟然當真了，並且還一直記到今天，天子一言，分量極重，如果現在它不認同這件事情，也就相當於否認先皇的話與權威，是不好的。
皇帝看著李如雪問，“如雪啊，可是你也看到了，攝政王如今……你還是堅持要這樣嗎？”
李如雪堅定點頭，“是，如雪早就已經發誓，不會改變。”
雲琅王隻覺得一陣眩暈，他雖然一直知道自己的這個女兒任性，但是沒有想到她竟然能胡鬧到這個地步，如果今天攝政王死了，她難不成要守一輩子寡？她可是正青春年華好時節的女子啊！
“如雪，你……”雲琅王畢竟是心疼女兒，它急忙跪下，“皇上，如雪不懂事，她……”再往下，雲琅王卻是說不出來了，這件事情不管怎麽說，也是如雪在遵從先皇旨意，他如何能辯駁？那是大不敬！
李如雪回答，“皇上，如雪是認真的！”
帳子裏靜悄悄的，蘇荷看著這一幕，心裏五味雜陳，看來，李如雪倒是真心對周景寒的，雖然她不喜歡李如雪，可是……她又憑什麽阻止呢？沒有身份也沒有理由，或許，以後有這麽一個真心對他的人在他身邊，也不見得是什麽壞事吧。
皇帝見李如雪堅決，於是隻好說，“那好吧，你用情也的確是至深，若是攝政王醒了，朕會為你們二人賜婚！”
李如雪激動哭了，“謝皇上！”
雲妃再次看向蘇荷，她垂下眼眸，拉了拉皇帝說，“皇上，如今王爺昏迷不醒，咱們這麽些人烏泱泱的，怕是會打擾了他，要不……還是先回去，讓太醫盡力救治，可好？”
皇帝最後看了一眼周景寒，無奈點頭，“那好吧。”說罷，他又吩咐了禦醫多句，才又十分不放心地離開。
帳子裏的人又呼啦啦離開，李如雪本來也是跟著離開，怕在這裏擾亂了禦醫，但是當她到門口戀戀不舍由看向床上的周景寒時，見蘇荷竟然還在，剛剛人多，蘇荷又可以躲在一個角落裏，她沒有發現，如今看到了，李如雪自然是不甘心。
“蘇荷，你憑什麽還在這裏？嗬，你難道沒有聽到皇上剛剛的旨意嗎？我才是準王妃！”李如雪走上前指著蘇荷說。
蘇荷皺眉，嗬，這就自詡王妃了？
“郡主，我留在這裏是因為要幫王爺解毒。”蘇荷說。
李如雪冷笑，“你？我看你是另有圖謀！你趕緊給我出去！”
一邊的萬太醫見狀，走上前說，“郡主，蘇小姐的確是擅長醫術，而且，王爺也多虧了蘇小姐照看。”言外之意很明顯，周景寒這裏需要蘇荷在。
可是李如雪將蘇荷視為眼中釘肉中刺，她又能看出周景寒對蘇荷的心意，當然不會願意。
“這是怎麽了？”雲妃去而複返。
李如雪走上前說，“雲妃娘娘，您要替我做主啊，皇上既然下旨，除了禦醫，旁人不能在這裏打攪，可是蘇荷卻公然抗旨，仍要留在這裏，就算是有人要留下來照顧王爺，那也應該是我！”
雲妃看著李如雪說，“郡主在怕什麽？據本宮所知，蘇小姐擅長醫術，留在這裏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