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七王爺

  晚上,蘇荷看著一身官服的周景寒,總算是鬆了一口氣,這件事情終究是要完結了。


  “等我回來。”周景寒對蘇荷低聲說。


  蘇荷點點頭,“好!”


  安慶縣令的府邸,劉逢丟了與上麵人聯係的書信賬本,已經連著好幾天沒有睡個安穩覺了,他現在隻希望這真的是一個小賊偷的。


  劉逢自己一個人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突然聽到外麵一陣嘈雜,劉逢心裏突然一緊,他好歹趿拉著鞋跑出去,隻見院子裏湧進來一隊人馬,為首的一身將領官袍,金絲軟甲,長墨滑絲披風,威風凜凜。


  劉逢一口氣差點沒上來,他急忙退回屋子,想要從後窗子逃跑,可是一出來就被抓個正著。


  夜影皮笑肉不笑,他拎著劉逢的後領子,“劉大人,去哪啊?”


  劉逢已經嚇結巴了,他呆呆看著夜影,“你們……你們是什麽人?”


  夜影回答,“攝政王親自來請您了。”


  劉逢聽了,徹底沒了力氣,連哭都忘了,“攝政王……”


  夜影斂了神色,把他拎到院子,“王爺,劉逢要逃跑,已被抓住。”


  周景寒看著劉逢,把證據摔在他麵前,“劉逢,你可知罪?”


  劉逢看著那些丟失的賬本和信件,一顆心已經徹底涼透了,這些都是鐵證,他根本賴不掉,況且來人是大名鼎鼎的攝政王,任他劉逢膽子大,也不敢忤逆。


  “王爺饒命,王爺饒命啊……”劉逢連連磕頭。


  “現在知道害怕?當初為非作歹,欺壓百姓的時候怎麽不害怕?私自勾結,偷挖鐵礦的時候怎麽不害怕?”周景寒冷冷出聲。


  劉逢現在什麽也不敢多說,也不敢辯解,隻是一個勁磕頭認錯,“臣知錯臣知錯,臣再也不敢了。”


  周景寒看了他一眼,吩咐說,“把人帶走!”


  攝政王突降安慶,並且捉拿了縣令劉逢,還有知州大人,這可是一個大消息。


  百姓紛紛圍在牆邊看告示,上年列著二人的罪行,當然,鐵礦一事也被披露出來,但是對於這些底層老百姓來說,他們不關心什麽鐵礦銀礦的,他們隻知道,劉逢是個惡官,平日裏就壓榨老百姓,如今他被處置,老百姓無不歡呼雀躍。


  “王爺真是天兵神將啊,竟然一夜之間就把這些貪官汙吏連根拔起!”


  “是啊是啊!”


  “咱們可得好好謝謝王爺!”


  老百姓紛紛圍在一起說,隻是此時的周景寒早就悄悄帶人離開了安慶,帶著截獲的鐵礦,還有已經鍛造好的兵器,壓著一眾犯人往京城趕。


  於是周景寒的名聲又在安慶傳開了,此事也成了說書之人津津樂道的,隻是傳著傳著就邪乎了,把周景寒演化成了天兵天將一般。


  回京的隊伍浩浩蕩蕩,周景寒坐在馬車裏閉目假寐。


  “王爺!”馬車外傳來聲音。


  周景寒睜開眼睛,掀開簾子問,“如何了?”


  “礦山下那個村子裏的人早就逃跑了,現在一個人也沒有,隻剩一個空莊子。”


  周景寒也沒有太大的反應,既不驚訝也不意外,似乎早就料到了。


  “知道了,這些人不過是些小嘍囉,你再派人盯著,若是有消息,立即來報!”說罷,周景寒放下簾子。


  蘇荷坐在一旁,也是一言不發,似乎還有心事。


  “怎麽了?就要回京了,你反倒不開心了。”周景寒笑著問。


  蘇荷回過神,歎息一聲說,“覺得走的有些急,也不知道那老伯爺孫二人怎麽樣了。”


  周景寒笑出聲,“這個你盡管放心就是,我已經派人把他們安置好了,又留下了些銀兩,足夠他們爺孫二人做個小買賣,你不必掛記了。”


  蘇荷這才放心,對周景寒的好感不禁增加,“王爺倒是心細。”


  “我看你一直記掛著,當然要處理妥當。”周景寒笑著回答。


  蘇荷低頭不語,馬車顛簸,蘇荷透過閃動的簾子看著外麵的景色,一時間感慨萬千,當初她與夜月連夜趕來,也經曆了重重危險,如今又要回去了,蘇荷突然不知道自己當初為什麽會有勇氣這麽做。


  “在想什麽?這麽入迷?”周景寒抱臂看著蘇荷。


  蘇荷掩去臉上的情緒,轉而說,“王爺可是能推測出此事的幕後之人?”


  周景寒也嚴肅起來,這件事情乃是關乎整個王朝的大事,他不能不認真。


  “朝中與我做對的,沒有幾人。”


  蘇荷接著說,“其中二皇子便是一個,對嗎?”


  周景寒點點頭,表示同意。


  蘇荷接著說,“王爺,但是我總覺得,這件事情不隻有二皇子參與進來。”


  “哦?”周景寒很少見蘇荷與他談論政事,如今見她一本正經,自己也來了興致,於是二人討論起來。


  “我記得夜月與我說過,當時二皇子一夥人極力舉薦您來探查,若幕後之人真的是他,他不可能主動讓您來,唯一的可能就是他頂多在路上設埋伏,要王爺性命而已。”蘇荷說。


  周景寒點點頭,“的確是。”


  “王爺可以仔細想想,您遇到的幾波刺客,是不是一個人派來的,他們的招式、做法等等這些,是否一樣?”


  周景寒仔細回想,搖搖頭,“不一樣,一開始來的路上的人和後麵的人,明顯不一樣。”


  蘇荷接上話,“後麵那一夥,也是流風投靠的一夥,與東瀛有關。”


  二人說著說著,想法都是一樣的,不知不覺間,二人身子靠的近了些。


  蘇荷也突然意識到這個問題,有些尷尬,她悄悄往一旁移了移,與周景寒重新拉開距離。


  周景寒看在眼裏,他沒有做什麽,隻是當作沒有看到,免得蘇荷再覺得不舒服。


  “那你覺得除了二皇子,還有誰?”周景寒不著痕跡問。


  蘇荷也想了想,隨即壓低聲音,“王爺覺得七王爺這人怎麽樣?”


  周景寒聽了,回答說,“七弟閑雲野鶴,整日間不是悶在府裏讀書賞花就是外出雲遊,從來不問朝中之事,你怎麽會突然問起他?”


  蘇荷想了想說,“本來我也這麽認為,可是蘇清成親那日,我好似看到了他,當時我在後院,見他鬼鬼祟祟的,,與雲琅王之間的關係有些親密,那種感覺……更像是在談論什麽秘事,當時七王爺也不似平日旁人所說的那般不問世事。”


  “當真?”周景寒倒是從來沒有注意過他這個七弟,如今聽了蘇荷所說,這震驚自然是不小。


  “千真萬確。”蘇荷說,當時她並不在意朝中的這些人這些事,也就沒放在心上,今日想起來才覺得可疑。


  “他看起來不似對這些事感興趣的樣子,怎麽會……”周景寒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蘇荷卻是很堅定,她相信自己的感覺,“外表是最好偽裝的,王爺,您看蘇昆,任誰也知道,他平日裏閉門讀書,不問外事,可是你我二人清楚他是什麽人,他所表現出來的這一些,都是他裝的,蘇昆能如此,那七王爺自然也可以!”


  周景寒不再說話,陷入沉思,蘇荷說的很有道理,他不能不重視,若是七王爺當真這般,那這絕對是一個埋在身邊的大隱患!

  “今日我們所說的這些,你萬萬不可對外人提起,我們隻裝作不知道,在暗中悄悄觀察就好,千萬不能打草驚蛇。”周景寒囑咐。


  蘇荷點頭,“我明白。”


  因為押送著許多東西,一行人也就走的慢了,不似來時的快馬加鞭,如今這速度,怎麽也得要六七日的功夫才能回京了。


  眼看著天就要黑了,眾人隻能在客棧住下。


  蘇荷沒有先去自己的屋子,而是去了流風的屋子。


  流風被藥控製著,身子沒有力氣,這也是防止他逃跑的一個辦法。


  蘇荷查看了他的情況,輕聲說,“已經沒有大礙,隻是路上顛簸,你沒有好利索,自然是有些影響,今晚好好休息一下吧。”


  流風抬了抬眼皮,沒有搭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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